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默了片刻，回想起这些年有关林曜的传闻，摇了摇头，“恐怕很难找到能扰乱他心神的人。”

沈昭解释说：“林曜乃京兆尹林大人的五姨娘所出，五姨娘生下他就去了，因此，他一出生就背负了克母的罪名。五姨娘出身青楼，当初，林大人是看上了五姨娘的姿色，才为她赎身，纳她为妾。五姨娘一去，林大人彻底将这个儿子忘在了脑后。林曜一出生便没有母亲，又没有父亲的庇护，他在林府的日子并不好过，林大人的各房夫人欺负他，手足兄弟欺负他，甚至连林府的下人都欺负他。”

杜蘅补充说：“幼时，他的阴阳眼更是为他招祸不断。那时，他年纪太小，经常被恶鬼缠身，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做了很多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没有人去探究他怪异行为背后的原因，林府上下直接认定他乃不祥之人，对他避之如蛇蝎，他在林府的日子越发艰难。”

“不是我说，这个林大人真不是人！”沈昭鄙夷的嗤了一声，“对林曜不管不顾就算了，后来，有关林曜的谣言传到他耳朵里，作为父亲，他不仅不庇护幼子，反而比其他人更过分，二话不说，直接将垂髫之年的林曜发配到了京郊外的别院，任他自生自灭。”

月白彻底沉默了，这一瞬，他突然有些后悔，如果当时他没有心软，胎死腹中的林曜转投下一世，便不用受尽人间冷暖，他心底自然不会生出如此深的仇恨，生灵涂炭的人间灾难也就不会发生。

从小与恶鬼斗智斗勇的林曜，无意中发现自己有操控亡灵的能力，从那时起，他便开始酝酿复仇计划，他要报复的不仅仅是那些曾经伤害过他的人，他觉得这世上所有的人都该死。

林曜实施复仇计划的第一个目标便是林家，在他的操纵下，千千万万的恶鬼将林府上下所有人撕的粉碎，以林府为中心的人间地狱无限蔓延开来。

“虽说我们与他并未见过几次，也没什么交情，但在我的印象里，林曜是个挺和善的人，甚至还有些唯唯诺诺。”沈昭重重叹了一口气，感慨万千：“谁能想到他心底的仇恨如此之深！杀光了林府所有人还不满意，竟然还想拉着无辜的百姓一起为他陪葬。”

苍梧真人：“照你们这么说，这世间所有人都是他的仇人，想要从中找一个不那么让他记恨的人来扰乱他的心神是行不通了？”

沈昭撇了撇嘴，“虽然我也很不想承认，但似乎真的行不通。”

又是一阵沉默，月白平静的开了口：“或许我可以一试。”

这一次阎王大人没有开口阻止，月白如释重负，“如果我告诉他，是我改变了他的命运，他原本可以不用经受这一切的。你们说，他会不会因为这个真相，失去理智，疯了一般想要撕碎我。”

杜蘅和沈昭对此并不知情，乍听他提起，二人皆是一愣，手中动作迟钝了须臾，立刻就有黑雾缠上了他们。

“卧槽！”

伴着沈昭的怒骂，袭上杜蘅和沈昭的黑雾瞬间被符纸击中，嘶嘶两声之后，消散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