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言言和傅哲见到程瑟的时候，程瑟正在自家院子里做饼。

至于是在做什么「饼」，以易言言浅薄的厨艺知识储备，实在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来啦？”

程瑟倒是一脸热情地招呼着两人，一如当时在贵州的诸多镜头之下。

易言言没多想，兴致勃勃地就凑上去看做饼：

“程老师这是做什么好吃的呢？”

“这是在试厨具呢，XX厨具公司新送来的厨具。”

“厨具？哪呢？”

易言言左看右看。

程瑟翻了个白眼，嘲笑她：

“这哪！“

程瑟扬了扬手里漂亮的……夹板。

程瑟捞起一块自己刚揉好的馅饼团，沾上油和芝麻，一把甩进了「夹板」中间，一挤压——

只听见一阵吱吱地响声，饼子的香味就出来了。

不同于易言言兴致勃勃地看烤饼，傅哲站在一旁，有些拘谨。

在傅哲看来，自己这种娱乐圈小虾米，直接找程瑟这种驱逐舰级大佬，肯定没什么好结果的。

但是易言言不一样。

她在影视圈，好歹也是有了名字的人，上头还有何镜知和名畅罩着。

之前在贵州的时候，她因为受伤，在厨房帮忙比较多，跟程瑟关系也比自己更亲近一点。

拉上易言言一起的话，程瑟不怎么也要看给几分薄面……

程瑟多么精明的一个人，看到是易言言带着傅哲来，俩人进门又是这种反应……

他心里明镜似的。

只是傅哲这样，他忍不住在心里叹息：

这孩子，聪明是聪明，可心思太重了。

心思过重，在娱乐圈这种大家心思都杂的地方，有时候反而会适得其反。

只怕，以后的路，不会太好走。

跟他相比，易言言真诚、简单、耿直。

她没傅哲这么多顾虑，该请教时候请教，该麻烦的时候麻烦。

反而，更容易让人有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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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两个小辈带着礼物求上门来了，这种事情，程瑟自然也不会拒绝。

以他的演技老师、演员，兼导演的身份，随便指导一两手，让傅哲这么个新人，不至于在片场出丑，简直易如反掌。

顺便还能留个「好提携新人」的好名声，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具体提点到什么地步么，那自然是看心情了。

“你们编剧谁？”程瑟突然问傅哲。

“呃……好像是三三和风什么……”

傅哲突然被问到，毫无准备地他有点懵。

程瑟点点头，进屋去，掏了个他们在学校用过的本子：《问剑》选段。

傅哲和易言言，一人扔了一本。

“怎么还有我的？”

易言言茫然地捧着本子。

“怎么？”又坐下开始烤饼玩的程瑟，抬眼，然后咧嘴一笑：“怎么，这会嫌我老了，指导不了你？”

“我哪敢啊……”

易言言赶紧叫屈。

“我谅你也不敢！说起来，你师父演戏都还是我教的呢！”

又朝傅哲一抬下巴：

“他总不能一上来就无实物吧？”

易言言恍然，是让自己给傅哲搭戏呢。

听到这话，傅哲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不知道为啥，还是有点怂和程瑟单独呆在一起的。

虽然程瑟从未表现任何出对自己的不满，又因为发福，整个人脸上圆润得连眼睛都变小了。

但程瑟的眼神，总让傅哲觉得有些不适。

不过……易言言什么时候还跟程瑟有层师门关系了？

傅哲端着本子坐在一旁，又开始多想。

倒是易言言开始认认真真地开始看了起来。

易言言翻完了一遍，心里有数，然后就拿着本子，腆着脸坐到了还在烤饼的程老师对面，把手伸向刚烤好的馅饼——

程瑟这会腾不出手，只能动口了：

“哎哎哎，手放下！”

“嘿嘿，我替您尝尝嘛！”

易言言眼疾手快地掏了一个刚烤好的饼子出来，烫得她左右手齐上，本子都扔在了桌上。

见旁边的傅哲怔怔地盯着，易言言以为他也想吃。

心疼了一秒，还是掰开一半，递给傅哲：

“呐！见者有份！”

傅哲一呆，随即哭笑不得：

谁馋那点烤饼了！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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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傅哲把一页半的台词背完，程瑟也停下了手上的活。

跟易言言一顺台词，傅哲就惊出了一头冷汗：

易言言刚开始念的是呆萌的师妹的台词，傅哲还能好好的搭上。

可换到是爱慕主角的严厉师姐，以及是娇憨的反派的时候……

傅哲呆住了。

虽然都是易言言的声音，但语速、语调、重读方式……每个角色，光凭台词，就能一一分辨清楚！

他惊诧不已地看着易言言，一时间都忘了自己的台词。

“吓到了？”

程瑟笑了。

“嗯。”傅哲回过神来，“我之前，把演员想的太简单了……”

程瑟摆摆手：“不是你低估了演员，而且现在的标准确实低了很多。”

说起这个，程瑟都有点无奈：

“毕竟，演技跟收视、营收、广告啥的都不挂钩，大家怎么会在乎演技呢！”

“你也不要压力太大了，”程瑟笑着拍了拍一脸紧张的傅哲：

“她也是拍完《瑶华》才会这些的，她拍完《逃生》那会，还什么都不会呢！”

《瑶华》……么？

傅哲明白了。

《瑶华》里那对令人惊艳的双胞胎姐妹，据说都是易言言的原声来着……

顺完台词，程瑟让俩人把剧情走一遍。

傅哲又受到了更强的冲击：

易言言入戏、转换角色都速度飞快，流畅无比。

而他的男主，连他自己都觉得演的像个自闭的脑瘫。

这就是「最佳新人」？

现在新人，都需要这么厉害的吗?

傅哲不禁有些心虚。

自己一上来，就贪心地接下了电影的男一，真的会是步好棋吗？

这种事情，程瑟也只能给傅哲提点提点，其他的，还得看他自己的悟性。

傅哲跟易言言前后一共来了两次，每次，傅哲都觉得收获匪浅。

傅哲倒是还想多来请教几次，可是他自己的行程不允许——

别忘了，他现在还是限定团的成员呢！

他已经有了下家，甚至还有了电影，可是其他成员呢？

他们可还得靠努力演出来争取粉丝和机会呢！

知道傅哲大概以后没空过来了，临别前，程瑟给了他最后的建议：

“你有空啊，找个戏曲老师学学仪态。”

“毕竟是仙侠剧，得把你们偶像那种，自在、随意的肢体语言收敛起来。”

傅哲用力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