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花长忆烂扶桑
作者:浮生尊前 | 分类:古言 | 字数:59.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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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出宫
先是乘轿撵,然后到了钟成门又换成了一辆看似低调的马车。
平乐心里此时满心想的都是安子怀,哪儿还有心思关心身旁的任何事。这几日不知他过得如何了,照他的性子一定不会顺从,只希望他别亏待了自己的身子。
她兴冲冲的将车帘子拉开,里面却是空荡荡的,眼神立马变得暗淡了。
“你又骗我。”她仰着头审视着安子沐,充满这不信任的意思。
这些天她对安子沐的态度一直不那么和善,可是令他最难受的便是这个‘又’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始终不会再像以前那般信任他了。
他径直坐上了那辆马车,淡淡的说:“如今你们身份有别,同乘一辆马车会惹人非议的,我让他先到宫外等着了。”
平乐依旧心有疑虑不肯上车,里面的安子沐又开口道:“你若是不信,那便回去吧。”
他不过是再逼平乐快些选择,因为他知道,哪怕只有一丝可能,她依旧会选择去见安子怀。
“殿下。”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僵持。
不远处,娉婷款款的走来一位少女,姿容姣好,淡雅芳华,却独独少了几分华贵的气度。她身着了一条淡黄色紧身素衣裙,将身材勾勒的娇俏玲珑,十分惹眼。
“唯儿,你也来了。”平乐笑容溢出了脸上。
自从那日大牢中分别,她们便再未见过,心中虽是担心却又不能向安子沐打听她的近况。此时见了她这副模样,心中的一切担忧纷纷消失殆尽了。
平乐朝她快步走去,想去拉住她的手,听她说说最近过得如何,有没有被许蓁欺负。
唯儿躲开了平乐伸出的手,欠了欠身,不带任何情绪的唤了声:“姐姐。”
疏离之感不言而喻,仿佛两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不,或许连陌生人见面时起码还会露出一丝笑脸,可是在唯儿的脸上看不上丝毫的喜悦。
“姐姐?”平乐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唯儿又道:“恭喜姐姐得王上赐婚,唯儿在这儿给姐姐道喜了。”
“你还在生我的气?”她知道唯儿当日的选择不过是为了保命,可是现在呢?
“唯儿不敢。”说完便又行了个礼,朝马车的方向走去。
偌大的马车中,不过才装了三个人,平乐却觉得如坐针毡。他们这样怪异的搭配,还真是史无前例了,一个男人两个妾,并且其中的关系更是千丝万缕,平乐只能眼巴巴的瞅着窗外,只希望快些能见到安子怀。
空气中透着诡异的气氛,没有一个人打破这窘迫的场面,毕竟一旦打破了恐怕只会更加尴尬。
安子沐低沉的声音回荡在耳边,道:“你知道我为何带你出来?”
平乐心想:不是说带我出来见安子怀的,莫非还有别的企图?对啊,她怎么如此轻易就信了他的话?安子沐这个人向来不是一个成人之美的人,况且她现在也算他名义上的女人,他现在是将自己的女人带出来和别人男人偷情?
思绪越飘越远,还在一直是背对着他,假装没听见就好了。
一个柔和的声音答道:“妾不知。”
平乐这才扭过头,看向身后的两人,原来真的不是在和她说话,她突然的转身让其余的两人纷纷侧目,平乐尴尬的假装整理着裙摆又转过头吐了下舌头。
安子沐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会心一笑,透着无限的宠爱。
望着那娇柔的背影说到:“据说这宫外有家酒楼,名为‘状元楼’,里面的糕点都是一绝,今日唯儿可有口福了。”
唯儿道:“谢殿下怜爱,只是不知这酒楼为何取名为‘状元楼’?可有何典故?”
安子沐解释道:“这‘状元楼’原本叫做‘醉乡楼’,只是前些年有个科考的学子住在他家店里,偏巧又得以高中,这才改了名儿,不过是为了招揽更多的客人,图个吉利罢了。”
马车渐渐的驶入祟安街,这是整个咸安都城最为繁华的一条街道,崇安街的两头一边连接着皇宫,一边连通着城门,将整个咸安一分为二,左边称作西咸,右边成为东咸。其中最有特色的便是这两个区域都有着不同的生活方式。
西咸以平民商贩为主,东漓王即位时便废除了宵禁,百姓们只要有手艺肯劳作的纷纷都上街摆摊,一到晚上更是热闹非凡,杂耍的,吹糖人儿的,画脸谱的,算命的,游船的,数不胜数,热闹非凡。
东咸则以豪门贵胄为主,不管是白天和晚上都是显得格外冷清。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为了时刻注重身份地位,他们都会将自己喜爱的东西让人送到府上进行把玩,一人独享,更显阔绰。
“安子怀呢?”平乐一路上已经问了无数遍,原本安子沐还回她两句,到最后直接假装没听见了。
平乐也识趣儿的不再做声。
这状元楼果真如传闻中所言,座无虚席,热闹非凡。唯儿更是第一次出宫,什么东西都觉得稀奇,看得挪不开眼了。
平乐笑嘻嘻的朝她说道:“待会儿再看,先吃些东西吧。”
经她这么一说,唯儿却是觉得丢了脸,恼怒的跺了跺脚,连忙跟着安子沐上了楼。
一个人走在后面的平乐瘪了瘪嘴,心道:这有什么丢人的,我第一次出宫还不是像个刚进城的乡巴佬,当时惹得安子沐好一通笑话,她也没这样生气啊。
不知道安子沐对那小二说了些什么,小二便直接将他们三人领到了一个厢房,这个厢房独立于外,十分隐蔽,位置却是极好,一开窗便能看见整个楼中的‘景色’,这‘景色’当然指的是台上卖力歌舞的姑娘们。
平乐是最后一个进去的,原以为安子沐不过是拿她寻开心,这一趟不过是空欢喜,岂料一抬眼便看见一席红衣的安子怀,他早已站起了身,应该是知道了她已经来了,想出去寻她,却又心中顾虑止步不前。
“子怀!”她的声音沙哑,眼眶红红的,嘴角却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