废后重生是颜控
作者:晋小七 | 分类:古言 | 字数:164.4万
本书由和图书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第356章 黑衣
萧易安这两日频繁派人出去查探,引起了萧廷的注意。
他原本是想等到过了千秋节之后再对付她的,可是近日来总是心神不安,让人觉得要有大事发生,便派人去盯着萧易安的动向,有何异常及时前来汇报。
这日有人前来回禀,“回侯爷,之前五小姐随着郭淮出城去了,见了曾经的名医,御医院院使郭向明。”
“郭向明!”
萧廷只是听到这个名字,就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浑身上下的冷汗都冒了出来,往事一幕幕翻过自己的脑海,不好的预感似乎就要演化成真。
积压在心底的恐惧,让他忍不住失声喊了出来,“她去见那个疯子做什么!”
小厮被吓得身子一抖,“这,这个,小人不知。”
萧廷擦拭了下自己的冷汗,强撑着问:“她还做了什么?”
堂下跪着的人也是胆战心惊,只能小心翼翼的回答说:“好像,还派人去了杭州查探,只是那人行踪隐秘,半路上跟丢了,所以并不知道是去做什么。”
“杭州、杭州……”萧廷的脸色惊疑不定,尔后勉强的一笑,“呵,她竟然能查到这些,好大的本事啊。”
郭向明、杭州,这样明显的两条线索摆在眼前,容不得萧廷不多想。
他年幼时候,正好是后母过继的鼎盛之际,当时的萧老夫人生下了萧建,为侯府中再添一子,上上下下的人都向着主母说话。
老宁阳侯十分高兴,老来得子,恨不得向全天下昭告自己有那么一个儿子。
后来相比起喜怒不形于色,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的萧廷,老侯爷更喜欢会说些巧话讨人喜欢的萧建。
再想到反正爵位是要给萧廷继承的,他将来也不缺什么荣华富贵,所以宠爱和偏疼就都给了小儿子萧建,对于长子反而不甚关心。
他们一家三口和和睦睦,让萧廷倍感冷落,在侯府中他永远是多余的那个人。
年纪越长,他更不愿意待在金陵,所以干脆去外地求学。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书院亦有盛名,所以他也不和老侯爷商量,直接背着行李,只带了一个书童,留下封书信就去了杭州。
可因为萧廷不善言辞,又长了一张忠厚老实的脸,被当地的学生排挤,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还有个县令的纨绔公子爷也处处与他作对。
萧廷也懒得他们计较,不愿显露身份,只是潜心读书。
当时感兴趣之余,他又拜入了名医封肃的门下,想学些有趣的东西。
制作人皮面具的手艺,就是在那个时候,同一个行走江湖的大盗所学。
在杭州的那段时间,是他的人生最无忧无虑,最美好的时刻,亦与一位故人之间,留下了段极为深刻的回忆。
萧廷沉浸在回想中,转过头,见小厮仍是瑟瑟发抖的模样,一挥手,“你下去吧。”
“是。”那人忙不迭的退了出去。
萧廷皱着眉,事情的发展要比想象中还要棘手,这条小毒蛇不知道发现了什么,竟然能查到这条线索。
她再查下去,肯定能顺藤摸瓜找到当年的真相。
现在还不到她应该知道自己身世的时候,一旦事发,定然闹个天翻地覆,几方势力都会牵扯进来,到时自己的担心就成了真。
当务之急,是要将当年的知情人灭口,确保一些消息不会再泄露。
其次,给萧易安弄些麻烦,让她没办法再继续追查。
萧廷打定主意外,离开会话的前厅,走至书房,打开书架上的密室开关,然后顺着墙后的密道走了下去,
密室两旁各挂着的一盏盏壁灯,底座和花纹都是黄金铸成的,这些装饰,让原本沉闷黑暗的密道,多了些富丽堂皇的华贵感。
这种黄金装饰,是那位故人最喜欢的,所以萧廷才会这样安排。
每每看到,都会想到当年在杭州的一些往事,或许那段记忆,也是支撑他留在这世上的最后一点信念。
萧廷没有点燃油灯,这里的构造他已经烂熟于心,就这样顺着路径一步步的走下去,步伐缓慢。
一回到这里,就如同回到了最熟悉的地方,身心都生出了一种放松和愉悦,刚才的那些烦恼顿时被抛在脑后。
甬道越走越宽阔,最里面的面貌渐渐的显露出来。
这两边的墙壁上凿了几十个大大小小的洞,每一个里面都挂着一张人皮面具,像是几十张人脸在眼前晃来晃去,可是萧廷的嘴角却浮现出一丝笑意。
当初这里阴森森的感觉,让萧易安与檀逸之不寒而栗。
可是对于萧廷来讲,这是他难得的专属之地,只有在这里,他才能隐藏自己真实的身份,放下外界声名的羁绊,褪去浮华的富贵功利。
他看着墙上不同的面貌,缓缓的伸出手,将其中一张面具摘了下来。
透过那一双空洞的瞳孔,萧廷的神情凝重,好像在看什么人,仿佛这东西后面藏着一个已经逝去多年的亡灵,静静地游荡漂泊在天地之间。
他用这张伪装,成为了金陵城中专门供应人皮面具的商贩,蒋祯。
第356章 黑衣
轻轻地用手摸着上面的干枯皮肤,似乎是在抚摸那个人的脸庞。
萧廷轻叹一声,包含着无尽的哀悼和惋惜,然后将这张面具戴到了自己的脸上。
……
宋烨轻轻地咳了两声,或许是因为近日来天气转寒的原因,他总觉得有些疲累。
夜里点燃了盏油灯,他正在灯下读一本医书,捧着书认真勤读的样子,倒是比他平日里将病人拒之门外的模样顺眼多了。
看了半晌,刚想要休息下,忽的外面竹影微动,有一阵风吹开了房门。
宋烨站起身来,走过去想将门关上,可是走至门外,却看到院落中站着一个人。
那人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样,又穿了身黑衣,似乎要与这寂寂的黑夜融为一体,无声无息的,不知是何时来的,也不知在外面站了究竟有多久。
宋烨看清那人的容貌后,大惊失色,如同见了鬼一样,指着他结结巴巴的道:“你、你是蒋祥?”
那人不曾搭话,却径直越过他走入房内,像当年一样的言行无礼。
宋烨瞧着那熟悉的面孔,已经吓得飞了三魂七魄,再看到他的走姿身步,心里更是一阵惊疑,这人不是已经死了多年么,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他横了横心,问道:“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那人“哈哈”一笑,嘲讽道:“这么多年不见,原来宋师兄已经变得如此胆小了吗?”
他从脸上撕下了一张面具,露出原本的面目,正是萧廷。
宋烨的目光转为浓浓的恨意,双手抱臂,一脸的不屑,“哼,原来是你!堂堂的宁阳侯,怎么屈尊驾临陋舍,也不怕失了自己的高贵身份啊!”
萧廷对他的恨意视而不见,“师兄何出此言,咱们可是同门师兄弟,当年曾一起学习医术,可是朝夕相处的情分呐。”
“呵呵,我们这等地位卑贱之人,怎么敢与宁阳侯扯上关系。当年是有眼不识泰山,如今既然知道了,又怎么敢随意造次。”
宋烨伸手指着门外,不客气的道:“我这座小庙,容不下侯爷这种大人物,还请阁下速速离开,省得咱们言语不投机,白白浪费口舌。”
“宋师兄,这才说了不到两句话,怎么你现在就要轰我走,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当年,你可不是这般无礼的。”
外面风声阵阵,萧廷站在原地,比起当初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如今的他因为常年浸在官场之中,多了几分的圆滑世故,连说话都带着一种虚伪的假客套。
宋烨气急了,直接指着他骂道:“你还好意思提当年之事?你做下的事情,难道自己心里没数吗?你这个虚伪假清高的小人,是如何害了师父一家,如何让封家满门抄斩,连小师妹也无辜遇害……这么多年来,你自己就从没有一丝愧疚之情吗……”
萧廷直接打断他的话,“愧疚之情,当然没有了,一丝一毫都没有。”
在对方发怒开口前,他又道:“那师兄怎么不说说,师父是如何害得蒋祥被官府抓捕,当街问斩的呢。”
“他是江洋大盗,罪有应得!”
“可是他从未伤过人命!”萧廷一字一句的说,“只是偷些东西劫富济贫而已,他从未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并且已经改过自新了,立下誓言不再沾染此道,可是师父为什么不能放过他呢?”
宋烨顿了顿,垂目道:“包庇江洋大盗,是牵连全家入狱的罪过,师父知情后向官府告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好笑,什么不得已而为之。不过是因为那些丢失财物的都是大富大贵之家,还不乏有权有势的官家,所以师父为了一己之私,将自己的徒弟卖了,断送了他的一条性命,换取五百两的通缉赏金。”
萧廷不敢多想那天的情景,因为每次回想,都是刻在心尖上的痛楚。
沉默良久,才道:“那一年,蒋祥只有二十三岁。”
宋烨极其愤怒,斥道:“就算你平日和蒋祥交好,可是为了替他报仇,你害死师父一家的性命,这难道不是大错特错的一件事吗?小师妹又做错了什么,你连她都不放过?”
“师父当年既然做出落井下石的事,就别怪报应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萧廷蔑视的笑了笑,“师兄不用这样激动的鸣不平,因为用不了多久,你就能见到心心念念的小师妹了。”
“你……”
宋烨此时才察觉出不对劲儿,这大半夜的萧廷来找自己,总不可能是来叙旧的。
他拔腿想跑,可是萧廷早有准备,拔出藏在袖中的尖刀,上前一刺正中心口,血顺着光亮的利刃缓缓流下,像极了盛开的蔷薇花。
萧廷低下声音,缓缓的道:“其实说了这么多废话,留给你这最后一点时间,也算是顾忌咱们当年的师门情分。”
他冷冷一笑,“不过黄泉路上,你不用怕寂寞,因为用不了多久,郭师兄就会下去陪你的!”
说完拔出尖刀,在对方的衣领上来回抹了两下,擦干血迹,然后任凭宋烨如同木头一般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宋烨张了张口,捂住伤口,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体内的温度正在一点点的消失,连同着残存他的生命迹象一同逝去。
与此同时,金陵城外乡下的一处田庄里,同样有群黑衣人悄然潜入。
他们训练有素,动作敏捷,直接前往郭向明所住的房间,到达后先吹迷香,听得里面并无动静,然后或推门闯入,或是跳窗而入,又或者是直接从屋顶跳下。
一行人手持长剑,快步奔向床边,对视一眼后,无比默契的同时提剑砍去。
不过几下之后,就将床上的被子和枕头砍了个稀烂,可是却并无一丝血迹渗出。
为首那人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床榻上没有躺着人,刚才所看着高高鼓起的地方只是一个用稻草扎的人形。
他意识到不对,立即道:“上当了!快撤!”
可是此时已经来不及了,黑暗之中,从四面八方突然飞出来几个钩子,直接将这些黑衣人的手脚或兵器勾住,强行向后拖拽而去。
被勾住兵器的还好说,只是手中的长剑脱手。
可是被勾住皮肉的可就惨了,倒刺钩深深地进入皮肉,上面又各有三个打磨而成小钩,血脉相连,直痛得人鬼哭狼嚎,恨不得断臂自保。
此时又从帷幕后冲出几人,一阵过招,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这些黑衣人全部拿下。
当先那人正是陈序,不出三招,他已经扼住了那为首黑衣人的脖子,只需轻轻的一用力,就可立刻取了这条性命。
只是萧易安吩咐要留几个活口,所以他才手下留情。
“郡主猜的没错,果然有人想来谋害性命。”吩咐手下道,“去向郡主送信,行刺的人已经捉到了,要保护的人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