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亭

两女一男一兽端着碗，喝着灵瓜排骨汤。

小女孩较为虚弱，只能靠坐在石凳上，商渊和水儿则蹲在一边，现在又多加了个明眸善睐的千婧炎。

“小渊子，你这手艺不错啊，我看干脆跟着我做我的御厨得了。”千婧炎用手肘捅了捅商渊胳膊，嘻笑道。

“就算我愿意，你有钱请我吗？”商渊嘴里咬着肉含糊不清道。

千婧炎将碗里的汤喝个干净，好奇道：“小渊子，你是怎么来焚月宗的？还是说你有了上进心？”

商渊起身收拾碗筷，道：“有你个大头鬼，你不也没有为国牺牲吗？怎么跑到这了？”

他知道千婧炎来的原因，但也只能假装不知道，免得被千婧炎发现自己知道她在这却不去找她，从而让她发脾气。

对于女人发脾气他还是挺头疼的。

千婧炎听到这，骄傲地抬起头，道：“本宫天赋异禀，这么草率的牺牲也太不值得了！”

“都说让你别用鼻孔看人了，你还用，小心真的被人打。”

“……粗鄙！”

“那是你不尊重。”

“我凝结七彩星魂，天赋异禀，前途无量，难道还不能让我小小骄傲一下吗？”

“不能。”

“为啥？”

“因为你蠢。”

“……”

“嘻嘻……”

坐在他们后面的小女孩见他们一唱一和，怼来怼去的，不禁捂住嘴笑出了声。

听到笑声，商渊回过头看去，吓得小女孩连忙捂住右边的脸不敢看他。

“遮什么啊，早都看完了还遮。”商渊无语道。

小女孩只好放下手，小脑袋低下，安静地坐着，内心忐忑不安。

千婧炎灵动光彩的双眼闪过一丝好奇，问道：“小渊子，这位妹妹是谁啊？”

商渊如实道：“我小侄女。”

“哦，那名字呢？”

“不知道。”

千婧炎无奈道：“那怎么说她是你小侄女？”

商渊如实道：“我认识她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所以说小侄女也不过分。”

千婧炎掰起手指头掐算，喃喃道：“爷爷的爷爷是高祖父，高祖父的爷爷是烈祖，那烈祖的爷爷……”

片刻，她抓了抓头发，郁闷道：“算不出来。”

其实商渊也是随口说说，但是冰帝衍的真实辈分可能更高，毕竟也不知道活了多少岁，而他又和冰帝衍平辈相交，所以称小女孩小侄女也没错。

商渊没去管还在纠结的千婧炎，而是坐在小女孩边上，暗自查探她体内的情况，发现没什么异样只是有些虚弱后，问道：“小侄女叫什么？”

小女孩怯声道：“冰歆……”

商渊道：“小歆，那你家在哪？”

这话刚说出口，冰歆的小脸明显很不自然，她的双眸中充满了恐惧，但很快被她隐藏起来。

冰歆的异样并未躲过商渊和千婧炎的眼睛。

商渊装作不知，道：“小歆，你家在哪，要不要叔送你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一旁的千婧炎看商渊这语气颇有一种叔叔带你去看金鱼的即视感。

冰歆闻言忙摆手慌道：“公子不用麻烦，我自己可以回去。”

对于商渊自称和自己先祖认识之类的，她左耳进右耳出，压根就不相信，只当商渊的恶趣味。

边上的水儿见商渊忘了目的，急得它跳起来就是给他一脚。

千婧炎嘻笑道：“冰妹妹，要不先在姐姐这住，师父会答应的！”

冰歆其实无路可去，但这么答应又显得不太客气，只能婉拒道：“谢谢姐姐，我可以自己回家的。”

商渊可没忘了水儿的要求，笑道：“既然小歆都这么说了，那叔也不挽留你了，不过你得告诉叔阳煦果从哪来的这总行吧？”

冰歆小声道：“公子想知道的话要十块上品星石……”

商渊闻言顿时就愣住了，千婧炎也眨了眨大眼睛有些转不过来。

据她猜测，冰歆应该是商渊救回来的吧，怎么现在问个地点都要这么高的咨询费用。

商渊凝声道：“小歆，你要这么多星石做什么？”

十块上品星石看起来不多，但换算成一万块下品星石对于冰歆来说就有点多了。

冰歆想了下，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厌恶地指着右脸上的咒晶，回道：“治这个！”

她的乾坤袋早被那几个焚月宗的弟子抢去，而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入魔冰封了这几个弟子，同时也毁掉了乾坤袋，现在自然身无分文。

商渊惊疑道：“你不知道这咒晶？”

他一直以为冰歆是为了躲过仙庭的追捕而逃亡到天阳界，可看这情况似乎也不像。

冰歆摇头道：“拒虎城的王临丹医说是上辈子转世遗留下来的胎痕。”

胎痕是一种在仙域中不常见的东西，拥有胎痕的人能知道自己上辈子是怎么死的。

因为，胎痕就是上辈子的致命伤。

商渊修炼八百年时间，比起那些老妖怪来说算短的了，但他见过有胎痕的人也不超过五位数。

但他知道胎痕是什么样的，有什么特点。

商渊无奈道：“你知道你姓什么，怎么会不知道咒晶的由来？”

冰歆小声道：“其实我并不是爹娘的亲生女儿，在很小的时候我是被我爹娘捡回去的，因为襁褓里有个冰玉，上面刻了个冰字，所以才取名冰歆。”

商渊眉毛一挑，隐隐有些猜测，随口问道：“那枚冰玉呢？”

冰歆如实道：“被爹爹卖了。”

千婧炎闻听此言，急道：“怎么能卖，这可是和你身世有关的重要东西啊。”

冰歆突然小声抽泣，接着哭出声来：“爹爹说我越长大越丑，他们越看越烦，不配嫁给清哥哥……”

她到底才是个十四岁的小女孩，说到这些让她不禁勾起回忆，噩梦般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中，她再也压不住内心的悲苦，埋首痛哭起来。

千婧炎见状莫名心疼起来，伸手揽过她颤抖的肩膀，将她抱在怀中安慰道：“小歆不哭，这里没事的。”

商渊没去打扰，任由冰歆埋在千婧炎怀中哭泣。

有时候发泄不一定要选择武力打砸，放声大哭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足足过了有一刻钟后，她的哭声越来越小，直至停下。

不用商渊和千婧炎问话，冰歆自个小声说起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