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采花大盗？”之前他好像还想采她来着。

季尧玉摇了摇折扇，竟没有否认：“那只是我平时的一个兴趣爱好，不是主业。”

还分副主业了？

钟离雨忆的眼睛微微瞪大，“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诚实的人，我真的对你刮目相看了。”

“轰”的一声，门板断裂落地，房内的两人皆是惊讶地看向门口正拂袖离去的郝毅凌。

钟离雨忆挠了挠头。是她眼花了吗？刚刚那瞬间，她好像看到郝毅凌生气了？这次重逢，她眼花的次数好像越来越多了。

不过，他生气起来的样子看着真的……很可爱！

“你就是百事通的楼主？”钟离雨忆回过神来，将话题拉回到正轨上。

“正是在下。”季尧玉朝她拱了拱手，一派温和谦逊的模样。

钟离雨忆扶额，这人是少装一会就要死了吗？跟某个人真的很像。不过那人是自我感觉良好地装逼，也就是臭美，而这人是故意装给人家看的，目的不详，大概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真实面目吧。

“好像是有听说过这么一个组织，原来这组织的楼主是个变态啊？难怪名声一直都比不过冥宫响亮了，若是响亮了，就必定是因为楼主的作风问题被传扬开了，才惹来众说纷坛。”钟离雨忆揉了揉鼻子，毫不客气地鄙视了一番。

季尧玉倒也不恼，依旧保持着他翩翩公子的形象，笑眯眯地道：“果真是人不可貌相，看着如此纯良无害的女子，这小嘴却是时时刻刻都能吐出毒死人的话来。”

“本姑娘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别以为我混迹江湖的时日不长，就没有听说过你的名号。是什么让你的性格如此扭曲？人家好好的姑娘被你侮辱了就算了，还要传扬出去，让人家受尽折辱后自尽，你到底是不是有病啊？她们碍着你的眼了？”

钟离雨忆说到这里是真的有些怒了，因为传闻中的女子一开始都是出身清白人家的，就因为这个采花大盗某天夜里的突然拜访，让那些女子后半生的命运都发生了巨变，成为了一套杯具。

而那些女子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长相清纯，眼神纯净。

钟离雨忆到了后来才知道，悬赏榜中的画像其实是钟离傲天生前画下来的，一开始为的是记录她的成长史，所以才会这么的形象。也正因为是他画的，所以画像中的她刚好符合了季尧玉的狩猎条件：长相清纯，眼神纯净。

后来他死了，钟离雨忆正式成为被悬赏的对象，这些画被整理了出来，成为悬赏榜中的画册。

而该死的，这正是现在的钟离雨忆的形象。若是钟离傲天心目中的女儿形象再差点，把她魂魄不全时眼神恶毒的她画出来多好？她就不用被这个变态盯上了。

“这是季某的私事，钟离姑娘如此关心季某，莫不是对季某有意？”

“我呸！”

钟离雨忆对他翻了个白眼以示心迹，不料，他竟是在下一个瞬间给她抛了个妖媚至极的媚眼。

“钟离姑娘这是在勾引季某吗？”

钟离雨忆打了个寒战，“不，我只是在做眼保健操。”

此人有病，病得不轻，药石无灵。

“好了，说正事吧，圣女是什么？你们为什么要找圣女？又是根据什么来判断人家是不是圣女的？”再扯下去她的鸡皮疙瘩都要掉落一地了。

季尧玉装作失望地收回折扇，拉开凳子坐在她对面，也学她那样以手托腮，看着她说：“不是我们要找圣女，是有人委托我们找的，就是圣女家族中的那群长老。”

钟离雨忆冷不丁想起那日的蛊虫，浑身打了个哆嗦。

她的身体害怕那些蛊虫，不知道这反应是真茹给她的警告还是她自身发出的警告。

“所以你是打算把我交给他们？我那日的行踪是不是你透露给他们的？”钟离雨忆状似不经意地调整了一下坐姿，双手从桌面改放到桌底。

“收人钱财，自然要替人办事。季某倒也不是想要予姑娘为难，不过是图个热闹罢了。”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他的嘴角勾了起来。

这次的笑倒是真实了许多，让钟离雨忆看着心里发虚。

“你缺钱？那干嘛不直接将我交给皇上？你不是已经知道我的行踪了吗？难道那些所谓的长老给的价格更高？”她记得她还是值一万两黄金的。

“这倒也不是钱财的问题，主要是想要看热闹。要不钟离姑娘再猜猜，让季某找你的人是谁？这人你也不陌生的。”

“没你这闲情逸致，废话少说，到底找我做什么？”钟离雨忆想了想，又问：“到底是找我还是找圣女？你凭什么认为我跟圣女有关系？”

先是知道自己是石女，现在又有人告诉她，她还有一个身份是圣女，那以后是不是还要来个巫女神女之类的呢？不过估计这些都是同一个身份，只是不同称呼罢了。

“你的脖子上不是挂了一个吊坠吗？你跟那个吊坠之间有感应，一旦戴上便摘不下来，这就是圣女的标志。”

“谁说的？我没有戴。”就是不承认，你难不成还能扒我衣服？

不分昼夜的地下室里，绿萝倒在一堆酒坛上，脸色酡红，人事不知。

“玲儿？”洛风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她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嘴里不知道在嘟囔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她明明就不会喝酒，这次竟然喝了这么多坛。

洛风将她抱起来，她的身体颤了颤，像是有些排斥他的怀抱。

“我恨你！”

洛风定定地看着她，她双眼紧闭，长而卷的睫毛轻轻颤动着，看起来仍沉浸在睡梦中。

“我恨你！……大哥！”

他这回是听清了，琥珀色的眸子里像是蒙上了一层纱，只有微微颤抖的手指泄露出些许内心情绪。

都说酒后吐真言，原来她最恨的人是他。

一下午的时间，他都在听绿萝重复这句话：我恨你。直到他出门时，他听到房内传来一句依旧带着哭声的模糊不清的话：“你毁了我整个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