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北里就是这么易怒这么暴躁。一一还小，从沙发上摔下去很可能会受伤，他答应过她要好好照顾一一的。

季北里抱起一一，放在腿上检查它有没有受伤。小奶狗伸出舌头舔舔他的手心，哼哼唧唧地在他腿上找了一个舒服姿势又趴下了。看来没事。

楼上的梅林听到声音匆匆下来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mom，是我想跟小狗玩，但是吓着它了，它就从沙发上掉下去了，你看它还要了我一口呢。”Simon把手伸给梅林看。

季北里怎么听他这个弟弟都不像是在解释，倒像是在撒娇，在怪一一？

“活该！我的东西别碰！”季北里怒火未消。

“小里啊，你弟弟也不是故意的，你看他也被咬了，你怎么还为了一只狗责怪他呢？”

梅林看到Simon的手指确实被咬破了一点皮。

呵，他是你的儿子，不是我的弟弟。

一一是狗，但是是我和小月亮的狗。

季北里不再答话，说再多的伤人的话也不过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他抱着一一上楼去了。

梅林则担心Simon感染狂犬病，带着Simon出门去接种狂犬疫苗了。

秋月白搭的火车，春运高峰期人真多，她第二天下午才到家。

回到家之后很累了，就睡了一觉，等奶奶做好晚饭叫她她才起来。

秋月白年前都在陪奶奶买年货，到了大年三十这天早早就起床跟奶奶一起收拾屋子贴春联。

她正站在凳子上往院子大门上挂灯笼，但她不够高，于是踮着脚想挂上去。灯笼挺大的，挡住了下面的视线，她一不小心踩到凳子边缘上，整个人往后倒下去。

完了完了，大年三十受伤这个年都过不好了。

但她没有摔到地上，二是落入一个怀抱里。她手里还紧紧抓着灯笼，抬眼一看，正对上宁小远那双眼睛，明亮耀眼，像太阳一般。

“你没事吧？”

“没事。”

“我来帮你挂吧，这种粗活累活危险的活还是交给我们男人来做好了。”宁小远抢过她手里的灯笼，一下子就挂了上去。

“谢谢你小远。”秋月白对刚刚的事还处于懵逼羞涩状态。

“别客气，以后需要帮忙尽管找我，我一定随叫随到。”宁小远又笑着看她，手很自然地就去摸后脑勺。

“小远来了？快到屋里来坐。”奶奶邀请宁小远进屋去。

“奶奶。”宁小远自然不会拒绝。

“怎么好久不来了？长大了跟我们小白生分了？”

“不是奶奶，我这不是见小白回来了就来了吗？”宁小远坐沙发上有一点紧张。

“是我们小白太忙了，你别怪她哦。我这把岁数了，陪不了她多久了。等我百年后，还指望你照顾她呢。”奶奶说这话有一些伤感，但她又觉得生命的最后二十年有小白陪着已经很满足了。

“奶奶，您说这些干什么嘛，您能长命百岁呢。”秋月白张开双臂抱着奶奶。

“是啊奶奶，我和小白一起照顾您才对。”宁小远也附和道。

宁小远说出这句话了又觉得有什么不妥，他见奶奶倒是很高兴，她说的都是心里话，宁小远这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如果他能照顾小白是再好不过了。

“那奶奶小白我先回去了，我妈还等着我回去帮忙呢。”

“好，再来玩啊。小白去送送。”

“好嘞奶奶！”

秋月白蹦蹦跳跳地跟着宁小远出去。

“小白，晚上我们一起去海边放烟花吧！叫上苗苗一起。”

“嗯！我吃完年夜饭就过去。”秋月白喜欢过年就是因为可以跟小远和苗苗他们一起放烟花。

秋月白还没吃完饭，花苗苗就来了。她今天打扮的很漂亮，她带着一条碎花发带，一头长直发披在肩头，身上穿着一袭黑色纱裙，外面套着一件红色毛衣。

“怎么样？我的新衣服好看吗？”

“好看。我们苗苗最美了！”

“来，我给你也带了一个发箍，你看这个猫耳朵可不可爱？”她把藏在背后的猫耳朵发箍别在秋月白头上。

秋月白不想她等太久，匆匆扒拉了几口饭就跟着她一起出去了。

“这俩孩子！”奶奶宠溺又无奈，剩下的饭只能她一个人慢慢吃了。

一路上花苗苗挽着秋月白的手，还是打打闹闹地，像过去的十五年那样。就是在这条石板路上，她们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欺负宁小远。她们一起聊哪个男生打篮球最帅，也聊明星八卦，她们有时争吵也彼此分享秘密。

“小白，我想跟你说个秘密。”花苗苗突然停下来，很严肃。

“嗯？”

“我喜欢宁小远。”花苗苗不只是在说一个自己的秘密，也是在试探小白对宁小远的想法。

“我知道。”小道上有小孩子嬉戏打闹，也有放鞭炮和挥舞着仙女棒的，很吵。但她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虽然花苗苗从小就没心没肺，像个女汉子一样跟宁小远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但青春期女孩的心思大概只有女生能懂。

宁小远参加篮球比赛的时候，花苗苗总会一场不落的当观众，哪怕那是她的上课时间。全场打气加油的声音也属她最大。

每次讨论新出道了哪个男明星，她都会总结一句：如果宁小远也去出道的话，就没这些人什么事儿了。

尽管她学习不好，但还是每次都缠着宁小远给她讲题。

尽管她明明很喜欢他，但捉弄他的时候也是最狠的。

年少时就是这样，越是喜欢你越是欺负你，因为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对你，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你多看我一眼。

“那......你说我要不要告白？”

“你不是已经想好了？”

花苗苗今天盛装打扮就已经说明她心里已经做了决定，不过是需要一个人去鼓励她，帮她确认她的决定是对的。

“那如果你是我，你会不会跟喜欢的人告白？”

“会。我们已经二十岁了，人生还有几个二十年，顾虑和纠结不该是我们现在这个年龄该有的。”

“如果被拒绝呢？”

“你听说过薛定谔的猫这个理论吗？如果你不去表白，那你就无法确定喜欢你还是不喜欢。”

“如果你去表白，你就会得到一个准确的结果：接受或拒绝。你是更害怕你喜欢的宁小远就永远是“薛定谔的宁小远”，还是更害怕被拒绝呢？”

秋月白说完就独自走了，花苗苗在原地思考了很久才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