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枪轰鸣，划破炽热的空间。可那一枪却并未如言泽林期待的那般，令秦楚天失去战斗力。他身前的无形护罩果真强悍，即便在使用者不加控制的情况下，依然能够保持极高频率的输出。

“切……”言泽林不屑地轻哼一声，身形闪出。

一枪未成，他再站在原位已毫无意义，索性从藏匿处走出，来到械零身边。

“你猜的没错。”言泽林看着若有所思的械零，道：“这家伙……十有八九是被众生之黎所操纵，之前眼中闪过的紫芒便是最好的证明。”

“其次，如果我的猜想没有问题，众生之黎甚至运用某种药剂……亦或是某种技术，强化了他的各项能力，最后再凭借潜意识的影响，将其派到这里……”

“就是为了阻止我们在此处进行光影灯的重启。”

械零与言泽林异口同声，看向彼此的目光也更加坚定。

无需多言，他们转向前方，看着那重回状态，愈加愤怒的秦楚天。

“你们……你们都得死在这里！”

许是言泽林先前的一击令其颇为惊骇，他表现得那样恼羞成怒，就连那张原本清秀的脸也因扭曲而变得格外狰狞。

械零二人自不会被这般言语所影响，但见火光闪烁，数枚子弹汇集成的弹幕便铺天盖地朝着秦楚天冲去。尽管如先前一样，每一枚子弹都在触碰无形护罩的刹那，如花朵般绽开，可仍是吸引了对方的注意。

在械零密集的攻势中，不时传来一声又一声短暂而急促的轰鸣，自是潜藏此间的言泽林。

秦楚天在攻势展开伊始尚能给予反击，可当二人配合逐渐娴熟，他先前那无谓防守的战斗方式便显出其劣势。迅速降落的能量值，如同一纸催命符，令秦楚天青筋凸起，肌肉抽搐。

不安的念头在脑海回响。

恍惚间，械零两次击败自己的模样在眼前闪现，秦楚天眸子里许久不见的紫芒乍现，他大喝一声，如野兽般的嘶吼完全辨别不出其原本的音色。手中短枪蓝光大盛，一波不计后果的扫射顷刻而至。

面对秦楚天这般疯狂的举动，械零二人没有半分硬抗之意，各自躲避开去。

房间里所有的物件在这一轮无差别打击下都化作了漫天黑尘，以至于每次跨越，械零与言泽林的身上都覆盖上不计其数的粉末。不过十秒，两人身上便被粉末尽数包裹，全然不见原本模样。

电光火石间，两人寻到一次机会，面对面朝着对方所在的位置冲去。

为了防止长时间的相聚被秦楚天找到时机，他们只是交错的瞬间眼神示意，随即又默契地与对方擦肩而过。身影闪烁，扬起不安的尘土。

从对方的眼中，他们都已明白彼此的想法。由与秦楚天有着更深关系的械零作为主要目标，而言泽林则仍然伺机而动，寻找机会。

可是，当械零再次向秦楚天发起详攻，那浑身包裹巨大甲胄的秦家大少却一反常态地停止了攻击。

纵使械零如何机敏，可以通过那强悍的运算头脑预测情况，可在面对秦楚天这完全违背性格的行为下，他还是有些错愕地看着对方，愣了两秒。

也正在这两秒钟，秦楚天嘴角划过一抹阴狠的笑意。瞄准械零的枪忽地调转位置，冲械零身后的阴影处激射而去。

待械零及时躲避，回过神去，脑海里已知晓秦楚天突然改变的最终目标，内心震惊的同时，他也升腾起巨大的疑惑。

自己根据以往与秦楚天的交涉，分析其性格，他那般记仇之人，在看见自己毫无防备地站在面前却放弃攻击，这绝不可能。

械零的眸子望向秦楚天裸露在外的头部，冰冷而深沉。

若有若无间，男人原本俊朗的面庞上，有暗紫色的痕纹闪烁，尽管它们只是微微闪烁，可多次出现，械零终归有所察觉。

“莫非……众生之黎对其的影响，甚至可以影响其本身的性格与行为方式？”

念头出现的同时，即便械零不愿相信，可看着眼前既然不同的男人，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猜测并非虚构。

可这并未给他带来半分喜悦，那颗心更沉了几分。

巨大的轰鸣，打断少年的思绪。狂躁的风从背后袭来，他的身体也顺势前倾。为了卸力所做出的前滚翻并未因复杂的情绪而受影响，待其重新稳定身形，双眼向后望去。

看向原本应藏着言泽林的阴暗角落。

秦楚天的突然袭击，所用的乃是能够引发小范围爆炸的特制子弹，即便被攻击者因自身实力或运气因素的影响成功躲避，其遭受形体损坏时所释放的爆炸也会轻而易举地掠夺被攻击者的生命。

电光火石间的攻击，缜密而果决的战斗决策，无疑不让械零确信，此时的秦楚天绝非曾经自己遇见的那个狂躁嫉恨的娇奢大少。看着那漫天黑雾，他紧了紧拳头，又回身望向秦楚天。

那双波澜不惊的眼中，隐隐可见蓝色火苗升腾而起。

“别急……接下来就到你了！”

秦楚天毫无形象地张开大嘴，哈哈大笑，似是对自己“杀死”言泽林极为欣喜，但他丝毫没有降低警戒，当械零乘机向其攻击，身前的无形盾墙再次出现，令他志在必得的进攻化为乌有。

笑声将歇，械零捏紧手中枪械，神情冰冷。怎料那秦楚天尚未睁开眼睛，漆黑的枪便毫无征兆地爆出巨响，如同数头巨象同时咆哮，声波浩大，直叫人心惊胆战。

精神高度集中下，被冷不防的声音影响，械零浑身一震。迅速反应过来之时，那原本朝着别处飞行的黄色光束便像是长了眼睛一般调转身形，径直朝着自己袭来。

危急时刻，械零不假思索地连开两枪。

子弹与光束相撞，迅速泯灭其中，但光束也因此失去些许能量，速度稍许缓慢，械零也因此得以闪出身位，躲避开去。

可未等其从先一次的急速惊魂中缓过神来，秦楚天的进攻便接踵而至。面对对方的进攻，械零毫无还手之力，只得在迅速转移中伺机开枪，目的却也只是为了解决可能触及自己的攻击，而非对秦楚天造成威胁。

“不行，这样下去没完没了……”械零心间荡起一抹急切，行动依旧干净利落。他的瞳孔在房间中不断游移，大脑高速运转。

“必须要想个办法令其丧失战斗力。”

“可是……秦楚天身前的无形盾墙只要存在，目前拥有的任何形式的攻击方式都无法对其造成伤害，更别提让其丧失战斗力。”

械零一记翻滚，躲过尾随其后的子弹，无视背后爆炸所引发的巨响，心思流转。

“既然我无法对其本身造成影响，不妨换个思路……”

械零看向秦楚天所在的位置，忽地看向其双脚所在的位置。

“如果我能击碎其脚下空间，让他离开这片区域，那便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