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改明
作者:修武兴国 | 分类:其他 | 字数:167.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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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借刀杀人(七)
王蝎子自引本部军马,偕同镇北堡军一部,并肩子朝着镇北堡呼啸而去,王蝎子一边走,一边大声传令道:“儿郎们听着,进了张家堡,先尽杀守军还有胆敢在外面行走的人,在此之后不得私自抄掠,更不许举火,谁敢无端举火,咱老子就把谁烧了,可听分明了。”
“是,咱们听清楚了。”因为马上可以好好享受而雄性激素暴增的土匪们放声答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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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兵为何还不来,守得怎么样了,守不住怎么办,怎么没来由地就被山贼给围住了呢?”平日里威风八面,就连延安知府都不看在眼里的张南锡老爷在自家花厅里来回踱步,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
张老爷正自自说自话的当口,不提防自个儿的三个儿子带着各自的娘子,儿女一窝蜂地跑到跟前,齐声哭喊道:“爹爹,祸事了,祸事了,那天杀的张近贤没有守住咱张家堡,贼人已然杀进来了。爹爹啊,这可怎生是好啊。”
“啊,这,这,怎会如此,何以至此?”张老爷闻听此等噩耗,犹如五雷轰顶,他一跤跌倒在地,口中犹自哆嗦道:“草上飞呢,这厮叫的援兵在何处,我们张家堡遭了难,那安塞知县定然逃不了干系的。为何他们还不来救。”
“爹爹,到了现在,那毛贼还不回来,料想必然是跑了,咱们完了,完了啊。”说完,众人又是一阵痛哭。
正在张家人满心绝望地嚎哭不止的时候,张近贤带着好不容易才脱开身的王一刀,还有几个护院家丁来到花厅处来寻张家人。
“是你这厮,”本来一直瘫在地上的张南锡见到张近贤,小宇宙突然就爆发了,他自地上一弹而起,不顾自个儿已然是60岁高龄的老人家了,一个小飞脚踹在张近贤身上,随后恶声恶气地怒骂道:“你这老货,先前怎生说的,张家堡固若金汤,你他娘的才守了几个时辰,就成了这等光景,老夫要杀了你狗日的。”
张老爷气急之下,连读书人的体面都不要了,脏话脱口而出。
张近贤挨了一脚,还有一顿骂,也没有什么表示,他只是跪地进言道:“老爷,您要打杀老奴,也要等到老奴带您一家脱险以后才行。贼人离这里还远,林教头带着一些个家丁在与他们厮杀,为我们断后。我特地带着一刀来带老爷您一家往安塞县城躲避。”
“老夫如何能走,银子和粮食怎么办。”张南锡舍不得他的银两和粮食。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这个,张近贤暗自呸了几声,又苦劝道:“老爷,钱粮没有了,还可以再行积攒,若是人没有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是啊,爹爹,您不为您自个儿想,也要为您的儿孙们想想啊。”张老爷的几个儿子赶紧跟着规劝道。
“既如此,还等什么,还不快走。”张南锡看看自个儿那几个儿孙水汪汪的大眼睛,暗骂自个儿糊涂,让钱财迷了心窍。
“一刀,快快在前面开路,咱们从东门出去。”张近贤见自家老爷同意跑路,急忙布置道。
“是,弟兄们,东门,快走。”王一刀道。
此时张家堡的街道上,除去西门那里还在拼杀之外,东门这里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堡中百姓都躲在自家房子里,烧香拜佛,祈求上天保佑,土匪不要杀他们。
张家人在张近贤和王一刀的护送下,直抵东门,几个家丁打开东门,众人直奔安塞县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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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堡旁边的小山山顶上,架着千里镜的刘仁杰对孙无病道:“猴子,快去禀报大人,大鱼出动,看样子是要往安塞县城方向而去,叫大人快去堵截。”
“好咧。”孙无病翻身上马,两腿一夹,催迫马力,急急往镇北堡军大营而去。
“报.........。”孙无病跑到刘仁玉跟前,单膝跪地,大声道:“张家堡大鱼出现,已出张家堡,17人,有女人,小孩儿,没有骑马,也没有马车,往安塞方向而去。”
“好,二狗。”
“卑职在。”
“你自引本旗兵马,能骑马的叫骑马,不能骑马的叫坐马车,赶在他们前面设伏,男的全部杀掉,女的送给王蝎子。”
“是,大人,只是.......,”
“只是怎的?”
“小男孩儿也杀吗?”
“这.......,”
“大人,我手下儿郎从前都是良家子,本心素来良善,叫他们杀人可以,但是杀小孩儿却是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请大人明鉴。”
“伤脑筋,这却如何是好。罢了,小孩儿不杀,一并交予王蝎子,让他去办吧。”
“大人,这.....。”
“这什么这,你想怎的,对我的命令不满意啊,你想抗命啊?”
何二狗听到这句重话,急忙跪下磕了几个响头,应声道:“卑职不敢,卑职这就去办。”
说完,何二狗起身而去。
刘仁玉在自个儿的座位上做了一会儿,突然抽刀而出,一刀把身前的桌子剁去一个角,没来由地大喊一声:“他娘的,老子烦躁。”然后又跌坐回去,喃喃自语道:“莫要怪我,要怪就怪你们命不好,生在这个乱世,下辈子不要再生在乱世吧,张家堡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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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堡西门左近,林教头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土匪却是越来越多。
林教头使出浑身解数,杀了个七进七出,手刃贼人无数。杀了这么多人带来的副作用是他现下手臂酸麻,腿脚好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崩山炮提着带血的驳刀站在林教头等人身前,嘿嘿一笑,规劝道:“好汉,好武艺,杀了我许多弟兄,张家堡破了,你们也算尽心尽力了,算了吧,投降吧。你们有这身武艺 ,入我山寨,保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林教头周围的几个家丁护院各自对望一眼,纷纷抛掉手中兵刃,对着崩山炮说道:“我等愿降,反正张老爷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跟着你们吃饷便是。”
“嗯,好得很。”崩山炮满意道。“这位好汉,你是怎生个意思?”崩山炮又问林教头。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我祖上乃是大明开国武官,到我这辈虽然败落至此,也不能给祖宗丢脸。”林教头淡淡一笑。
“是吗,真是一条好汉啊。”崩山炮哂然笑道。
林教头望一望身边已然投降的张家堡前家丁护院,那些护院也许是觉得于心有愧,见着林教头的目光,不敢与之对视,干脆各自避开。
“你们帮帮忙,给我补一刀,我现在动不了。”林教头轻轻道。
“教头,我等......。”见林教头刚烈至此,那些已然投降的家丁护院无论如何也不好意思下手。
“真是费事儿。”崩山炮见不得这一出,他递出一刀,直取林教头心口。
“呜嗯!”林教头闷哼一声,紧锁的眉头悠然舒展开来,他微微一笑,轻声道:“谢了。”接着便仰天倒地。
“倒是条铁骨好汉。”崩山炮赞叹一声,对那几个投降的家丁说道:“你们几个把他埋了,要埋得好一点儿,莫要让狼叼走了,或者让流民挖出来吃了。”
“是,是,我等明白了。”那几个家丁护院应上一声。
林教头身死,堡中抵抗的力量渐次平息,先前自城头上逃走的佃户,丁壮都已逃回自个儿家中,张家堡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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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当家的,堡中敢执兵仗者我等已尽杀之,这个堡子弟兄们怎生个洗法?”崩山炮寻着已经入城的王蝎子,询问道。
“先不忙,第一件事,先扑灭西门的大火,第二件事,去把堡中骡马全部搜来,第三件事,咱们先跟着这些人。”王蝎子说着,手指指向李继业,刘百川等镇北堡军士。“一起去张家府邸,看看他们老张家有多少集藏再说。还有,那个叫张怀仁的,也要抓住,明白吗?”
“好嘞,大当家的,咱明白。”
王蝎子说完,便带着李继业,刘百川径直往张南锡的府邸走去。
到的张府,只见府邸大门洞开,屋内一片狼藉,这却是府中下人,乘着张家人走避之机,乘机偷了东西,然后遁走。
还好这些人害怕土匪杀过来,只是偷了东西,并未举火烧房子。
“大当家的,我家大人拍派了账房先生与我等同来,我们先去查验张家簿册,再行分润战果。”李继业道。
“甚好。”王蝎子回道。
那账房先生带着人在张家府邸细细摸索,终于寻着张家簿册,他验看之后,便报告称,张家所集藏的着实丰厚,有白银10万两,粮食10万石,其余珍宝古玩字画,不可胜计也。
“嘶,这张老爷果然是巨家大族,端的是富可敌国啊。”王蝎子听到这个庞大的数字,嘴角抽动几下,感慨道。
“那只是当然,张老爷是此间恶霸,如果没有这么多钱粮,那才是奇了怪了。”李继业嘿嘿笑道。
“对了,大当家的,咱们现在就开始分吧,分你们四成,也就是白银4万两,粮食4万石,这么多,您要赶紧发运了吧。”李继业又道。
“老三,咱们缴获了多少骡马?”王蝎子问笑面虎道。
“大哥,咱们缴获了150多匹骡马。”笑面虎道。
“很好,你你可着人回去,叫山寨里还能跑得动的人,不论男女,都他娘的到堡子里来,先他娘的好吃好喝,再一起努力,把这里的东西搬回去。”王蝎子吩咐道。
“是,咱这就去办。”说完,笑面虎转身而去。
“大当家的,这些个古玩字画,你要是不要,如果要,咱们分了它们可好?”李继业问道。
“咱老子看它不懂,要它何用,你们自拿去便是。”王蝎子大方道。
“好,当大家的阔气。百川,着人进去收捡字画,古玩,可小心仔细,不能弄坏了啊。”李继业下令道。
“是,大人。儿郎们,随我去收古玩字画。”刘百川带着自个儿的手下,开始收捡古玩字画。
不一会儿,西门的大火被扑灭,刘仁玉派来的货运马车渐次进入张家堡。
待马车来到,刘仁玉手下军士,还有协助帮忙的虎头寨土匪一起努力,将粮食、银两,古玩字画一股脑地往马车上塞。
这张家堡中集藏实在是太多,刘仁玉带的马车却是运不过来,于是刘仁玉毅然决定,先分批次把粮食和银两运到军营左近,然后再分批次运回镇北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