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卿愣在原地：“这……”

自从爸妈去世的后，他在精神病院里已经四年没有过生日过了。

以前他还是江家唯一的小少爷的时候，每次他的生日，他的爸爸妈妈都会提前好多天帮他举办生日派对。

整个江家上下全都张灯结彩的，过来的也都是上层名流，香车美酒，五六层高的生日大蛋糕都是摆设，只是一个许愿用的道具，他从来没有好好吃过几口。

可是现在，一切如同过眼云烟。

被刻意关上了灯的烧烤店，昏暗的灯光中，少女捧着一个不大的奶油蛋糕，烛光照亮她白皙的脸蛋，倒映在她目光中，显得尤为明亮。

江卿说不出他这时候的感觉，只觉得赵桃夭好像整个人都被镀上了一层光晕，今天看起来特别漂亮。

在他出神的时候，赵桃夭已经唱着生日快乐歌走到他的面前了。

她笑着催促：“快快快，这个蜡烛不经烧，马上就要没了，你快许愿！”

江卿听话闭上了眼睛，默默地在心里许了三个愿望。

第一个愿望，他能够好好读书，跟上两年拉下的进度，顺利考上大学。

第二个愿望，他能够早日报仇成功，那原本他家的东西都抢回来。

第三个愿望，和眼前这个少女永远不分开。

再次睁开眼睛，赵桃夭的脸蛋在烛光之中依旧明亮。

她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怎么样，许好愿望了吗？别，你别把愿望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你快吹蜡烛！”

江卿一口气把数字蜡烛给吹灭了。

赵桃夭打开灯，他才发现这个蛋糕好像是赵桃夭做的，因为蛋糕有些地方的裱花歪歪扭扭，一看就不是专业的人做的。

蛋糕上面画了一个黑头发的小人，一圈“江卿十八岁快乐”的字围在小人身边。

虽然不那么精致美观，可是一笔一划满满的都是心意。

江卿真心实意地说：“我太喜欢这个蛋糕了，我想一直留着它，都不舍得吃它了，

所以你下午骗我说去医院体检，就是去做这个蛋糕了是吗？”

赵桃夭嘿嘿一笑：“体检当然也去过啦，蛋糕只是抽空做的，你还挺捧场的，这么丑的蛋糕你都说好看，来来来，赶紧尝尝味道怎么样！”

两个人一起切了蛋糕，味道的确还不错，可吃多了还是会觉得腻，赵桃夭只吃了一块，剩下的都是江卿吃的。

他们今天晚上还叫了火锅外卖，奢侈了一把。

外面又飘飘扬扬地下起了雪。

他们坐在店里面，脚边放着暖和的小太阳，桌子上是冒着热气的火锅，看着窗外飘飘扬扬的鹅毛大雪，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说不出的惬意。

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好像全世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可江卿总觉好像欠缺了点什么，突然他灵光一闪，从柜台上拿了两瓶啤酒出来。

“这样的日子，就应该喝点酒的。”

赵桃夭一开始还不同意：“不行，你现在喝酒还太早了！”

江卿却说：“不早了，刚好，法律规定，十八岁才能喝酒，我现在十八岁，喝瓶酒庆祝一下，正好是一个仪式感啊。”

“也行吧，但是不能喝太多。”赵桃夭就这么妥协了。

江卿年纪小，劝酒却非常有一套，赵桃夭说不能喝太多，但是莫名其妙就喝多了。

说是喝多了，但其实也没喝多少，赵桃夭只喝了两瓶啤酒，就面色跎红的趴在桌子上了。

江卿倒是清醒得很，他越喝越清醒，看着对面赵桃夭目光，明亮且克制。

外面这种下雪天回家肯定是不方便的。

好在他们现在是有店铺的人了，奶茶店原来的休息室被改成了一间简易的小卧室，里面放了两张单人小床，中间用一个帘子隔开的。

里面还备用几件衣服，平时偶尔店里有人喝酒喝太晚了，他们就干脆住在店里。

江卿把火锅收拾好，打横抱起赵桃夭走到了里面的休息室。

赵桃夭好像是真的喝醉了，她喝醉之后很乖，整个人软软的，像个布娃娃一样随便人摆弄。

江卿把她小心翼翼放在了床上，正准备起身的时候，发现赵桃夭头发跟他衣服的拉链缠住了，他稍微一动，赵桃夭就疼得直皱眉，发出像小猫一样吃痛抗议的声音。

他立刻就顿住了，保持着撑在赵桃夭身上的动作，为了不扯到她的头发，还得尽量压低身子靠近她。

她喝完酒后灼热的呼吸源源不断地洒在他的脖子上，让他也莫名其妙的觉得热了。

可是他不动，赵桃夭却不老实，她可能觉得这个姿势变扭，想转身换个姿势，结果扯到了头发，又是一阵哼哼。

江卿只能跟哄小孩一样：“好好好，停停停，先别动了，我先把你的头发解出来。”

结果他平时灵巧的手这个时候越解越乱，反而缠得更加厉害了。

最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解开后，江卿喘气声都变得有些粗重了，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赵桃夭好像也很热，身上的被子都热得盖不住，一直往旁边掀开，她白皙精致的锁骨就这样露在了外面。

江卿莫名的就想到了他前段时间断断续续地做的那个梦，再看到赵桃夭微微张着红唇，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鬼使神差的吻了上去。

她的味道比他想象中的更加甜美，符合他所有的幻想，吸引着他继续下去，做他梦里没有做完的事情。

可是赵桃夭动了，她不耐烦地翻了身，他就如同惊弓之鸟一样，迅速后退，离开了赵桃夭的唇瓣。

等他反应过来他刚刚干了什么，他咽了口口水，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他想，他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了。

元旦过后不久就是寒假，烧烤店的生意依旧很好，从下午开始就有络绎不绝的客人，生意最主要还是集中在晚上。

过年也是两个人在小店里面过的。

今年没有禁烟花爆竹，他们又重新赚到了一笔小钱，这回他们奢侈了一把，买了五六百的烟花爆竹。

两人在门口放了窜天猴，江卿负责点窜天猴，赵桃夭负责在旁边捂着耳朵蹿。

最后才是放烟花，当烟花飞上天，炸开一个绚烂的圆形时。

赵桃夭突然伸手用力拉住江卿，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大声对他喊：“江卿，谢谢你，我们一定都会在未来越来越好的！”

江卿看着赵桃夭在烟花中忽明忽暗小脸，被握住的手往里一收，把她带进了他怀里，紧紧地抱住。

他的下巴抵着赵桃夭的头顶，声音平稳，好像在许下什么郑重的诺言：“我这一辈子，只对你一个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