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泄完了吗?”

周墨翟一身清贵气质，哪怕被人扼住了命门，他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冷眼看着这个世界以及世界上的蝼蚁。

他冷冷地看着鹤九泽。

看着面前这个青春少年用力发泄自己激动的情绪，看他一身怒火无处诉，看他双眼凄红似染血，看他用尽自己所有的力量，不想忘记那个早已成为一捧黄土的女孩。

周墨翟的表情很淡，淡得像碧波里的水，无情无爱。

“王八蛋！”

鹤九泽被周墨翟油盐不进的态度激得情绪崩溃，浓烈的气血在胸腔里翻涌沸腾，恨不得杀了面前这个没有感情的死人。

那就杀了他！

思及此，少年再也忍受不了，另一只手狠狠地握成拳，凝着一张冷白脸孔，抬手就要朝着周墨翟的脸上挥去。

“小泽……”

颜希适时出声，走到鹤九泽面前，手指轻软地抚上少年冷白修长的指尖。

“师父，还是算了吧。”先说话的却是颜宁的声音。

颜希一愣，抬头看去，只见颜宁的一只纤白手指轻轻地搭在师父肩上，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看着不像徒弟，倒好像自己就是师娘。

颜宁对着周墨翟清贵的侧脸轻轻一笑，小声说道：“您等一下还要去万有的冰场视察，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了，等一下耽误了时间，今天回去您又要失眠了。”

“知道了。”

周墨翟冰冷的视线在自己的肩上停了一秒，之后也不看颜宁俏美的脸，只淡淡然转头，对鹤九泽说：“今天没空跟你理旧事，有什么事明天去滑联找我，我们慢慢谈。”

鹤九泽呵了一声，冷笑着说：“谁有空理你，本少爷时间宝贵，没空跟一个伪君子谈旧事。”

“随便你。”周墨翟抬手整理好自己的衣领，身姿挺拔，转身就走。

“鹤少爷，不好意思，我们就先告辞了。”颜宁轻轻颔首，对鹤九泽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

鹤九泽抿着薄唇，看也不看她，少年高挺的身体下意识往颜希身边靠了靠。

颜希表情麻木，自从颜宁开口，她就没再说一句话，只有那双还算漂亮的黑亮眼睛出神地看着周墨翟离开的身影，不知在想什么。

“喂，姓周的！”

鹤九泽飞快地看了颜希一眼，眼神闪过一抹动容，表情却非常不耐烦，对着周墨翟的背影大喊：“颜希死了，你难过吗?”

周墨翟猝然顿下脚步，却没回头，身后的人只能看见他那身纯黑色的西装，浓郁的黑色像一张浓得化不开的网，将他仅仅包裹住，连一丝情绪都不能泄露出来。

“她为了你称霸世界冰场的梦想而死，你现在开心了吗？”

少年精致的脸上没了平日惯常的嚣张肆意，只有深深的难过。

“为了让你满意，她付出了自己所有的一切，她努力做一个花滑天才，只为了让你开心，只希望你能夸她一句“小希真棒”。可是，你有问过她的梦想吗？你问过她吗？问她是不是真的想要滑一辈子冰，是不是真的想跟自己不喜欢的人站在冰上?你有关心过她吗？哪怕一次?”

“周墨翟，现在她死了，为了让你开心才死的。就为了得到一句你的认可，颜希她死了，死在自己的十八岁，你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