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受？”身后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郝毅凌默默站着不说话。

郝燚夜一脸无所谓的走到他的面前，淡淡道：“这样你就受不了，还想逞英雄去牺牲？你若是死了，她总有一天会完全忘掉你，和别人成亲生子。”

郝毅凌攥紧了拳头，努力扫除心中的犹疑。他当然知道了，钟离雨忆那个没心没肺的，若是他死了，她一开始也许会很伤心，可恢复的时间也绝对不长，她太独立了，根本就不会因为失去了谁而无法活下去，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无后顾之忧地离去。

明明决定离开她时，他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的，可当他亲眼看到这一幕时，为什么还是会觉得无法接受呢？

“告诉我封印命石力量的方法，让我去。”他的出生大概就是为了成全他的吧？从小就失去了郝家二少爷的身份，现在苟且偷生的本意是想要替主人报仇的，最后却好像只是为了成全郝毅凌和钟离雨忆这一对有情人而活下来的一样，多可笑！

“不，是郝家欠了你的，你既然活下来了，那就好好活着，跟以前一样，继续保护好她。”郝毅凌闭上眼睛，掩去眼中复杂的情绪，有些艰难地说：“只要她愿意，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管。”

“呵，我倒是觉得她记起一切后会恨你。”

屋子的方向传来了声响，郝燚夜感觉到钟离雨忆冲开了穴道。他立刻提气往屋子的方向飞去，没有再看郝毅凌的反应。

远方的颜宇涵正在挑灯看着地图，情咒发作时他有些始料不及。

他上辈子肯定是欠了她的，说不定就是玩弄过她的感情了，所以需要用这辈子来偿还。不然的话，为什么当时那么多人抱过她，她偏偏就在他抱她的时候扭头了，还那么碰巧就亲到了他？更巧的是，她的天赋就在那个时候激活了，将情咒种在了他的身上。

情咒会自动种在激活天赋的人亲过的第一个人身上。

这情咒的启动绝对不是为了说明两人之间的缘分有多深，而是单单为了折磨他才存在的，好让他在这一生中都要替她数着她跟自己情深意重的男人亲密接触过多少次。虽然附带了位置导航的功能，可他还能带着人去把那对奸夫**……咳咳，那对鸳鸯拆散不成？虽然他确实很想这么做。

钟离雨忆确实是冲开了穴道，只是等她跑出来时，郝毅凌已经走远了。她有些魂不守舍地站在院子里，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在失落些什么。

还是选择离开吗？郝燚夜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面上却是什么也不露。

他自三岁起就离开了郝家，对郝家并没有多深的感情，他也没有亲眼目睹那场惨剧，再加上他身为守护者，深知冥宫的存在意义。郝家一族被灭，本就是因为企图谋权篡位，一统天下，触犯了冥宫的底线。所以他对冥宫的仇恨并没有多深，他存在的本身就是为了监督冥宫的行事。现在郝毅凌也成了守护者，他自然也是知道冥宫存在的意义的，之所以决意要封印命石的力量、铲除冥宫，大概是他不赞成天下一直处于分裂的局面吧。

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是历史的必然，而冥宫存在的意义是阻止战争的发生。没有战争哪来的合与分？

钟离雨忆看到他回来后，突然回过神来，眼睛瞪圆，里面的慌乱毫不作伪。

“我会不会怀孕？”她有些惊慌失措，双手攥紧了他的袖子，他僵了僵。

“你说话啊！”她一个不留神，说话的音量高了点，房间里已经沉入梦乡的夏寕的呼吸声变了变，有醒来的征兆。

郝燚夜抬手捂住她的嘴，眼神示意了一下夏寕的房间，钟离雨忆这才冷静了一点点，但还是很慌乱。

她压低音量，十分惊惶又十分认真地问：“我刚刚……吃了你的口水，我会不会怀孕？”

郝燚夜轻咳了一下，拂开她抓住自己袖子的手。被她一脸惊慌地问他这个没脑子的问题，他有些头疼，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那次他跟她躺一张床上睡觉时，她怎么就不问他这个问题呢？

得不到答案的钟离雨忆心中越发慌乱，郝燚夜见她又有尖叫的迹象，忙安抚道：“不会。”

“真的吗？你真的没有骗我？”她紧张地追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说话？你是不是在骗我？”

刚刚只是为了激郝毅凌而作出的反应，虽然后来因为本能的原因深入了些，身体也起了些反应......本来也不觉得有什么的，现在被她这样无措的眼神直直盯着，他瞬间感觉自己有些十恶不赦了，哪里还敢看她的眼睛？

“你……不知道？”她不是跟人拜过堂的吗？压箱底的东西没看？

“知道什么？”钟离雨忆急得都快要哭了，他不知道她没有娘亲吗？不知道她现在只有出阁前的记忆吗？

“不会怀孕。”他有些尴尬，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只好重复了一下。

好像一个不小心，捅了一个篓子了。

“为什么不会怀孕？”钟离雨忆完全无法理解他的意思。他说不会就不会了？那万一呢？她那天夜晚都只是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唇，他就推开她了，跟这次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的。

“我们……”想说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做过禁忌之事，可他吻了她又是不争的事实。

钟离雨忆继续盯着他看。

郝燚夜闭上眼睛，这下子他也无措了。

“出门右拐，直走一公里，再左拐，最高的那栋楼是怡春楼，你可以先去看看，之后有其他想法再告诉我。”如果她坚持认为他们之间已经发生了什么无法挽回的关系，那他也只好对不起郝毅凌，对她负责了。虽然不管有没有名分在，他只要还活着，都会保护她、照顾她。

右拐直走左拐？“那不是镇上最热闹的地方吗？你不是让我别上街的吗？”

“晚上乔装过去没人发现。”她怎么突然这么听话了？郝燚夜闪身进入房内关上门，钟离雨忆怎么看都感觉他有点像是在落荒而逃？

现在月色正好，下午时听到有路人说，新皇登基改了律令，现在不实行宵禁了，可以通宵达旦过夜生活了，那顺便去看看？

钟离雨忆在衣柜里找到了一套月白色的男装，穿上去看起来还不错，就像是一个唇红齿白的美少年一样。

居然比她的女装还要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