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不会重来，过去的只能是过去了。

这个道理，莫凰阙已经比谁都明白了啊。

“是我对不起她。”回想一切，莫凰阙很明白，她是对不起红拂。

那个时候，要是她听了红拂的话，也许就都不一样。

红拂在其中提示过很多，甚至也表现出过很多的不一样，可是她每一次都没有放在心上，就像是没有听见一般。

她一直就觉得自己不会错，然后，现实给了她沉重的一击啊。

她错的太彻底了。

以至于害了那么多人。

从而她也明白，从来就没有你不去惹别人，别人就不会惹你的这个现状。

有些仇恨的种子，是一旦埋下去了，就没有办法通过避让改变。

避让只会让仇恨的种子有机会长成参天大树。

“一句对不起，有用么？”红莲就仿佛是听了一个笑话，此时他的语气，不再是淡定无所谓。

此时他是透着很多的不满。

他当然不满了，他最爱的姐姐，家人，全都是因为莫凰阙而死的，特别他的姐姐，就是莫凰阙害死的。

她现在自己也承认了。

一个人的心，怎么可以那么狠？

红莲对莫凰阙此时是什么样的感觉？大概是失望吧。

所有的猜测变成现实，他自然是失望的。

即便在还是猜测的时候，他就选择了背叛莫凰阙。

可是事实告诉他，他没有背叛错啊。

那就是莫凰阙所为。

他的所有忠心，都好像是个笑话。

家人，是最重要的存在啊。

所有的家人都因为莫凰阙，而失去，红莲的心怎么可能平淡无波。

红莲的话，说是在反问，其实更像是讽刺。

是的啊，对不起这三个字，从来都是世界上，最无用的三个字。

有多少人，在做错事情以后，都下意识的说，对不起。

可是对不起有什么用？对不起又能改变什么？

什么都不能，所谓的对不起，带来的，只是能给说出这三个字的人，一种心安理得的感觉。

自以为，已经道歉了，还想她怎么样？

然而，口头上的苍白的道歉，在这个世界上，从来是最不缺的存在。

“没有用，所以，我努力的在弥补了啊。”

莫凰阙也很明白，对不起没有用，她很明白红莲的心思。

她不管莫致远跟刘氏是不是她的亲生父母，但是他们的确给了她亲情。

还有红拂，红拂虽然说是主仆，但是跟红拂的相处之下，红拂所表现出来的忠心，她早将红拂当成了亲人。

当年若是红莲没有假扮红拂回到她的身边，也许现在都看不见她这么一个人。

当年她在刚知晓一切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奔溃的啊。

她什么都不想去面对，就是因为还有红拂在，所以她才大旗精神。

如果当初她知道，红拂是真的也死了，那她也许不会活到现在。

说到底，她好像还得感谢眼前的人。

如果不是面前的这个人，她或许早死了啊。

哀莫大于心死。

“弥补？你觉得你是在弥补么？我还真看不出来，你弥补了什么，如果你所说的弥补，就是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那我真没什么感觉。”红莲噼里啪啦的就是一顿质问。

“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难道不对么？莫府的灭门，红拂的意外，哪件不是莫筱然的错？我想将莫筱然置于死地有什么错？我这也不算对，那你觉得我是什么算对？”莫凰阙也是有脾气的啊。

她一直有努力，红莲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将她的努力，全部都化成云烟么？

他有什么理由去这么认为？

莫凰阙即使现在狼狈不堪，心里也还是会有不平的啊。

自己所做的一切，全都被否定，这放在谁的身上，心中都会是不平衡的吧？

莫凰阙总觉得这现在发生的，透着一股不对劲。

“姐姐的死，明明就是你做的，你还要将这事情推到别人的身上？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值得我们去守护？你根本就没有资格！”红莲的声音，在牢房里，显得非常的突兀。

声音大而尖锐，明显整个人都是非常的情绪化。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莫凰阙听到红莲居然说红拂的死是她做的？

红拂的死的确是因为她固执的要去边关，这跟莫府的灭门是一样的啊，她都错在自己的自以为是。

但是现在，红莲的意思，明显的是，红拂的死，就是她一个人的错。

甚至他表达的意思是，红拂是她害死的？

这是什么意思？

她怎么可能去害死红拂？

红拂当初的死，按着当初莫晓轩跟她所说的，是被莫筱然给害死的啊。

莫凰阙现在就觉得是一脸懵逼，红莲是误会了吧。

“就是你害死姐姐的啊，你将姐姐给赶走，然后加上当年莫府的事情，姐姐哀莫大于心死的选择了自尽，你还说不是你做的？”红莲想着莫筱然所说的，倒也是直接的跟莫凰阙说出了这么个事情。

坦荡的不要再坦荡。

然这话落在莫凰阙的耳中，就刺耳的很了。

“谁告诉你的？”有个答案呼之欲出啊，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除了莫筱然说的，还会有谁？

“我知道，你肯定会说，这不是真的，但是我都调查过了，就是这样的，就是你逼姐姐自尽的。”

“当初姐姐给我寄的最后一封信，让我顶替她的身份，到你的身边照顾你，姐姐到死，都没有想过对你做任何不利的事情，可是你呢？将姐姐逼走，害得姐姐自缢身亡，如今你还狡辩，你根本就不配当南疆的圣女。”

红莲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冷血无情到了极致，可是在实际上，他也不是故意那般说出口的，这些话说出来，他心里也不好受。

但是这些都是带着铁证的事实啊。

这样的情况摆在面前，他的内心也是不乐意接受的啊。

跟莫凰阙好歹也真真实实的相处了那么久，在这期间，莫凰阙对自己怎么样，红莲的心中不是没有数。

只是，事情摆在面前，由不得她不去多想什么啊。

红莲的心情也是复杂的。

他也想不清，如果莫凰阙的一切都是敷衍，那么就权当是敷衍好了，但是哪有人，可以把假的做的那么真。

没有人知道红莲的心情是复杂的。

莫凰阙不知道红莲是个什么样的心情，她只知道，红莲的话，没有任何道理。

“这都是假的。”冷冷的，莫凰阙直接说了这么一句。

红拂怎么死的，莫凰阙是一清二楚啊，也是如此，她才更加的恨莫筱然。

如今红莲莫名其妙的背叛她，从红莲的话，可以听得出，是莫筱然跟他说了什么。

“假的？你说的假的就是假的？这都是我调查过的，也是通过，你的人，证实的。”

在之前，他都是不信的，直到，莫凰阙的人，找到他，那个人他见过的，的确是莫凰阙身边的人。

莫凰阙的背后有一股自己的势力，他不是不清楚，而那人找到他，告诉他事情的确是那样，所有的证据串在一起，什么问题也没有了啊。

就是莫凰阙做的，不管怎么抵赖，是她做的，就是她做的啊。

“我的人？”莫凰阙在听到这三个字，敏感的察觉到了那个我的人。

这三个字，很微妙。

“对，就是你的人，江湖上那些新起来的势力，之前追杀莫筱然的势力，不就是你的人么？”红莲的情报网还是可以的啊。

所以这说出来的话，自然是真实的。

然莫凰阙却是不可置信的。

红莲知道她背后有人，这是无可厚非的，因为他们之间，待了那么久，要是想察觉，自然是有可能。

毕竟她从来也没有想去刻意的对红莲隐瞒什么。

曾经的红莲，在莫凰阙看来，那是永远也不会背叛她的人，所以她根本就没有想过对红莲去刻意隐瞒什么。

不过，这现实倒是给了她沉重的一击。

如今红莲口中的从她的人证实了他的调查，那个人是谁？

能让红莲说出来她的人这三个字，那么自然是跟她是有关系的啊。

并且关系匪浅。

能够证实并且让红莲相信，要是个不相干的人，那怎么也说不过去啊。

综合种种好像一切都很明白的摆在面前了啊。

只是她猜不出，那里边，背叛她的人是谁。

“是我的人没错，但是你要明白一点，为什么连北宸暮都没有调查出来的事情，你却知道。不是你的情报网好过北宸暮，而是我对你本就没有多少的防备。”莫凰阙面色不是很好，没有去看红莲。

接二连三的背叛，放在谁的身上，都不好受。

甚至，又是谁背叛了她，她都不知道。

莫凰阙有点心累。

这么久了，她难道终归是斗不过莫筱然么？

原以为她的身边不会有任何人会背叛她，可是现实告诉她，那就是她活在梦里。

想背叛她的人多了去了，只有她一个人，在那里自以为是。

她不相信她斗不过莫筱然。

即使现在她沦落到了这个地步，那还有顾棠琅啊。

事到如今，莫凰阙只能盼着顾棠琅那边的行动快一些。

快一些，再快一些吧。

除了这样的盼望，再也想不出其他。

红莲明显是误会了。

被人误会的滋味不好受，但是要是让自己一直去解释，莫凰阙也是拒绝的。

如果别人相信她，那她根本不需要有任何的解释，若是不相信，那即是是解释了又能怎么样。

她相信，假的永远是假的。

身正不怕影子斜，即是现在是这么个情况，她也无所畏惧啊。

“难道你还想跟我说，我要感谢你让我知道了这些？”红莲被莫凰阙的口气给气到了。

在红莲的心中，莫凰阙在被他这么拆穿怎么也要有点愧疚，悔悟吧？为什么到现在为止，除了刚才的那一瞬间，她有那么一点点的悔悟，但是现在一副理直气壮，他完全错的不成样子的情况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