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花长忆烂扶桑
作者:浮生尊前 | 分类:古言 | 字数:59.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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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温柔以待
安子怀正伏在书案上看着一封信函,信函外壳是蓝底紫边的,平乐记得一般军事信函分为三类,人事、军机和密报,分别按赤、白、蓝区分,而机密程度这有镶边的颜色划分,从低到高分别为橙、黄、紫。
若没猜错这应该是一份高度机密的情报。待平乐走近些,安子怀已经察觉到,将信函收起。
“洗好了?”戴着面具时总觉得声音都冷了几分。
“奴婢谢将军赐水。若无事奴婢就先退下了。”平乐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心里早已经骂了他千万遍。
“退?退去哪儿?今日天气寒凉,本将军这儿需要人暖床呢。”安子怀怎会感觉不到平乐的气愤,却还是继续逗弄她。
“啊。”平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之前在柳乘风的面前信誓旦旦,但现在好像有些害怕了。
“没听明白?暖~床~”他故意将声音拉长,气氛十分暧昧。
“奴婢身体抱恙,怕扫了将军的兴致,奴婢这就出去为您传别的舞姬进来伺候。”说完拔腿就往外跑,平乐向来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但现在这种状况她不知道安子怀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不跑怕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脚还没踏出营帐便被安子怀腾空抱起,一天之内被‘敌人’抱起来两次,还是用这么暧昧的姿势,若父皇知道了,定会杀了他吧。
被扔在塌上的平乐连忙缩在一角,内心百感交集,今日怕是要失身于此了。
“琯琯是怀疑本将的品味?你这般姿色还提不起我的兴趣。”说着便躺下,再无多余的动作。
平乐一直警惕的看着他,也未动。安子怀的脸让人有一种如痴如醉的感觉,多一份太妖,少一分太柔,撩拨着人的心,平乐也猜到为什么他会带着面具,若士兵每日对着这样一张脸,怕也无心作战了吧。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腿已经麻木,安子怀的呼吸平稳,像是熟睡一般。试探性的唤了他两声,见他没什么反应便开始挪动着身体。
记得刚才那封机密信函被安子怀放在书案,刚才直接睡下了,应该还在原处。抖了抖已经发麻的小腿,也不敢有大的动作。
书案很大,放着很多的兵书信函,全部分门别类的摆放着。
平乐不敢随便调换顺序,一张张的翻找着。她的动作很轻,生怕将安子怀吵醒。
就在快翻完时,那封密信在一本兵书中掉落出来。信封只写着‘兄子怀亲启’,落款署着‘安子沐’,几个字写得行云流水刚劲有力,平乐为之一颤,这是君亦安的笔迹。
君亦安就是安子沐,安子沐就是君亦安。
他竟然是东漓大将军安子怀的弟弟!
再翻开信封里面却是空空如也。信呢?刚刚明明看见安子怀放在里面的。
莫非他将信已经转走?可是刚才他们一直在一起,四周也无地方可藏,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信在他自己身上。
“琯琯这是干嘛呢?”安子怀侧躺在榻上,一只手撑着,乌黑的头发垂下。
扑通一声书案上的书散落了一地。平乐听到安子怀的声音吓得撞倒了桌角,吃痛的跌倒在地上,并未过多思考便顺势将手里的信封混在地上的书堆里。
“怎么如此不小心?”安子怀已经来到身边,声音很急,夹杂着一丝责怪的意思。
“奴婢睡不着准备看看书,却不想扰了将军休息,请将军责罚。”作势便要下跪,但膝盖的疼痛将她拉回到原地。
“我这儿只有兵书,你喜欢看什么,明日我命人给你寻些来。”安子怀将她放到榻上,一边查看她膝盖上的伤一边说着。
“将军,你的脚...”安子怀竟赤着脚踩在地上。
他并未多言,只是轻描淡写的两个字。“无妨。”
平乐心情有些乱了,他一个敌国的将军,见她受伤竟连鞋袜都忘了便直接冲向她。自恋的想到:莫非是自己魅力见涨?
第二日军中最多的传言便是关于平乐的。
一群士兵围着一个人仔细的听着,时不时有人插着话问东问西然后大笑起来。
“将军昨日要了一名舞姬,还亲自抱回账中,据说这舞姬白纱拂面,舞姿婀娜,肯定是个美人儿。”
“不是说蒙着面吗,你怎么知道她是个美人儿?”有人插嘴道。
“说你傻你还不认,将军看上的能是个丑八怪吗?”旁边也有人跟着附和着。
“将军向来不仅女色,这可是破天荒头一回,若不是个绝色美人也定是个在床上会勾人的妖精。”说完一群人便笑了起来。
“你还真别说,昨夜子时我巡逻经过将军帐前时,那动静儿可不小啊。”说完露出一丝猥琐的笑容,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然后你一句我一句,越说越离谱,平乐听了一小段便觉得无趣,将饭菜端回了安子怀的营帐。
就这样过了两日,平乐虽然焦急如焚却也别无他法,双方现在都按兵不动都在等待时机。平乐能多得到一些情报北辰国就多一丝希望,却一直没找到机会。
安子怀除了去与几位将领议事便一直呆在账中,偶尔和她说几句话,其余时间都在看书。安子怀也很守诺的帮平乐寻了一堆书,诗词歌赋,四书五经,连话本子都有。
“若看乏了本将可以带你出去转转。”对正在神游的平乐说道。
“真的吗?”平乐正愁找不到借口出去。
她现在的身份走到哪儿都会引人注目,若有安子怀在旁不能随心所欲,也好待在这里面什么也不能做的好。
“今日正好有士兵操练,带你去看看。”说完便让人备马。
马上就要人牵了两匹马来,其中一匹红棕色的马见到安子怀便兴奋地叫了两声,他摸了摸它的鬃毛,那匹马像有灵性一般安静下来,享受着他的抚摸。
“这是将军的坐骑,名叫‘煞血’,性子烈得很,怕除了将军没人能驾驭得了。”一旁的士兵带着自豪地解释道。
“上来。”已经骑上煞血的安子怀向她伸手。
“我会骑马。”平乐拒绝着。
“所以呢?”会骑马又如何?
平乐确实是被问住了?这二者却是没什么关联,不想当着别人的连拂了他的脸面,乖乖的将手放在安子怀的手心,一股力量将她带到马背上。炽热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不禁臊红了脸。
马背上一个带着金色面具的男人环抱着轻纱拂面的女人,一路上引人侧目。
男子浑身透着冷冽的气息,而女子却风姿绰约,虽掩了面,却更让人认定她一定是个美人儿。
“将军,若我摘了这面纱,他们是否还会用这种目光看我们?”想起脸上的胎记,突发奇想的打趣道。
“不过是皮相而已,琯琯不用太在意。”安子怀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
“为何不用在意,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认真的说这自己的想法。
“那本将的容貌,琯琯觉得如何呢?”安子怀凑到平乐耳旁轻语,气息吹过耳后激得她一阵酥麻。
“将军的皮相自然是极品。”脑海里回味着那日的美人沐浴图。
“琯琯可喜欢?”紧接着问到。
“当然,这么好看的脸,怕是看一辈子都不会腻吧。”未作多想便脱口而出。
“既然你如此迷恋本将,本将便收你做名侍妾可好?”面具下一脸笑意,故意逗她。
“将军莫开奴婢玩笑了。”平乐反应过来,懊恼自己的口不择言。
当初她也和君亦安开过同样的玩笑。
那是一个热闹的晚上,安亦君说带她去一个好玩儿的地方。
平乐当然迫不及待的拉着他就往外走,安亦君去拦住她,顺手递给她一套男装。
穿着一身墨灰色长袍,褪了脸上的脂粉,俊归俊,却少了那份男子英气。平乐散着发从里屋出来,这男子的发髻虽简单但对于平乐还是有些棘手,后悔自己为了和君亦安单独相处没将小莲带出来。
“我不会绾男子的发髻。”无奈的只有拿着木梳向君亦安求救。
“玉儿这幅打扮像极了书里写的‘玉面公子’的模样。”君亦安一边绾着发,一边对着铜镜里的人儿说道。
“我这副打扮怕是更像书里写的‘小倌儿’吧。”平乐掩着嘴笑了出来。
“这么俊的‘小倌儿’怕是会让无数的王孙公子们一掷千金吧。”镜中的人儿将原本的柳叶眉轻描着,希望能稍微显得正常些。
长安的夜晚永远只有一个地方是最热闹的地方。
‘醉红楼’三个字引入眼帘,烫金大字横在牌匾上。门口不断有姑娘勾搭着来往的路人,她们却也不是随便拉扯,挑的净是衣着华贵的主儿,毕竟在这过一夜不是谁都能消费的起的。
“你说的就是这儿?这是酒馆吗?”对于平乐这种深宫中长大的自然什么都是新鲜的。
“哈哈,玉儿真是可爱。这醉红楼却也是家酒馆,不过是喝的是‘花酒’。”用扇子轻轻挑起平乐的下巴看着一脸懵懂的她。
君亦安今日的打扮也和往常不用,青衣紫衫,手持一柄水墨画的折扇,扇柄上挂着一块玉佩,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若是被认识的人看到你对男人如此行径,明日怕要闹得整个长安沸沸扬扬了。”她红着脸看了看四周,暗自庆幸无人注意到他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