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年在重塑境界的时候，知道的就只有源源不断的灵气和祖龙脉的龙鳞。

虽说这些也足够不俗，可如果说姜年仅凭这两样就登上了一个极致高峰的话，未免有些牵强。

姜年为此也疑惑过，按道理来说，自己即便天资卓越，却也不可能在没有什么沉淀的情况下，一下子就超越了开蕴境的常理极限。

现在经毛小鱼一提醒，他瞬间明白了过来，这必然是通天诀在他体内运转时，自主掠夺来了属于姜元身上的精粹！

而姜元作为天命，前身更是天方村，以从他身上得来的精粹来重塑开蕴境，这种做法无疑是极为奢侈的。

姜年甚至可以断定，即便是在苍茫天地中，也不可能有某个开蕴境修士可以用一方天地的气运来辅助自己修炼，而自己在误打误撞之下，居然完成了如此壮举，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他的开蕴境会这么的超凡脱俗了。

“虽然不知道你在开蕴境时吸收了怎样的精粹，但有一件事情我要跟你说清楚。那就是，通天诀虽为道法，可毕竟它的妙处太过逆天，天道为了维持常理平衡，便会施加许多阻碍给修炼了通天诀的修士。因此，你未来每每晋升之际，都会比其他人要难上许多倍，当然，祸福相依，你成功晋升之后，得到的也将远超其他人。”

毛小鱼认真说道：“举个我自己的例子，当初我晋升元图的时候，就已经隐隐察觉到天道阻力了，直到我达到脱俗境时，天道阻力就真正降临在我的身上了，我耗费浑身解数，才得以晋升成功。之后，育韵、极我这两个大境界，我同样费了不少功夫，然而最可怕的还是小劫，别人渡劫是生死各一半，而我才渡第一劫，就已经是九死一生，最后，还是依靠了一些师尊之力，我才勉强撑过来。”

“这些都是因为通天诀？”

“没错，通天诀可掠夺天地精粹，必然会遭到天道关注，并且降下惩戒，甚至是刑罚。我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遇到天道关注，但从你这身开蕴境来看，或许当你达到无漏境的时候，天道阻力就会降临了。”毛小鱼这般说道。

但他不知道，其实姜年早在开蕴境的时候就遇到了天道阻力，并且已经顺利度过，只不过这件事既然毛小鱼看不出来，那么姜年也不会主动提及。

同样的，他的开蕴境之所以这么非凡，的确是吸收了姜元身上的精粹一事他也不会说。

并非是姜年不信任毛小鱼，而是这些事都太夸张了，姜年真要说出来的话，未免会引得毛小鱼的吃惊。

“不是说通天诀的秘密不能被外人知道么？那为什么还要让这么多的圣苗都修习通天诀？”姜年想起来修习通天诀的并不止他一个，还有和他同他一样是圣苗的一百零七人。

“这是因为他们修习的通天诀其实是经过改动的，虽也能掠夺天地精粹，但仅限于灵气，无法掠夺其他的珍宝，可即便如此，他们的实力都会比同境强上许多。”

听完毛小鱼的解释，姜年恍然，怪不得放这么多修习了通天诀的圣苗外征没有关系，原来是因为这个缘由。

毛小鱼继续道：“总而言之，只要你一直修炼通天诀下去，那么你必然能成为强者，甚至是同境无敌的骄子，事实上，你现在的潜力也十分巨大，可以预见的是，你未来的成就一定不会低。但是，随着你境界的提升，天道阻力也将愈发的强大，到那时，你每向前一步，都会遇到无与伦比的艰难险阻。”

讲到这里，毛小鱼有些语重心长地道：“你比我当年初入修途时要强很多，你前途也肯定会比我更加的光明，可是，未来的路恐怕只能你一个人走下去了。周一丛虽是你的护道者，但我料定，他不会跟你一起离开地球。所以，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你都会孤独一人，希望你能挺住。”

听到毛小鱼这么说，姜年的心情也变得有些沉重起来。

“没事，我相信是你的话，一定没问题。”毛小鱼安慰道。

“接下来，该讲解的就是开天拳了。”

姜年心神一凛，立刻收起其他思绪，专心致志起来。

隐藏在雷云中的毛小鱼看到姜年能够迅速地调整自己的心态，暗自点头，随即他沉声开口：“关于开天拳，它同样不是师尊所创，而是师尊早年历练天下时意外得到的，之后师尊能够一步一步成为天人，便是多得了这开天拳的帮助，纵使师尊最后成就天人，开天拳却依旧是他的杀手锏之一。”

“很少有一部神通，是可以随着修士的强大而不显颓势的，毕竟当修士愈发强大，之前的神通招式就会慢慢变弱了。这并不是因为修士没有开发好，而是因为大多数神通都是有局限性的，若修士的实力超过了那个局限，再使用之前的神通时自然就会溢力，就像是装满水的水瓶。所以，修士每提升一个境界，就要重新学习对应那个境界的神通，这样实力才不会减少。”毛小鱼为了让姜年能理解得更透彻，讲解的整个过程都很细致，并且耐心。

事实上，若是被外人知道姜年正在接受一名真人的一对一细致讲解的话，恐怕会不惜代价也要和姜年交换。

这样的机会可是可遇不可求的，真人的眼光独到且刁钻，如果能够得到真人的指点，必定是受益终身的。

“然而，开天拳却不是一部有局限性的神通，从它跟随了师尊多年，跨越一个又一个境界之后却还是被师尊当作杀手锏之一，便可以看出，开天拳并不存在局限一说。我自身也修炼开天拳，所以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开天拳的强悍之处在于它会随着修炼者的强大而更强，而且这种强大不仅仅是境界修为的强大，最关键的……是气势。”

“气势？”姜年沉吟，他想起来不久之前，自己和吕千才交战时，他曾打出了一击前所未有的开天拳，威力极其可怕。

记得那时自己是因为心系父母安危，所以情绪非常激动，至于气势……倒也是前所未有的强盛。

毛小鱼一看到姜年沉吟的模样，就知道他应该是体会过开天拳的气势加持，“看来不用我仔细解释这个气势之说，你也明白了几分，记住你之前使出开天拳时的那一幕，便是你的气势越强盛，越恢宏，开天拳在你手里就能爆发出相当不俗的威能。”

接着，毛小鱼的语气有些严肃，“但是，要注意的一点是，开天拳重点是气势，同时也是拳意，所以在你未来的修炼之中，切记不可让自己的气势衰败，不可让自己的意志颓废，更要保持一往无前，逆流而上之心境，只有这样，你的开天拳，才能真的……开天！”

随后，毛小鱼就开天拳，细致入微地讲解了许多细节，姜年一一记在心中，这些都是非常宝贵的经验。

到最后，即使姜年没有检验，却也感觉自己在理解了这么多之后，开天拳的威力会更上一层楼。

“开天么……”

在姜年的记忆中，他见过的最强的开天拳，便是江老分身与胡艺澄一战之时。

那时，江老分身双拳金光璀璨，如同两颗太阳一般炽盛，之后虽江老分身并没有完全爆发这一拳的威力，只是以拳力困住胡艺澄而已，但姜年还是将那一幕牢牢的记在了心里，江老分身宣泄而出的势与意，更是令他难以忘怀。

哪怕他与江老的关系恶劣，可该说不说，对方是一个非常好的模板，能让姜年更透彻地理解开天拳。

“同时拥有通天诀和开天拳，必然能让你在极短的时间里迅速崛起，但是，你要记住，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你掌握了这一功法一神通。若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开天拳可当作你抛弃的弃子，但通天诀，则是万万不能！否则，不单单是你，很有可能连地球都会被连累到，所以，千万要守住这个秘密。”毛小鱼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十分严肃，这件事儿戏不得！

可是，姜年在听到毛小鱼提到地球之后，他的心顿时变得阴冷起来，他没有隐瞒，直接冷声说道：“又是为了地球么？地球如此对我，凭什么还要我处处护着地球？”

“姜年，我知道你因为天命之争，受了许多苦，但不管你当我自私也好，虚伪也罢，我仍是要说一句，”毛小鱼一脸肃穆地说道：“地球乃生你养你的故土，你可以不爱这里，但你不可以伤害这里，因为这里除了你的仇人之外，还有数十亿无辜的人们，他们没有任何的错，不应该因为修士的恩怨就受到牵连。我知道，这样说对你很不公平，可是你想想，如果未来因为你而导致地球灭亡，导致所有与你有关系或是没关系的生灵家破人亡，到那个时候，你心中的仇恨又能缓解多少？”

毛小鱼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缓声说道：“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果将来你变得强大了，回来了，我不会阻拦你找八大势力的人以至于所有参与天命之争的人报仇，即使……你到时候会把他们都杀了。”

姜年在听到这段话后，原本阴冷的心逐渐平复了下来。

他能听出来，毛小鱼没有骗他，也没有必要骗他，毛小鱼既然敢这么说，那就是对方已经决定好了。

毛小鱼轻声说道：“可在那之前，我希望你可以答应我，不要因为仇恨而拖整个地球下水。无论是我刚才跟你说你不得暴露掌握着通天诀一事，还是你未来的复仇，都不要伤及地球其他无辜的生灵，好吗？”

姜年沉默着。

毛小鱼也不急，静静等待。

在此期间，外界的众人依旧被他镇压着，没有人知道他与姜年之间其实一直在进行着对话。

最后，姜年终于松口，“好，我答应你。”

天上，毛小鱼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心中喃喃：“无论你承不承认，你都算是我的小师弟，我不会害你，但也不能看着你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可是……”

毛小鱼抬起了头，看向深邃夜空。

“可是啊，师尊，你让小师弟早早就承受这些，未免对他也太残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