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那样阴沉，周思而眉心拧了下。

胡主任脸色也不好，走上前，轻咳一声，“不过小事，怎么就要上纲上线的？有事好好说。”

丁野没动，一双眸子，紧紧盯着周思而。

周思而偏过头，看小石。

小石立时走过来，他奉命留在这，总不能眼睁睁瞧着周少尉被欺负噻！被秦上将知道，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但他还没开口。

丁野已经俯身，将周思而身前的枪捡起，往周思而手里一塞，握着她手腕，直接对准自己，“开枪。”

周思而挣脱不开，小脸板着，有些生气。

丁野低头看她，语速很慢，“不是要让我赔罪吗？”

魏延皱眉。

周思而气的很了，还算稳得住，“丁野，松手。”

小石直接就要动手，胡主任一抬下巴，后面军装，立刻摁住小石肩膀。

胡主任上前，握住枪口，“丁少校，年轻气盛，冲动了些。”

他声音里，隐含警告。

丁野手上一紧，紧接着松开，一声不吭，神色阴沉，将枪往腰后一别，站在周思而床前。

但道歉的话，说不出口。

魏延垂眸，看时间，有些不耐。

胡主任揉了揉太阳穴，“周少尉，秦上将签下红头文件，对丁少校实行最高军纪处分，开除军籍，丁少校，罪不至此。”

周思而听明白了，她还不知道噻。

也就一顿，回过神，知道他们为什么来了。

开除军籍，不是闹着玩的。

她不说话。

丁野拳头收紧。

胡主任推推眼镜，“文件还没下发，我们私心里，希望周少尉能和丁少校达成和解，大家还是朋友。”

周思而瞧丁野身上那枪伤。

她眸子水润润一片，很是冷静，“论公，丁少校违规违纪，论私，我与丁少校之间，远远谈不上‘朋友’二字。”

小石被摁住，在魏延面前，不敢造次，一听这话，眼眸发亮。

丁野眼神落在她身上，薄唇轻启，“要我下跪吗？”

病房里，全都听到了。

丁野再浑，可到底分得清轻重，这身军装，他不想脱。

他眸底猩红，盯着周思而。

没人说话。

魏延抬眸，淡淡扫过去，在等秦牧噻。

周思而呼吸微窒，想起沈慎远了，是兄弟，连手段都一样。

但现在，沈慎远，生死不明。

丁野往后退，真要跪。

门外，秦牧几多快，进医院，直奔病房，一进来，谁也没看，就瞧着他媳妇儿，床上小小一团。

屋子里，那一堆军装，笔挺挺站着。

他下颚紧绷，走过去。

周思而偏过头看他。

秦牧抬手，将她落下的发别在耳后，声音冷硬，“魏总长好兴致。”

魏延眸色不变，“受人之托。”

那边，摁住小石的几个军装，松开手。

开除军籍的文件还没下发，只要秦牧改变主意，一切都好说。

丁野偏过头，朝着秦牧看过去。

秦牧还看着周思而，声音挺低，“累不累？”

她手背上还扎着针。

周思而点点头，秦牧俯身，在她眉眼上亲亲，“躺一会儿。”

他起身，微顿，看丁野，“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