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狂妃:绝色召唤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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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不敢开口
他一出来,老祖宗便停下来了,垂着脸看了他一眼,没有搭理这个无礼的小辈。
然而舒临钧可不是不搭理他就会消停的人,又接着开口,“怎么了?是不是情绪不稳,易激动,易怒,易紧张焦虑?”看到老祖宗的眼神,他咧开嘴笑了,摇头晃脑的说了一句,“女子七七,任脉虚,太冲脉衰少,天癸竭,地道不通,故形坏而无子也。”
“此乃《黄帝内经》中所记载的,老太婆,你已经过了七七之龄罢?”
换句话说,就是舒临钧在讽刺她,并且讽刺的还是事实。因为莫老祖宗早已年过四十九,这个年纪的女子,容易心烦焦躁,乃是更年的症状。
舒临钧貌似诚挚的建议,“不若你多吃一些小麦百苓粥,对你有好处的。”
对于他的冷嘲热讽,老祖宗没有搭理。她早已习惯舒临钧这般古怪的脾气,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不若你多熬些红枣粥给李氏罢,我瞧她近来面『色』似乎有点不太好。身为一个女人,到如今还没能有自己的孩子,真是可惜了。”
姜还是老的辣,哪怕舒临钧在这说了半天,还没有惹得老祖宗生气;可是老祖宗只不过说了一句,便把舒临钧给噎的半死不活了。
伴随着舒临钧难看的脸『色』,老祖宗嘴角含笑,踏出了房门。
她去的,是王姨娘的院子。
可是等老祖宗到了的时候,才发现王姨娘院子的大门是紧闭着的。门口守门的婆子瞧见了老祖宗,赶紧上前把门给打开了。老祖宗踏进了院子,随口问了一句,“这青天白日的,锁着门做什么?”
听到老祖宗这样问,那婆子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开始支支吾吾了起来。
这般明显的动作,不由得老祖宗不疑心。许家婆子抽了抽鼻子,凑到老祖宗耳边说了一句,“老祖宗,这院子里似乎有香火的味道。”
老祖宗面『色』变得有些青,大踏步的走向后院。那守门的婆子有心拦可是不敢伸手,只得亦步亦趋的跟在老祖宗的身边,『摸』着冷汗试图阻扰,“老祖宗,您忽然来了,咱们姨娘还未收拾好。不如您在屋子里坐下歇会儿,喝上一口热茶,也好让姨娘捯饬好了再出来见您。”
听到这婆子的话,许家婆子呵斥她,“你这话说的,难不成是要我们老祖宗候着你们姨娘不成?哪来的姨娘如此有面子,竟敢让老祖宗等?”
那婆子背上的冷汗立时便滚落了下来,什么话都不敢说了,“奴婢口拙,奴婢说错话了。”
老祖宗并没有理会她们之间的交锋,只是步子越来越快,一把推开了后院的小门。
一推开门,那门口站着的几人都回过头来看着门口的老祖宗,莫老爷正站在王姨娘的身边,脸『色』立刻就变了。他们立在院子中间,而在院子中间正摆着一张桌子,上头摆了贡品焚香,底下还在烧着纸钱。
看着这般场景,老祖宗的胸口只觉一阵翻滚,气不打一处来。
莫老爷看到老祖宗的神『色』,便知自己母亲已经生气了,赶紧扯着王姨娘跪下赔罪。老祖宗顺了顺胸口的气,颤抖的指着那桌子,声音平静,暗暗隐含怒气,“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这是……”莫老爷额头都有冷汗滴落,找不出什么托辞。
“这是替妾身那可怜的孩儿摆的,妾身近来常常梦到那无缘的孩子,心中悲恸。所以才斗胆在后院里替他摆了这简陋的法师,望他能早日上路,下辈子投到一个好人家。”王姨娘抬起头,眼泪顺着苍白的脸滑落,看的莫老爷一阵心疼,“老祖宗,此事都是妾身的错,还请老祖宗不要责怪老爷。”
听她这么说,莫老爷也赶紧把事情都揽到了自己身上,“母亲,不是的,这都是儿子出的主意,不关宛儿的事情。”
宛儿宛儿的,叫的如此亲热,可把她这个母亲看在眼里?
老祖宗冷哼一声,“你们倒还真是情深意长啊”她看向王姨娘,质问她,“我莫府可有亏待过你一丝半点?可亏待过你那未出世的孩儿一丝半点?法事替他办了,族谱替他上了,你还要如何?这般拿着未出世的孩子拿娇,你也未免太不知好歹了”
“老祖宗,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不该太过思念那孩儿,是妾身不该……”
王姨娘说着说着便呜咽了起来,泪珠子滚落,那话中的意思却是让莫老爷不得不偏心于她。心中有些责怪自己的母亲,未免太不近人情了一些。
在王姨娘这边说不通,老祖宗压下胸口的怒火,看向莫老爷。
“你呢?你也是这么想的?在你一双儿女昏『迷』不醒生死未卜的时候,你竟然在这焚香祭奠?难不成你这是提前在给他们办丧事不成”
原本莫老爷也并没有想到这一层,只是瞧着王姨娘难受,所以陪着她一块儿罢了。如今被老祖宗这么一说,他也心中有愧了,喃喃地说道:“儿子……儿子并没有这么想。”
老祖宗却不饶他,径自说了下去。
“如今最伤心的那个是大儿媳,一双儿女都这么倒下去了,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她估计连活下去的心都没了。而在这个时候,你不去陪着大儿媳,却来这儿陪着她”老祖宗指着王姨娘,痛心疾首,“你的心思我早就明白,可是那毕竟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是福王的女儿是你儿女的母亲这些年来她没有做错过什么,反倒是为了你小心翼翼,你何苦如此对她?”
看着莫老爷流『露』出羞愧的脸,老祖宗叹了一口气,“在别的时候也就罢了,在这个时候这么做,你也真不怕寒了所有人的心。若是儿女醒来之后不认你,那也是你活该,自作自受”
莫老爷立刻摇头,“不,母亲,我原本是想去看她的。可是半路走到这儿,想到宛儿这些天来都十分憔悴,所以才进来看看她,并不是……并不是……”
“并不是什么?”
老祖宗的脸上挂上讥讽的笑意,“并不是你偏心?并不是你故意如此?并不是你没良心不成?”
她冷冷的笑了一下,“身为朝廷大员,这般宠妾灭妻,若是被人知晓还不知会被说成什么样。我倒是苦口婆心的劝过你无数次,有哪一次你听进去过?无非都当成了是耳旁风。大儿媳迁就你,那是她『性』子好不然这个家早不知道被闹成什么样了每次去福王那儿,你可还觉得有脸?”
被她这么指责,莫老爷也颇觉理亏,闷着不说话了。
“若不是大儿媳贤惠,在外头尽心替你遮掩,你以为你如今还能这么逍遥么?不说言官弹劾,只消福王随口在圣上面前说上一说,你觉得后果会如何?”
莫老爷面上开始出现了羞惭的神『色』,只是如今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
看着莫老爷这幅不争气的模样,老祖宗也住了口,只是愈发的焦躁了起来。她转身看向一直沉默的王姨娘,开了口,“王氏,我也不是在指责你什么,不过有些时候,你还是要多为老爷想想。他毕竟是男人,不够细心,大多会被蒙蔽了眼睛。你既然在我们莫府里头,那就是莫府的人,老爷的名声便是你的名声,你还是仔细想想罢。”
王姨娘看似十分乖巧,应了下来,“老祖宗说得对,夫君是天,是妾身想得不够周全。”
听到王姨娘这么说,老祖宗心中便知道,她其实是不满的。老祖宗原本也不想用这些大道理来压她,老祖宗自己就不喜欢,更何况拿着这些来压别人了?她原本也希望王姨娘能跟大夫人稍稍和平一些,能共处便好。可是王姨娘『性』格看似柔软,实则激烈,她也是没有法子。
老祖宗点了点头,把莫老爷给揪了出去。二人转身之后,并没有看见王姨娘跪着低垂的眼神,燃烧着怎样的火焰。
王姨娘身边的丫鬟小心翼翼的上前,把她扶了起来,替她掸了掸身上的尘土。那丫鬟看着王姨娘的神『色』,有些忧心的问道:“姨娘,您没事吧?”
“没事,我好的很。”王姨娘轻声回答,看着老祖宗的背影,缓缓地捏紧了拳头。
定下的一月之期甚是久远,原本近来渐渐觉得时间流逝颇为迅速的莫府众人,不由得在这份焦躁和压抑双重的作用之下,头一次觉得时间竟然能流逝的如此缓慢。
甚至于,老祖宗会在偶然的一个时刻,觉得时辰似乎是静止不动了。
此时此刻,老祖宗正听着一个面目模糊的『妇』人说话。那『妇』人似乎是莫府的下人,又似乎不是。若是有人在场,必然会认出她来,觉得她眼熟,可也绝对不会有人能说的出她是谁。
这一位正是莫老祖宗真正属于自己掌握着的地下势力的体现,是莫府沉浸在水面之下的势力之一。
那面目模糊的『妇』人正垂手向莫老祖宗报告着先前的情况,她的话让老『妇』人双手不由得有些颤抖,心头涌上了一丝悔恨。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让那恶毒的女人进门
“回主子,某在跟踪那惠静师太之后,发现她有去私会看守那些之前犯事的丫鬟婆子们的守门婆子,进了那院子之后过了许久才出来。某潜入之后才发现,与之交谈的丫鬟,名叫橙歌,是原本在六姑娘身边的二等丫鬟。”
凡言必称“某”,这是这些人的习惯,老祖宗也已经习以为常了。
“在那惠静师太走了之后那院子又安静了几日,王姨娘身边的丫鬟去见了院子里的好姐妹,不是橙歌。”那面目模糊的婆子眼神忽然在此时闪出一道光芒,“然而那伎俩骗得过旁人,骗不过某,某仔细看过,那好姐妹与橙歌关在一个房间里。虽然期间二人并未说过话,可是说话的时候相互都听得见。那橙歌与她离的很近,到最后她走的时候,衣袖里便多了一块粗麻。”
老祖宗点了点头,想来是那橙歌撕下了身上某处不显眼的衣裳,利用这个机会把消息递了出去。
果不其然,那面目模糊的婆子开口说道:“夜里她身上的衣裳被老鼠咬过的事情,便全院皆知了,倒是惹得那些被关的丫鬟们心慌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