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为《娲皇纪三千七百二十五年各大学宫思想品德课程总览》的参考书总重量达到了三百二十公斤，共计六十本。

这当然不算什么，毕竟人类曾经创造出过比这个更加夸张的记录。可是《总览》的特性却让这些抽调来的精英们吃足了苦头。

这是一套活着的书。

它们或庄重，或严肃，或随和，或儒雅，每一位都是最好的老师。只是这些老师对学生的要求实在是太高了一点。

“知行合一方为正道！”

随着《知行论》干净有力的声音响起，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这是又有哪个倒霉蛋被它发现了？这些四四方方的书本老师什么都好，就是动起手来的时候一点也不留情啊！

“我错了啊啊啊！”

空气中浮现出一根黑沉沉戒尺，正面是文昌帝君，背面为魁星踢斗，呼啸风声中，这数十斤重的戒尺狠狠轰下，会议室里顿时爆发出了更加惨烈的哀嚎。

没多久，戴着口罩的白大褂就抬着担架鱼贯而入，熟练地将地上奄奄一息的几个倒霉蛋抬了出去。

“这可真是……太惨了啊，实在无法想象使用这套教材的那些学生到底过着怎么样的生活。”

从监控中看着这一幕，赵嘉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不过话说回来，他们到底有没有从这些内容里总结出有用的信息？”

“怎么说呢，有还是有的，我们已经整理了一份简要分析，不过大家都觉得这里头的内容实在是有些……荒诞，所以还没报上去。要不，组长你拿个主意？”

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身边的同事，赵嘉从他手中接过薄薄几页文档，“就是这个？”

“没错，我们优先寻找有关于人名、地名、时间，以及具体事件的那一部分内容，并将它们按照时间先后顺序进行排列，结果就有了这么个东西。只是这个内容……”

副组长欲言又止，他本人是觉得这些内容太过荒诞不经，可仔细一想，如今这个世界所发生的变化不是更加令人难以置信吗？

‘娲皇纪元年，洪荒开辟，天庭肇始，一元轮转，万象更新。’

‘娲皇纪一千六百六十年，域外天魔大规模入侵天庭神域。’

“三千四百七十一年，与高天原交战，斩杀素盏鸣尊。”

‘四千一百一十年……’

‘……真幻化生天君登临神座，开辟天境，成就永恒。’

“这些……”赵嘉捏着文档的手指不知不觉用上了力气，她并不愿意相信这些记录的真实性，但却又找不到任何理由去否定它。而单纯的否定这些文字，又有什么意义呢？

“难以置信，”她最终只能给出了这么个评价，“如果刨去那些思想品德课的内容，这些总结出来的历史简直就是在彻底颠覆我们的认知。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么，它们又是在哪里发生的呢？”

……

“亚瑟，难道我要把这么大一堆书全都背下来吗？”

安妮囧着一张脸，在她面前堆成了小小山峰的书本闪动着璀璨的文明之光，可在这个女孩眼中，这简直就是再恐怖不过的大魔王了！

黑猫舔了舔肉球，显得有些为难，“按理来说是这样没错，不过我们有某些办法可以让你能够有百分八十以上的把握通过第一轮测试，只是会有那么一点点痛，而且还有些后遗症。”

“什么办法？”伸手抱起了亚瑟，少女兴高采烈，“只要不用背书，怎么样都好！”

犹豫了片刻，黑猫拨通了宠物园的号码，“查理、吧唧、阳光，你们过来吧，安妮同意用那个办法了。”

几分钟之后，亚瑟的三只猫咪同事就出现在了安妮的房间里。它们还带来了一部怎么看怎么诡异的大型仪器。

“这是我做任务的时候帮了使徒一把，作为谢礼，他们送给我这个短时技能卡制作仪。”拍了拍这台一看就相当皮实的仪器，橘猫阳光不无得意的说到，“只要我们把整个《总览》作为一个技能制作成技能卡，在技能生效的半个小时时间里，我敢肯定，没有题目能够难得住你。只是使用技能卡的方式有些麻烦，而且失效之后会有一段时间的精神萎靡出现。当然，这都是因人而异的啦，说不定你就没事呢？”

它从自己的小挎包里掏出了几件银光闪闪的工具，“来来来，我先给你安装一个卡片插槽，这可是重中之重。”

“诶？”

可爱地歪了歪头，安妮有些不明所以。

“这个技能卡呢，是必须要插进你的大脑，并与之发生反应之后才会起效的……”亚瑟扭过头去，小小声说到，“所以这个手术是会有那么一点点痛啦……”

“诶诶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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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大树海依旧静谧，除了穿行于索道上的游览舱之外，你几乎找不到第二个活动的物体。前几天夜里爆发的那一场乱战结束之后，暴怒的蒂泰妮娅流星公主殿下一天之内奔袭了被抓住小尾巴的六个不同组织，与之分别大打出手，并再一次证明了她的强大。

她以一己之力毁掉了十一个戒备森严，装备了大量魔法类以及科技类武器的基地，其中包括七颗核弹的贴脸攻击，十一个八级权限的同步打击，以及三个领主级生命的决死冲锋。而昆虫女王所付出的代价不过是背甲上并不起眼的些许污渍。

作为实际跨度最大的一个阶层，领主级生命与半神之间的差距在这一天的战斗中一览无遗。

大树海对内大清洗并没有影响到两人的游玩，整个旅行团只剩下七个人的情况下，他们反而获得了更加高规格的接待。不过仔细想想，能够将愿意亲自上场为游客表演节目的半神给气成这样，那些死在英格丽德口中的家伙们也算得上功德圆满了。

“她……你怎么突然有兴致去研究这个了？”

小小只的苏行与同样小小只的风里希在软榻上滚来滚去，他看了几眼刚刚提交的使徒选拔考试暂行规定，觉得没什么问题，将终端扔在一旁，“说说看，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啊，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过滤了绝大部分干扰之后，我从背景辐射中发现了这个东西。”

她的手中浮现出一枚正在以某种规律高速运动的漆黑球体，“它巧妙地镶嵌在微波辐射中，以四十二天为一个周期重复着超过一万五千个不同的图案。”

“然后？”

她狡黠一笑，“然后我找到了一个我原本以为再也不可能遇到的东西。”

“那是什么？”苏行摇了摇头，“这种没头没尾的谜题我可猜不出来。你就直说了吧。”

“我看到了第二世代的虚空所遗留下的残影。”

“稍等一下。”

苏行给了自己一巴掌，“你刚刚说你看到了什么？”

“我说，”她笑的相当开心，“我看到了第二世代的虚空，那个不存在的河系，理应早早消失在第五种力反噬下的‘过去’。”

“你是在开玩笑吗？”

苏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不信，如果第二世代的虚空没有彻底消失，哪怕它仅仅留下了再微不足道的一点残余，那么第三世代的虚空就根本不可能出现！

这是无可改变的铁则，也是虚空更替的前提。

“谁知道呢？”

摊了摊手，风里希显得不以为然，“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可以把它当成一个意外的考古发现之类的东西，毕竟如今的虚空已经稳固，残影终究只是残影，你所担心的事情并不会发生。”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竖起一根手指，“你难道还没有反应过来吗？第二世代虚空的毁灭在这一侧的绝对时间上是什么时候？而这些信息又是进行了一场多么漫长的旅途才到达了这里？这又意味着什么？”

“你是说……”苏行睁大了眼，“第五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