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国兴在前面开车，涂月和刘羿坐在后面。

黑色的车缓缓开出了校园，刘羿才醒悟过来，“去哪里？”

“驱魔师公会。”何国兴语气中有抑制不住的兴奋。

涂月紧张地看了一眼刘羿，然后再偏头去看何国兴，刚才教务主任问自己是不是还没有参加认定，难道是这个意思啊？但美美不在啊！现在怎么办？

“什么意思？”刘羿还是不明白。他打伤了一个人，而教导主任不是拉他去教务处谈话，不是去叫警察，不是去医院，而是去驱魔师公会，这是什么意思。

“还不懂吗？你旁边的女孩子都知道得比你多。”

刘羿看向涂月，“你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吗？”

涂月欲言又止。

何国兴：“你不是看到了吗？看到了他怎么攻击的。”

刘羿回想了一下，“你当时也在场吗？”

“额……我……我”涂月不知道怎么说。

倒是何国兴闻言一笑，“她在场，也不在场。但你们所有的人都看不到她的存在。”

刘羿听得一头雾水，他烦躁地推了涂月一下，“什么意思啊，你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涂月害怕地缩到了车上角落的一边，希望尽可能缩小自己的存在。

“我现在很烦，你能不能说一下话。”刘羿瞪着她。

“你看到了，你刚才打那个男生的时候，拳头上有灵力，所以他才会受到那么重的伤。”涂月颤颤地说。

刘羿伸出了自己的手，“灵力？我怎么什么也看不到啊。”

遇到一个红灯，何国兴停好车，回头对刘羿说，“不知道自己的力量，才是最可怕的。”

“所以这跟你带我们去驱魔师公会有什么关系吗？”

“你还不明白吗？你成为了灵力者，你有了力量，你就不是普通人了，如果通过了驱魔师认定，你就是伟大的驱魔师了。”

刘羿皱了皱眉，“说什么鬼话，我根本不想成为什么驱魔师。”

何国兴又大笑起来，“孩子就是孩子，我当年也曾经像你一样愚昧无知，不知道成为驱魔师有多好，早早地挥霍掉了自己的资本，现在落得如此下场。”

刘羿不喜欢他把自己放在跟他一样位置，不悦道：“这是你自己的能力问题，我刘羿即使不成为驱魔师，也会过得很好。”

绿灯亮了，何国兴直视前方，“然而现在由不得你了。”

……

又一次来到驱魔师公会，涂月心中有些感慨。

“涂月，我们走吧，不要听这个人瞎说。”刘羿用胳膊碰了一下涂月。

何国兴只是站在一旁抽烟，笑着看着他们，直让人不舒服。

涂月只是摇摇头，“不行，我是要成为驱魔师的。”

“你疯了啊？你真听他的话了啊？”

何国兴欣赏地看了一眼涂月，“这孩子是个聪明人，比你坚定多了，你叫刘羿是吧？你根本不明白你自己的处境，你知道你刚才打伤人了吗？”

刘羿一愣，“那又怎么样？不是已经送去医院了吗？”

“如果是普通的伤，一般医生就可以治疗了，但很明显，那不是普通的伤，你不明白吗？如果他死了，你就是杀人犯了。”

杀人犯这个字眼刺痛了刘羿的神经，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还以为你会有什么光明的人生吗？”何国兴又加了一句。

“不一定，不一定会死的，我……”把锁给了他，他应该能活下来的。

何国兴打断了涂月话，“是，是不一定会死，但是你们要是今天不踏进这个门口，我保证他一定会死。”

他带着笑意的眼睛让涂月心中恐惧飙升。

刘羿愤怒地与他对视，“你在威胁我们？”

“是！”何国兴没有狡辩，但他赤裸的恶意更加让人觉得恶心，“所以你们要抓紧时间进去，我才能打电话给医院啊，这样……你才不会成为杀人犯啊。”他笑了。

“……就你这样还算老师吗！”

何国兴把带着火星的烟头丢在地上，然后用他的黑色皮鞋将它狠狠踩灭了。头也不回走向驱魔师公会，“老师这个词很光荣吗？不过就是一份低贱工作，真正实在的，还是眼前的利益啊。”

涂月扯了扯刘羿的衣袖，“别和他吵了。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我们不要耽误治疗的最好时机，赶紧进去吧。”

刘羿还在犹豫，涂月就拖着他的手迈上了台阶。

何国兴带着他们传送阵来到的是涂月没有去过的楼层，他似乎跟这里的人很熟识，虽然大家眼里都有藏不住的厌恶，表面上还是笑着打过招呼。穿过走廊，来到一个纯白色的房间，里面有二十几个跟涂月他们年纪相仿的孩子，有些冷冰冰地站在一边，有些雀跃地看着四周，一脸兴奋的表情。

他们见到刘羿和涂月进来，并不惊讶，甚至没有多看他们一眼。

何国兴把他们带到这里，叮嘱他们不要乱跑就走开了。

“我们已经进来了，你记得给医院打电话哦。”涂月忙说。

“知道了。”何国兴搓着手离开了。

待他走后，刘羿看着涂月，一副审视的样子，“你好像知道很多的样子。”

“也不算很多啊，美美也是四级驱魔师，她告诉我的。”

听到四级驱魔师这个词，房间里的几个人投过来视线。

涂月瞬间紧张起来，她低声对刘羿说，“我忘记他们听得到我们说话。”

刘羿有些好奇的看了看四周的人，的确是有几个人在看他们，“听得到吗？”

涂月点点头，“是啊，他们的灵力感知很强，能够听到我们说话的。”

刘羿想了一会，“你也是这种情况吗？即使不在场，也能够看到其他地方发生的事情。”

“之前不能，现在能看到一些不远处发生的事情。”

“所以你看到了我……把那个男生……”

涂月点点头，“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忽然有灵力的……”

刘羿看了自己的手，发起了呆，似乎在感觉当时自己的拳头落在苏永身上，那一刻他的感觉，灵力？

“希望他会没事。”涂月在一旁握着手祈祷。

这个时候，何国兴回来了，他带回两张卷子。

“填吧。”

两个人接过纸张，找了一张凳子坐下。

刘羿正要下笔，像想到什么似的，抬起头问了一句，“你打电话了吗？”

涂月也抬起头看着何国兴。

何国兴面不改色地说，“打了，正在抢救中。你们不要逼我打断手术治疗就可以。”

刘羿顿了一顿，“救得过来吗？”

何国兴耸耸肩，“谁知道呢，人的生命里生命力总是顽强的。”

涂月拍了拍刘羿的肩膀，轻轻地点点头。

“嗯。”刘羿这才下笔去写卷子。

上面不过是一些基本信息的采集，卷子上最关键的一题是灵力发展方向，攻击型灵力者，结印型灵力者，操控型灵力者，治愈型灵力者、感知型灵力者。

刘羿勾了第一个，涂月勾了最后一个。

何国兴满意地拿着卷子离开了。

后来刘羿和涂月才会知道，何国兴根本没有权力插手医院救治病人，那也是后话了。

……

“这次我可是赶着时间把两个优质的灵力者送到你的面前了。”何国兴把卷子交给认定处，他的熟人李乐。他们两个是一起成为驱魔师的，只不过他掉下去了，李乐还往上爬着，还成为了衣着光鲜，身份尊贵的驱魔师公会工作人员。

李乐接过卷子，“什么优质，每次你都这么说，今天又使了什么手段把别人骗过来啊？”

何国兴笑笑，讨好地递给李乐一根烟，“乐哥。”

“不抽了，最近出了事，公会查得很严，一点风吹草动都弄得人心惶惶，要不是跟你是熟人，别人送来我都不接。”

把上好的烟收回最近的烟盒，何国兴有些好奇地问，“什么事情这么严重，把乐哥都难到了？”

李乐看他一眼，“不能说，不要问。你的钱过几天风头没那么近我会打给你的。”

何国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最近手头是在有点紧……乐哥你看是不是……”

“你又去赌了啊？”李乐瞟了他一眼。

“其实戒了好长的一段时间了，就碰巧……”

“行，打住！”李乐以手示意，“这些年我也没有亏待过你，但老是狮子大开口，谁受得住，赶紧走，被别人发现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别说再多打点，连个镚都没有一个。”

一看没有办法，何国兴只是扫兴地走了，“我永远记得乐哥你的好，就请乐哥再继续关照关照小弟。”说完鞠了一躬。

李乐又挥挥手让他走。

待他走远，才跟同事骂了一句，“臭虫。”

……

“教导主任怎么会不回来啊？”涂月不停地往外面张望。

刘羿抱着手臂，不耐烦地说，“你不是能看到外面的情况吗？用灵力什么的。”

“对哦。”涂月傻乎乎地笑了，真的闭起眼睛以灵力去探知，但当在黑暗中睁开自己的另一只眼，白色的光像牢笼一样盖住了她，一切都回到了黑暗。

“诶，看不到。”涂月对刘羿说。

这时，一个穿紫色衣服的长发女人推开门进来了，她浑身散发着讲究的气息，精致的妆容，浓烈的香水气，她的动作优雅。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变了，甚至那几个冷漠站在一旁的几个人，也露出些许尊敬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