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季背后的惨叫声逐渐消失，他的指尖一顿，轻抿着杯子中的鲜红液体，喉结滚动时发出愉悦的『咕噜』声，整个人宛如一头野兽，癫狂的鞠着背脊大笑。

很多年前，他记得SNC组织的一个特勤人员曾对他说过一句话，食过人肉的野兽一定要开枪击毙，人类就像一个移动的食盐罐头，自带着咸味，对于野兽来说，品尝一次就会上瘾。

他这种鬼獒就和极度『渴盐感』的野兽差不多，长久的饥饿会让他陷入类似于电解质失衡的虚弱之中。

“英雄；小丑？哈哈...哈哈...哈哈哈....”

苏季捂着自己的腹部，脑海里浮现出那个特勤人员死亡时的狰狞面孔。

他以前幻想过成为谭哥市的英雄，站在高高的台阶上，轻轻地一挥手，民众们就会高呼他的名字，将其接纳。

可他发现，生活的本质是庸俗，一张严重损坏的面孔就代表着野兽的身份。

他做了很多好事，在黑暗中一次次的惩治谭哥市的坏人，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看着被他解救的可怜虫。

苏季走出半步，露出损坏的面孔，那些可怜虫就会尖叫的离开。他又缩回自己的脚步，低头摩挲着自己的脸庞，宛如站在舞台上迎接谢幕的小丑。

这个世界辜负了他的诚意。

他戴上另外一张面具，成为一头在渴盐感驱使的野兽。

“Ladiesandgentlemen，欢迎收看《逃离精神院》，接下来请尽情地欢呼。

我，一个小丑。

哈哈哈，请接纳我吧。”

苏季优雅的转身，弯腰面对着一群‘野兽’，站在黑暗里行礼，语气骤然一顿后缓缓抬起头露出洁白的牙齿，邪魅地一笑，“啊哈，我只是和你们开一个玩笑。

应该是....应该是....”

他像一个孤僻的疯子，斟酌着自己的说辞，“你们应该是接纳死亡，来自于深渊中的最好礼物。

哇偶，我好兴奋。”

他的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直跳，在压抑的啃噬声响下，他缓缓地从黑暗中走出来，扬起高傲的头颅，余光微瞥自己的‘舞伴’，发出轻微的嫌弃声。

“走吧，走吧，逃离精神院的下一幕是杀死那个绝望青年。”

苏季活动着自己的手指，整个人不时陷入实验者反馈给他的虚假画面，“你们瞧呀，这儿有好多的人，他们将会是我们的忠实观众。

可千万不要搞砸了，我们将是舞台上的主角。”

他慢慢地走到人群中央，看着通向外边的大门，重复道：“杀死那个绝望的青年。”

......

易晓景带着众人走出实验工作台，蹑手蹑脚地尝试着向通往地面的方向出发。

“你似乎在发抖？”

大卫瞅见易晓景轻扣在扳机上的拇指，低声地笑着说道。

“这是精神力太过集中于一件事的表现。”

易晓景斜瞄一眼自己的手指，松开后用力地抹几下自己的衣角，由于紧张和不安，他张开嘴轻微地吐气，“大卫，你的救援部队为什么还没有来，我们可是往入口方向走。”

“我怎么知道。”

大卫耸耸肩，目视着前方的一个探路的战友，挑着眉头说道：“你看苏铃，她自始至终都一副面瘫的样子。

呵呵，真是有趣。”

苏铃听后看向大卫，表情依旧冷漠。

三人之间的氛围顿时有些僵硬。

易晓景看看苏铃，等待着苏铃说一些怒骂大卫的话，可苏铃就只是死盯着大卫，也不说话。

“大卫，你还是向她道歉吧，你要是不表示一下，她会一直瞪着你。”

“噢，我喜欢被一个小姑娘盯着看的感觉。”大卫不打算向苏铃道歉，笑着说道：

“嘿嘿，你不喜欢吗？”

砰——

大卫刚说完，整个人就是狠狠地撞击在石壁上，发出吃痛声，悻悻然地看着一拳挥出后的苏铃，“我向你道歉。”

苏铃缩回自己的手，面无表情地看向前方。

“都叫你别开她的玩笑了。”

易晓景偷偷斜瞄一眼苏铃，微微喟叹对方的性情，简直比王玄还要孤僻。

大卫紧抿着嘴角，不敢多说话。

走在他们后方的宋云噤若寒蝉，没料到自己以前调戏过的凶姑娘竟然那么厉害，连全副武装的特勤人员都不敢招惹对方。他拍拍自己的嘴巴，又觉得自己好幸运。

“停，前边有声音。”

易晓景凭借着敏锐的听觉隐隐察觉到有人正在靠近他们一行人，脚步一顿时抬起自己的左手，紧张地盯着前方。

大卫急忙张嘴，想要提醒自己的同伴，可下一刻，同他们一行人相距不远的特勤人员就是发出惨叫，紧张和害怕中扣动扳机。

“克莱恩，克莱恩...”

大卫呼喊着自己战友的名字，紧盯着自己不断颤动的身躯。

顷刻间，子弹在隧道内穿梭而过。

易晓景急忙让宋云等人压低重心，后撤寻找掩护体。

砰——

随着一声枪响，大卫一枪击毙不断惨叫和发颤的战友，额头上沁满汗水。他憎恨的站在原地，陷入难过和极度紧张的情绪下。

“啧啧，我还想多玩一会儿啦。”

在尸体的后边传出戏谑的笑声，易晓景几人听后，对着尸体进行疯狂扫射，尸体顷刻间被打成马蜂窝。

回应他们的同样是子弹。

“后撤，后撤！”

大卫大吼一声，黑暗的隧道里倏忽间闪烁着子弹摩擦气流产生的火光。他们靠侧着身子靠在岩壁的后面，借着配备的目标定位和观察系统装置去捕抓藏在黑暗里的敌人踪迹。

“呼...呼...”

易晓景大口的吐气，扭头去看宋云一行人，“你们怎么样？”

“我们....”

宋云咽咽口水，盯着倒在王玄怀里的马嘉倩，“她...她好像中弹了....”

嗒嗒嗒——

不等易晓景反应过来，枪声就是再次响起。

“你们往后撤找更好的掩体。”他焦急的大吼一声，掩护着不要命向敌方靠近的苏铃。

“好，好..你小心一点儿。”

宋云点点头，帮助王玄背起脸色苍白的马嘉倩，快速的往后退去。

粘稠而滚烫的血液从马嘉倩的腹部疯狂涌出，让王玄倍感绝望。

“嘉倩，坚持住，我会带你离开这里...”

王玄紧张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