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疏锦看出她的不自然，唇角散漫勾起。

他倾了倾身子。

面对着月白，抬起头来。

谢疏锦眼神又刺又野，侵略性十足。

鼻梁高挺，唇薄。

下颏的线条流畅清瘦削冷，混杂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棱角感和强势。

路灯虚虚的光线被车窗缝隙切割。

一段段明明灭灭的光影掠过，侵染着他的侧脸，把半张脸渲衬上了橘黄色的暖光。

而掩埋在灰蒙蒙黑暗里的半张脸，冷色调的白。

明暗线条分割。

让人不由得想起，中世纪传说神秘色彩浓厚的吸血鬼。

两人距离有点太近了。

月白往旁边靠了靠，僵硬地转头，背对着谢疏锦看向车窗外。

谢疏锦眸光一瞬间沉了下来。

他委屈巴巴的抿了抿唇，声音低低的发着哑，“你还说你没有讨厌我。既然你不讨厌我，你为什么要往后退？”

说完，就伸手拉过月白。

逼她与自己对视。

对上谢疏锦黑沉沉的桃花眼。

月白觉得自己也像是喝醉了，在一片难以摆脱的温柔中垂死挣扎，恍恍惚惚。

她僵硬地笑了笑，声音有点不自然的发颤，“我，我只是……只是……”

一时间，也编不出来什么好理由。

月白尴尬的“只是”了半天。

纵然绞尽脑汁，还是没憋出来什么话。

谢疏锦把头靠在她的肩膀，“就让我靠一会。”

声音很低的。

掺着些许淡淡的倦意，像是若有似无的叹息。

温热的呼吸抚着月白耳边，顺着细弱的血管不断往周边蔓延。

月白觉得耳朵有些烧烧的发烫。

她眼睫忍不住颤动，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调整心情。

在闭眼进入黑暗的几秒。

谢疏锦的气息混合着烟草味道，有种奇特的清冽。

月白睁开眼。

她下意识小心翼翼偏了偏脑袋，看向谢疏锦。

谢疏锦像是睡着了，紧紧地靠着她，眼睫安静的低垂着。

他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

眼下带了点浅浅的鸦青色，衬着肤色冷淡，微微杂糅着疲倦感和憔悴。

月白意识不受控制的伸手，探上他眼底的淡青。

微凉的手像是细软的薄冰，漫不经心从谢疏锦鼻梁处往眼尾划过，擦下轻轻的温柔。

一霎那，谢疏锦睁开了眼。

月白始料未及，刚好和他四目相对，也忘了躲闪。

过了大约一秒。

她视线像是被烫了一样急忙闪开，脸开始一点点发烫。

可惜自己看不到，不知道有没有发红。

她正要抽回手指，毫无防备地被谢疏锦握住，攥在手心里。

月白想挣扎，挣脱不开。

谢疏锦迷离着视线，微微低下头，薄唇在她手指上碰了碰，声调懒洋洋的虔诚，“乖，不要闹。”

月白愣住，表情怔了怔。

纤细指尖被柔软的烫度触碰，她目光有些无措慌张，不知道该怎么办。

谢疏锦已经重新闭上眼，模样安安静静。

就好像。

刚才转瞬即逝的触碰，不过是月白产生的幻觉。

她眨了眨眼，迟疑地轻轻喊了声谢疏锦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