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叫他等着，等我睡醒了再说！”现在在凉面的眼中，除了当今天子，不会把任何人放在眼中。当那侍卫重新抬起头来时，凉面已经重新躺在了床上，将被子盖得严严实实。

“可是那人说……”

“滚！”

凉面只是简单粗暴的一个字，侍卫没有办法，只得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我说凉面啊，为师当初是怎么教你的，教你囊萤映雪，叫你闻鸡起舞，马上都日照三竿了，你怎么还在睡觉？”

夫子老头不顾侍卫的阻拦，一把推开门，捋着胡须走了进来，秋生不想见凉面，则在外面等候。

凉面翻身而起，向窗外望了望，朝阳才刚刚升起，哪里是夫子老头说的日照三竿了。

“恩师，如此良辰美景，不睡觉干嘛？”凉面打了一个哈欠，又想朝床上躺去。

夫子老头走到床前，叹气道：“只可惜现在我手上没有戒尺，不然我一定要好好抽你。”

凉面笑了笑：“如今学生又没有犯什么错，夫子也要打我？难道睡觉也有错？”

“一件事本身是没有对错，错的只有人和时机，睡觉没有错，但现在却不是睡觉的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夫子也笑了笑。

“我知道你的野心，也知道劝不住你了，因此我是来向你道别的。”

“恩师要走？恩师不是说要出山辅佐明君，待我成就王霸之业，我定当拜恩师为宰相，因此学生请……”

夫子老头笑而不语。

“难懂恩师认为我不会成功？”

“你以王霸之道成就王霸之业，我要辅佐的明君是以仁义施行于天下，就算你成功了，也拜了我为宰相，我也辅佐不了你。”

凉面怔住，夫子老头之言不无道理。

“那恩师将去哪里？”

“去寻明君。”

“那学生希望恩师能早日遇见明主，只是希望以后不要在战场与恩师相遇。”

“那相遇了又如何？”

“学生自当退避三舍以报恩师情义。”

“哈哈哈，不会有那一天的。”

凉面心中思量，最后一句话饱含深意：是说他的王霸之业不会成功？还是说他自己寻不到明君？亦或者二人当真都有了那一天，他不相信凉面会那样做？

他思索了好半天，也不知道究竟是这三种意思中的哪种意思，但无论是哪一种，对于他来说都是一种不好的征兆。

一定要问清楚夫子老头的意思，可是抬起头来，目光中出现了极少情况才会有的恐慌。

“来人，备马！”

终于在建康都城的门口，将二人截住。

夫子老头从马车中探出头来。

“怎么？你不想我走？还是……”

夫子老头故意顿了顿。

“恩师别误会，此番一别，还不知道有无相见之日，常言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恩师既然要走，那我这个当学生自是要来送送的，只是……”他也故意地顿了顿。

“我就知道你不是个欺师灭祖的人。”夫子老头急忙打断他的话，有意无意提起他的目的！

凉面不再说话！

夫子老头的车在前面缓缓地行，甚是悠闲。

凉面骑着马在后面慢慢地跟随，说是送夫子老头，其实是看看他究竟往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