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妃动华京
作者: | 分类:古言 | 字数:89.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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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用刑
“哥哥?哥哥?”
莫久臣反复念着这两个字烦的穆长萦头都快炸了。她不就是称穆祥一声哥哥,哪里注意到那时候莫久臣在旁边。再者说,她这声哥哥明显叫的阴阳怪气,结合上面的对话,丝毫不亲昵的好吗?可偏偏莫久臣过来的时候没听到在这之前的所有话,唯独听到了一句“我等你哥哥”,这叫什么事啊。
莫久臣把玩着手指上的扳指:“没想到穆祥要成为本王的大舅哥了。”
穆长萦不敢当连忙摆手:“王爷别闹!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莫久臣挑眉:“是吗?”
穆长萦发誓:“绝对!我可以对天起誓,不然我——”
穆长萦看着御花园里的满地鲜花郑重发誓道:“不然就要被蜜蜂蛰!”
用了这么大的力气下决心莫久臣还以为穆长萦会发什么毒誓。被蜜蜂蛰都能被她想出来,这小脑袋也不知道平时装了什么。
莫久臣扬袖假模假样在穆长萦身前扫了扫:“蜜蜂不敢过来。”
穆长萦扑哧一声笑了,双手抱着莫久臣的手臂跟着他慢慢行走在御花园中。
从琉璎殿出来之后,穆长萦心里依旧在意白黎现在的处境。莫久臣为了让她宽心提议陪她走走,穆长萦已经很久没有入宫逛逛御花园便欣然答应。天气虽然炎热但是黄昏之景甚好,穆长萦渐渐放松自己一直绷着的紧张感,正在认真的欣赏经过的花枝,就听到莫久臣一声一声“哥哥”的嘀咕个没完,这才过来发誓。
穆长萦抱着莫久臣的手臂跟着他走小笑着说:“我这次可是听的你话了。”
莫久臣说:“本王没有发现。”
穆长萦不服气:“阿亭都让人去通知你了,我是得到你的准许才进宫的。”
莫久臣呵呵两声:“你已经到了宫门口,本王若是让你回去免不了听你的抱怨。”
他还是第一次在昭阳殿里感受到了什么叫骑虎难下,这源头竟然还是在宫门口。
穆长萦吐了一下舌头,她就是故意到宫门口才去请示莫久臣,知道莫久臣不会将她赶回去,这样她不仅能够大大方方的入宫,还能有莫久臣的及时赶到。
就像现在。摄政王带着摄政王府逛御花园,周边都是莫久臣的人,就连宫中的守军和奴才都用不着。就算是要途径此处的其他人,知道御花园里站着摄政王都离地远远的绕道而行。
这就给穆长萦提供了十分舒适的环境,既安全又无人打扰。
莫久臣带着她来到凉亭,凉亭下是一池湖水,湖水里的红鲤游地怡然自得。
“说吧,你找穆祥又动什么歪脑筋?”
穆长萦笑了笑:“······”
还是没躲过莫久臣的眼睛。
“我——”穆长萦心虚地看着湖水里的红鲤:“这不是找穆祥救阿黎嘛。”
莫久臣抬手向身后不远处的桃溪示意,桃溪退下。
“只要你想要救白黎,本王说句话就是。”莫久臣伸手扶着穆长萦坐下。
穆长萦依托着莫久臣的力气坐下双腿搭着长椅靠着朱漆红柱:“是高谦庸将阿黎关在刑部大牢,你救阿黎就要与刑部打照面。我不想让你现在和高谦庸争执起来。”
莫久臣挑眉:“为何?”
穆长萦说:“因为高谦庸调查的是先皇之死。”
高谦庸将白黎带走应该是察觉到白黎与莫帝之死有关系,若是她或是莫久臣为救白黎奔走,那么高谦庸便会将弑君的罪名丢在他们身上。
以前的穆长萦无所谓,因为莫帝的死是她的想法,大不了她当北驰叛军一辈子东躲西藏的度过。可是现在她有孩子了,她不可能让她的孩子成为“罪人”的后代,跟着她一直饱受骂名。还有莫久臣。莫久臣可是掌控小皇帝要登基为帝的人,更不能沾惹到莫帝的死亡,事情一旦被高谦庸有意为之的闹大,这对莫久臣来说便是致命的打击。
桃溪端着托盘走过来,高谦庸抬手拿过其中一个木碗,扬起里面的鱼食落入湖中。
“先皇驾崩之后太后一直在暗中调查,本王怠慢,太后找到高谦庸来调查,无可厚非。”
穆长萦疑惑地嗯了一声:“你知道高谦庸在调查先帝之死的目的?”
莫久臣轻轻一笑:“本王还知道是高谦庸用真相来换太后手中的凤印。”
穆长萦皱眉说:“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莫久臣又扬了一把鱼食:“本王派去梦兰殿的人可不仅仅是守卫。”
还有他在眼线,皇宫再大也逃不出他的监尉司耳目。穆长萦早该想到莫久臣的耳通八方,是她想的不周全了。
“你就默认高谦庸调查?”她问。
莫久臣说:“是本王调查不到,太后让高谦庸行事属是正常。调查先帝死因是太后唯一的执念,本王阻止不得。”
穆长萦心里叹气。莫久臣知道先皇之死与白黎有关,若是他直接告知太后真相,那便是直接将白黎以及白黎身后的芳草阁还有穆长萦往死路里逼。莫久臣不在乎芳草阁,但是他在乎穆长萦。
“王爷。”穆长萦的手指抠着手心:“你应该会恨我吧。”
莫久臣露出“为什么这么说”的表情。
穆长萦抬头说;“我恨先帝,虽然他不是死于我手,但确实是我的杀心。”
莫久臣轻笑一声又扬了一把鱼食:“为母报仇天经地义。本王是先帝胞弟,但是最主要的身份是他的臣子。臣子看戏,是要站在情感之外纵观全局。全局之中,他的罪过得以让他有这般下场。”
心狠莫过于莫久臣。他就是喜欢将自己从局势中摘出来,将整个局面看的清晰,最后算无遗策。穆长萦真想问问他,面对他自己的情感之局是否也看的如此清晰,不过在她的经验来看,即便莫久臣有失控的地方,还是能够稳住局面及时抽身,反反复复甚至乐此不疲。
神经!绝对神经!
莫久臣余光看到穆长萦皱着眉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看她一副在说坏话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在她心里又被骂了几遍。
“给你。”
穆长萦抬头就看见装着鱼食的木碗,她看了一眼旁边偷笑的桃溪,努了努嘴。她刚才就想问了,她走的半年来桃溪还真是做了个合格的丫鬟,都能够轻易的被莫久臣支使了。
莫久臣一摆手桃溪就知道退出去,莫久臣一抬手桃溪就知道去拿鱼食。这默契使得穆长萦都开始怀疑小桃溪被莫久臣收买,成为莫久臣在她身边的小奸细了。
“我不喂鱼。”穆长萦视线挪到湖边,拒绝莫久臣的喂鱼邀请。
莫久臣拿着木碗的手停在半空又递了一下无奈道:“这不是鱼食。”
穆长萦这才仔细看莫久臣手里的木碗,发现里面装的竟是蜜饯!装鱼食的碗则被放在自己的脚下。莫久臣什么时候换的碗?不是!桃溪什么时候还拿来了蜜饯?为什么装鱼食的碗要和装蜜饯的碗一样?
莫久臣说:“你已经快两个时辰没吃东西了,不饿吗?”
不说还好,一说还真有点饿。
穆长萦双手接过来放在自己的肚皮上,向桃溪眨了一下眼睛夸赞她准备的好,再一颗一颗的自己吃下去。
莫久臣看她吃的开心自己也跟着欢愉,说话的时候语气不自觉提高了一些。
“你让穆祥去救白黎,可就是让穆祥与高谦庸之间矛盾升级了。”
穆长萦吃着蜜饯,含糊不清说:“升级就升级呗。”
莫久臣让南旧亭和桃溪先退下,看到二人停在不远处守着凉亭,说:“他自认你的哥哥,现在把他供出去会让高谦庸对他的身份起疑。”
穆长萦想起刚刚穆祥对自己说的话,他说他真把她当妹妹看想要真诚相待,她不知道穆祥的话是真是假,他们是兄妹,可是互不了解,谁又能猜透谁的心思。
穆长萦慢慢的将嘴里的蜜饯咽下说:“小皇帝的身份快瞒不住了。”
莫久臣诧异。
穆长萦问:“你可否仔细看过小皇帝的长相?”
莫久臣说:“看过。像高家人,确切来说像他的舅舅高谦庸。”
穆长萦无可奈何地笑了:“是啊,眉宇间很像高谦庸。可是他笑起来有酒窝,浅浅的圆圆的,像极了我母亲笑的时候。血脉这东西还真是神奇,原来的我继承几分我母亲的长相,可是她特殊的样子却被她的孙子给继承了。等着小皇帝越长越大模样日渐清晰后,这孩子可就藏不住了。”
莫久臣不以为然道:“能藏住。”
穆长萦;“嗯?”
莫久臣说:“人一死,就什么都藏住了。”
穆长萦一口蜜饯差点卡在嗓子里,她啧了一声:“我的王爷啊,你不会要对一个小孩子置于死地吧。”
莫久臣轻轻拍着穆长萦的后背给她顺气:“本王还没想好怎么处置他,但是高谦庸定不会留他,还有高太后——”
穆长萦又是差点一个口气没有喘上来,她拉紧莫久臣的衣袖:“高太后可是他亲娘。”
莫久臣提醒她:“也是她一生最大的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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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黎一身血污的从刑房被架回牢房瘫倒在地上。
如高谦庸所说,她被以鞭刑,全身上下皆被用刑,唯独双手完好如初。这双手救过无数人看似白皙,唯独杀了一人后脏不耐看。白黎倒是希望在她的手指上用刑具,时刻提醒她枉为大夫。
牢房的一处放着大大小小不同的药瓶还有白黎的药箱。这些都是高谦庸送来的,白黎每次受刑之后,高谦庸都允许让她自己医治伤痕,旧伤和新伤反复拉扯就如同生与死一样反复折磨着白黎。
这是高谦庸的攻心之术,让白黎在自救和他亡之中不断怀疑她的初心与真诚,让她心甘情愿说出真相。
白黎躺在地上一动也不想动,这些罪责都是她该着的,再去医治有多搞笑。医者知道自己的外伤情况,她算着时间自己还能够接受多少天的酷刑。她不怕疼不怕死,就怕自己昏倒后胡言乱语,说出不该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