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明亮，灯具映照流苏。

描金雕花的家具，优雅高贵的床品，神秘浪漫的轻纱帷幔，王宫的一切，毫不吝啬地运用着最高级的规制，充满奢华而优雅的气息。

对于已知宇宙最尊贵的两位王者来说，这些都只是陪衬，算不上什么。

王衍低着头，静静凝视一张倾国倾城的俏脸，她眉目如画，粉面桃花，天使彦的长相，是一种极致的标致。

她的美眸墨色清透，是天使中少有的黑色眼睛，睫毛恰到好处，淡淡的粉色眼影，几乎淡不可查，除了少许唇色，她几乎不做别的妆饰。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天然的美人底子，艳而不妖。

他静静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双深邃而美丽的眼睛。

空气微微凝滞了那么几秒，时间在目光交接中平白划过。

“从前的时候，我不否认，我也认为艾妮希德要比你更适合天使女王的位子。”

王衍的表情很平静，他轻轻将书本放到一边，眼睛却一直和天使彦对视着：“我甚至觉得论各项潜力，心机城府，做事手段，她的未来都可以甩你一截儿。

在我的眼里，你是个极好的战士，做王还可以，但做天使之王，稍稍有些勉强。

其实直到今天，我也是这种看法。”

天使彦闻言，带着微笑，又故作委屈：“那干嘛？难不成您老说不过，就要换人了？”

王衍倚靠着床头，她伏在他身上，美丽的脸颊贴在他胸膛上，仰着脸，望着他。

因为某些甜蜜而不可说的原因，她对王衍的爱称很特别，她会叫王衍：宝宝。

因为那些时候，他拱啊拱的样子，在天使彦眼里真的像个宝宝，早晚各一遍，自己就找来。

但其他时候，尤其是前半夜这样安宁的时候，她喜欢伏在王衍怀里，静静感受他火热的体温和心跳。

听到她的话，王衍微微一笑，没理会，空下来的右手自然地揽在了她的美背上，左手轻轻捏住了她洁白的下巴。

天使彦也没挣脱，任由他捏着，笑盈盈地扬着脸蛋儿。

“你的性格其实并不天生适宜成为一名王者，你锋芒尖锐，但筹算不足……而且及至今日，九成是因为我的原因，你没有任何算是出彩的地方。

唯一能让我稍稍肯定的是，你当初在地球星并没有因为琪琳被围杀而冲动暴露，仅仅以抑制天使们的动向而给莫甘娜带去了足够的压力，最后理智返回天城，重整旗鼓。”

他的右手轻轻抚上她的秀发，光滑柔顺。

“除此之外，都是作为凯莎女王的学生本该有的素质，处理政务游刃有余，管理军队也是寻常。

在我的影响下，你只能算是展才，而非进取。”

王衍摩挲了一会儿她的下巴，然后抚摸她光滑细嫩的脸蛋儿，爱不释手。

“不过今天，我得承认我小瞧人了，虽然这不是在战场上，但是我看到了你的某些天赋，其实是让人惊艳的。

而且让我看到了些，你该有或者本就有的城府，谁也没看到过的，你最熟悉的人也会忽略的。”他轻叹着，欣赏着这绝美的脸蛋儿。

“我总觉得你是在转移话题……”天使彦被捏着脸蛋儿，嘟囔了一句，然后又道：“那现在呢？你觉得我比艾妮希德……”

“她甩不了你一截儿了，最多半截儿。”王衍呵呵一笑。

“哼～不明白你为什么总说人家好。”天使彦甩了甩王衍的手，有些不乐意：“我想了很久，我都没想明白艾妮希德有继承天使之王的资格……虽然是在曾经艾兰陨落的土地上，但是艾兰总不至于和一群部落原始人生下后代，并繁衍至今。

除了你，少有不是原天使血脉天使登上高位的，这是基因事实。”

虽然天使战士的底层战士选拔，也会在一些信仰天使的低级文明选拔凡人女子，但是不在少数的还是原天使血裔的。

至于不是天使血裔而登上高位的，少有，登上王位的，没有。

她天使彦登上王位，都算是非王室继承了，是血裔，非王室血裔。

所以，她的确想不明白知识宝库会选定一名凡人女子，来继承天使之王。

传奇的凡人女王，在广袤宇宙中并不算特别稀奇。

“呵～”

王衍又捡起她的脸蛋儿，微微一笑：“其实我觉得，你不是没想过一些可能，你也不会把这些可能漏掉。

但是，你下意识就不会相信这个可能。

即便思虑再三，你也不相信。”

天使彦闻言定了定，微微皱眉，看向了王衍，眼里若有所思，但是更多的是不信。

“所以说在某些地方，你还像原来那个纯粹的战士，你信仰正义，但是同样信仰凯莎女王。

你不会质疑凯莎女王，哪怕你极为接近真相。”

王衍微笑地看着她，继续道：

“而只有战士会无条件地信任自己的王，从不怀疑。

这种相信，对于同样是王的你来说，算是一种禁锢。虽然你不必完全破除，但是完全相信，不敢怀疑，就很可笑了。”

天使彦的脸色不太好，她咬咬牙，把脸埋进王衍胸口。

王衍看着这小鸵鸟笑了笑，但目光还是凝了凝，道：“艾妮希德，是天使艾兰的重生，或者转生。

而我想多半是艾兰的数据修改过后的转生。

是谁做的，不言自明，因为什么，也很清楚。

只不过，你不相信凯莎女王会那么做，即便我把大宝和二蛋的诞生方式和你清晰地描述过，你也不信。

行了，别装小白甜了，又不是什么大事，知道了不就行了？”

王衍弹了弹她的脑袋瓜儿，天使彦轻轻吸了一口气，提了提精神，抬起头。

“果然你和我不一样，你对凯莎女王是没有根深蒂固的心里敬仰的。

当然，这是自然的，你和凯莎女王总共也没认识多久，你一路高歌，也很少敬畏谁的威严。”

天使彦突然眯了眯眼睛，哼了一声：“所以，你能没有心理压力地对凯莎女王不尊敬，对吗？

又或者……呵呵，心疼？

凯莎女王，就在你心里？我的好宝宝，你倒是人设一直坚挺，轻易不会骗人啊？嗯？

我当然不敢相信，我不敢相信的事情多了……莫甘娜逃走，你什么事都能瞒得天衣无缝，若无其事，谁也看不出来。

我还怕现在说什么话过分了，被……被凯莎女王听到，这一刻或者下一刻出来，当面冒犯了呢～”

“她不在。”

王衍的手还揽在她的后背上，她也并没负气离去，他先是明示了天使彦一声，然后才继续道：“那，你具体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这么能藏？”

“我什么时候看出来？只不过半年前战场上你说那些话之后……”

天使彦冷冷一笑：“我百思不得其解，还是有些思路，但也不敢相信……算不出来，我最后把目光投向某些方面最熟悉你的琪琳。

她定居天城的头几天，我悄悄去找了她，话说完，她若有所思，当时那眼神里，除了果然如此就是王衍你个渣渣。

她还不想说，但我见她明显是听明白了，自然好生追问。

她说，她早就知道你的心里，还有个别的狗子……咳～了。

宝宝，好宝宝……你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