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商渊重重地喘着大气，在他记忆中，他已经有几百年没受过这么严重的伤了。

最后一次重伤的时候还是自己没问鼎幽冥帝座前，让逍遥武圣逮着机会，一枪捅了个透心凉。

如今又是再一次被捅了个透心凉，不过这次不是枪，是一条手臂，是一条能将冰息渗入体内加重伤势的手臂。

冰歆哭道：“公子，你你撑住，我这就带你去找王临丹医医治……”她谁也不认识，只认识那个拒虎城想要骗她星石的王临丹医。

商渊发白的脸上没有责怪的色彩，他拉住冰歆的手臂，道：“你以后一定不要自责……这不怪你……”

冰歆悲怆哭道：“公子你都是我害的……我怎么可能会不自责……”

商渊微摇头道：“听话，以后一定不要自责…这不怪你…”话说着，伸手在冰歆脸上轻轻一抹。

冰歆只感到一阵沉重的睡意席卷而来，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哀求道：“公子不要丢下我……不要……”

汹涌澎湃的疲惫感彻底击垮她神经，让她再也支撑不住，双眼一闭，倒在商渊身上沉睡过去。

看着发出均匀呼吸声的冰歆，商渊叹道：“你好好睡一觉，睡醒后就好了。”

他将冰歆平放在地上，没人去打扰他。

过了好一会，他望向冰帝衍露出一抹笑容，只不过笑中带着疲惫苦涩。

“在一个月前离空碎片中你就看见我了吧？”

冰帝衍道：“没错。”

商渊苦笑连连，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次刚进离空碎片，就感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敢情原因在这。

“为什么我当时发现不了你？”

冰帝衍伸手一招，躺在地上睡着的冰歆浮空而起。

水儿见状跳了起来想要将冰歆拽下，却发现反被带动而起，无奈它只好松开爪子，四肢着地，对着冰帝衍龇牙咧嘴，一脸凶相。

冰帝衍将冰歆横抱在怀中，冷道：“那只是我的身外化身，至于为什么发现不了，那是因为化身融入那片天地了，你没发现只有那里下雪吗？”

商渊苦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说怎么这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

冰帝衍道：“当时在你打破空间界壁的时候，我化身就融进了我孙女体内，所以你发现不了也不奇怪。”

商渊这才明白为什么适才在冰歆身上查探不出异样，原来是这么个回事，直系血脉的亲人之间的气息比较相像，如果他再仔细查探下去就能发现，也不至于被突袭重伤。

同时他也明白为什么自己一举一动都让人知道。

商渊眼帘微垂，虚弱道：“我还有个最关键的问题，你为何要杀我？”

此话一出，只见得冰帝衍脚下的寒雾骤升，满地结冰。

他厉声喝道：“冥帝！我自问待你不薄，把你当兄弟，可你为什么在十四年前要残忍杀害我族人并且嫁祸于我？”

商渊摇头道：“我没有……”

冰帝衍厉喝道：“没有？那日你幻化作我的样子，屠杀我冰家过半，害得我成了冰家万古以来罪孽最深的罪人，还害得我折断一臂！”

他将袖口掀起，露出一条由寒冰铸造的右手。

商渊冷静道：“我没有，你要相信我，你仔细想想，我能使出你冰家独有的封世眼吗？”

冰帝衍道：“能。”

商渊闻言身躯一颤，瞳孔紧缩，下意识大声反驳道：“不可能……噗……”

由于说话太过激动，不经意间牵扯到伤势，让他忍不住喷出口血。

水儿泪流不止，担忧地望着商渊：“嘤嘤嘤……”

冰帝衍冷声道：“不管可不可能，你也已经做了，而且当时我还与你交过手，你用的神通全是染有冥息。”

商渊脸上毫无血色，冷静道：“你听我说，虽然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这里面绝对有问题，我没有理由去残害你的族人。”

冰帝衍双眼一闭，浑身颤抖，而后暴睁双眼，射出两道极致恨意，喝道：“这话你留着去冥界给我死去的族人说吧！！”

话讫，他单手掐诀，往地面猛然拍去。

哗！！

手掌落下的瞬间，方圆一里的天地陡然变色，所有草木巨石房屋尽皆消失不见，紧跟着幽森骇人的绿色光芒平地升起，充斥在这方圆一里之地。

很快，这方圆一里被阴暗惨绿的光芒完全笼罩，同时地面有无数道绿色纹路如同蛛网，纵横交错，还有万千枚绿色符文像是精灵一样，在空中跳跃舞动。

刹那间，在场的所有人如同身坠地狱，震人心魄。

水儿两脚直立站起，恐惧地环顾四周的景象，顿时一股死亡、阴冷、幽森侵入心头，让她忍不住想要立马跪拜臣服。

冰帝衍冷漠道：“冥帝，好好尝尝这无间炼狱吧。”

那些围住商渊的两百多名仙兵紧盯着他，各个身体内射出一道若有若无，隐隐约约的黑色细线，落在商渊身上。

商渊皱眉低头看着缠绕在身上的这些黑线，内心杀意若星火燎原，顷刻间燃遍这方圆十里。

无间炼狱是一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自杀型阵法，通常都是用在大规模的战争上。

而缠绕在他身上的黑线名叫因果线，只要他攻击那些仙兵，不止会对仙兵造成伤害，同样，攻击也会顺着因果线反弹回身上。

也就是说他用多大的力气，就有多大的力气反弹回身上。

仙兵也是如此，若是他们主动攻击，同样也要承受自己的攻击伤害。

这阵法还有个更残忍更骇人的作用，也是因为这作用让无间炼狱被称作自杀型阵法。

那就是自残。

只要对方自残，那伤害也会顺着因果线反弹回对方身上，让对方承受同样的伤害。

冰帝衍退出无间炼狱，冷漠地看着场中被包围的商渊。

他身后的南北仙王二人走出，南仙王恭敬道：“还望冰帝不要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

北仙王道：“这次是我二人背着府守出来，若是让他发现，我二人吃不了兜着走，所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冰帝衍动作轻柔地抱着冰歆，冷道：“冥帝就在下面，你们要是觉得有本事就自己去把他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