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她人狠心善
作者:晚亭有鹿 | 分类:古言 | 字数:54.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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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虞庆之欣赏着他的“画”。
苏绾绾抬头上遇上他玩味的笑,心说尽情笑吧,待会儿你可就笑不出来了。
“是王妃。”
“谁?”虞庆之这回眉心皱成了一个“川”字。
苏绾绾十分开心,并决定开心到底。
“何卉溱。”
虞庆之沉默了。
笑容在他脸上凝固……
继而绽放出一个更大的笑容。
这是要疯的前奏?苏绾绾不确定他是不是马上陷入狂暴,但这并不是个好兆头。
一般人不应该气得跳脚吗?
虞庆之很满意她错愕的神情:“怎么,你对我的反应很失望?”
苏绾绾怔了一下:“一点点吧。”
“嗯。”虞庆之穿好靴子,“你先回去,明日散了朝你再来。”
“不用再来了。”苏绾绾整理了下东西,“这么看你行动挺利索,自己好好养着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虞庆之嘴角一挑:来不来是你自己说了算的吗?
深夜。
一辆马车来到了何府的门前,帘子一挑,从里面走下来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
“王爷深夜前来,迎接来迟,还请恕罪。”
何家军的主将何松溪亲自门外迎接。
“一点事情,进去再说吧。”虞庆之抬腿率先迈进门去。
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自己的事情他还能不清楚?
其实这些天自从凯旋归来以后,何松溪就没有一天踏实过。
特别是刚进门看见女儿的时候。
那道伤疤比敌人的刀剑还晃眼,深深割在他心上。
还没等他心疼完闺女,就知道了这里面的故事。
整个何府都笼罩在他的愤怒之中。
“女子不是不能上战场,但你要分轻重缓急,如今你已经是待嫁之身,就当恪守礼仪,在家等待完婚!”何松溪气得胡子直抖。
何卉溱半点也不着急,缓缓道:“家中父兄都已经上了战场,女儿一个人在家有什么意思?”
“再说若国破,家何在?我就是嫁,往哪儿嫁?”
何松溪被闺女噎得直翻白眼,半晌憋出一句:“哪儿都不许去,罚你在家思过!”
何卉溱真的哪儿都没去。
不过她可没思过。
不让出房门,就拿弹弓子从窗子打院子里的树叶子。
让唱鼓书的人站到院子里唱,她自己喝茶吃果子,不亦乐乎。
两个哥哥给何卉溱求情,何松溪趁着脖子骂道:“你们两个从哪儿看出来她可怜?”
他不让她出门,着实是在想法子怎么能和三皇子退婚,毕竟这没过门破了相,不是好兆头。
再说皇家也不会迎一个这样的王妃进宗室,就像不能有身患残疾的皇位继承人。
事关皇室颜面。
用历任皇帝的话来说,那就是事关国体。
这些天何松溪嘴上起泡,牙痛眼昏,头发一抓掉一把。
打仗都没这么费神。
可说来的还是会来,如今准女婿上门,这事还能瞒一辈子不成?
“何将军如何神情倦怠?”虞庆之借着昏暗的烛火,都能看出来他一边脸大一边脸小,一只眼睛发红发肿。
“蒙王爷挂心,这几日上火。”何松溪手心冒汗。
他这辈子没说过谎,这会儿紧张起来。
虞庆之笑笑,让随从拿上来几件东西放在桌上。
“深夜打扰,只因得了这几件好东西,特意送来。”
大半夜一个王爷给大臣往家送东西?
这不是玩笑吗?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何松溪是个武将,他能耐住性子等的,就只有战机。
“王爷来,是为了?”
虞庆之垂目笑道:“不是刚说了,来送东西的?”
何松溪疑惑:“只为了送东西?”
“怎么,将军不信?”虞庆之当然知道他想的是什么,只是觉得这人老实可爱,所以就多说了两句。
“不敢。”何松溪抱拳,眼睛却往门边瞥了一眼。
那边一副裙摆极大幅度地晃了一下,但人却隐在门后没有现身。
何家人无论主人还是仆婢都会些功夫,这样的失误基本不可能出现在他家。
所以这人……
虞庆之笑道:“本打算明儿一早过了早朝再送来,但想着这里面有一个茉莉蔷薇露,是极好的妆品。”
“所以特别深夜送来,这样小姐明日便能用上。”
这下何松溪的头上都开始流汗了。
“何将军很热?”虞庆之察觉异常,“还是不舒服?”
何松溪像尊雕像一样戳在椅子上,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爹爹,王爷来怎么也不唤女儿前来,也好行礼。”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正是刚刚那裙摆的主人。
何卉溱端着一只托盘,上面是两盏热茶,她走得很稳,脸上平静祥和,带着点微笑。
这都是表象。
刚刚她在门后偷听,本来是想着如果爹爹把事情说明了,如果王爷动怒,那自己就冲上去一力承担罪责。
如果王爷没动怒,那最多也就这几日,婚约便会取消。
今晚就能睡个好觉。
但她左等右等,何松溪半个字也没蹦出来。
干脆亲自上马。
虞庆之本来也是想见她,但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能见到。
他还在想着怎么给双方留颜面,把这事不动声色地解决了,就看何卉溱端着茶来到自己近前。
灯火照耀下,一道伤疤赫然出现在脸上,触目惊心。
当时还以为是墨北山言过其实。
和他预期的一点小伤并不相同,这一刀几乎是划过了半张脸。
他心里顿时通透敞亮。
那些准备的弯弯绕都用不上了,直接解决。
“王爷,小女她,她……”何松溪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不希望虞庆之知道女儿私自出门这件事。
毕竟有了婚约,这也是给夫家不长脸的事。
没想到虞庆之浑不在意地左右打量了何卉溱几遍,淡淡道:“茉莉蔷薇露要是用着好,来日去永兴坊再进就是。”
何卉溱听罢露出一丝明媚的笑意:“谢王爷赏。”
“太晚了就不打扰了。”虞庆之了却一桩心事,连步子都比来的时候畅快许多。
“你啊。”
等看着王府的马车走远了,何松溪才长出了一口气,打了一个哈欠:“真不让我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