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光头眼睛有光，不过却是畏惧的光。

他的表情已经告诉了一切，他现在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砰砰砰……！”

惨叫声断断续续，却不绝如缕。

到最后光头的声音逐渐减弱，他倒伏在地上，咳着血，被两个强壮大汉强行带走了。

临走前邓艾使眼色给这两个汉子哥，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顿时心领神会。

至于光头有没有被壮汉带到监牢，这事还尚且另外两说。

“还有你们！竟然会听信这种妖言惑众的话！也一并关起来吧，战后再另行处置！”

邓艾的话宛如天宪，这些小子面面相觑，流露出一股浑然无法的态度，一个个先后不分，都被周围守军拎走了。

看见没有热闹可看，众人该走就走，各司其职接着修缮工事。

安静以后，邓艾屈膝盘坐下，思考着问题。

也许这个光头还不是一个人。

只要队伍内混进来几颗坏锅的肉，这个队伍必然会存在吃坏肚子的隐患，这是必然情况。

张辽这两天加急攻城之际，确实也宣传过一些投效曹魏能够获得好处之类的话。

一开始邓艾还没有当一回事儿。

结果发现事情并非如此，张辽其实还别有所图，想要从内部瓦解掉守城人的意志。

然而邓艾目前能够做的事情，似乎并不多了，除了以武力抵御，那就是以智谋诡计取胜。

但是什么样的计策，可以击败张文远呢……

邓艾一时间陷入沉思……

莫非，真得要用那一招，可是太损耗气血了，自己还能承受的住吗……

第二日，张辽组织军队重新列阵，他们一齐靠在一起，严阵以待排成一列，后面接着一列。

鼙鼓声音则响彻于阵脚，张辽骑行黑骏，望见修成七七八八样子的城墙，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霾。

这是第几日攻城了，张辽已经不想提及。

今日说什么也要破城，不然这一切做的努力都将白费。

良久，城门突然大开，一群人影出了城门。

悄然寂静的军队看见这一幕，也难免有些骚动。

嗯？

张辽不明所以，看见为首之人正是邓艾邓士载，心里多少有些疑惑。

“今日不打仗，但是吾等有祭祀要做，请勿打扰！”

邓艾此话，先给自己上道保险。

在修真三国，祭祀这种事情司空见惯，小到黎民百姓，多到皇公大臣，都会进行规模大小不一的祭祀礼。

并且祭祀礼绝对不能让人打扰，不然那就是戏谑上天，未来会出现厄运的。

张辽为首的幽州军面对这种事情，也是毫无办法的。

黑骏咴咴叫着，马蹄子不停蹬地。

张辽无话可说，只好慢慢等候着。

祭祀礼一般持续的时间最多也就小半天时间，他们还是能等得起的。

准备好不少祭品，丰富程度，可以称得上一声“三牲五鼎”。

中央放置着一个牛彘胞。

所谓牛彘胞，就是一个猪、牛膀胱充气制成的球，本身就是晦气之物，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结果不但被作为祭品来使用，还放在了最中央的位置。

邓艾一身素衣。

左手吃棒槌，悲歌击筑，以之为典。

邓艾红着眼睛，饮唱着某段古老的歌谣。

“一个结巴！哪给你的勇气去唱歌的！”

突然幽州军中响起来一道杂七杂八的嘲讽，此话直接嘲笑邓艾是个结巴，幽州军直接哄堂大笑，就连主将张辽，此时也笑出了口。

不过邓艾也仅仅是冷冷看了那起哄人一眼。

祭祀，还是需要继续做的。

邓艾嘴角一撇。

等一会儿你们就笑不出来了……

邓艾磕磕巴巴地饮唱完之后，还差最后一个步骤：刲股割肉。

撕开裤子，露出大腿外侧的一块白净。

手持锋利小刀，直接将刀刃刺进大腿内，削出来一块肉片。

邓艾面不改色，扯下布条紧紧扎住。

将肉片放在了牛彘胞上，一道红光闪烁。

说也奇怪，那道红光明明微弱且短暂。

但是一闪过去的场景映刻在场的幽州军每一个士兵身上。

这是什么？

张文远感觉不对劲儿。

说实话，从一开始他就觉得这一切都不太对劲儿，倒不是猜疑邓艾能够耍出什么花招，但是多年行军打仗的经验，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嘶！”

脑袋突然一痛。

张辽双眼被红色占据。

“火！去粮仓！”

张辽突然一声惊叫，自己风风火火地离开了，任凭他怎么叫唤，那些幽州兵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家主将是怎么了？

“火？可能军侯有什么要事没解决，咱们安心等候即可。”

副将碍于军令如山，不敢带着士兵轻举妄动。

不过以他们军侯的实力，也没有人能够击败他。

邓艾观望到这一幕，嘴角终于咧不住了。

看来秘术开始发挥效果了……

“唔……”

陡然间，邓艾咳出一口脓血，血是黑色的。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暗暗摇摇头，仿佛在忧虑着什么……

另一边，张辽一人骑马前往仓廪。

那种感觉，犹如在现实和梦境间穿梭一般，但是他不能离开，迷醉地沉迷于这一切。

张辽红着眼球，抵达了自家储粮的仓廪内。

“敌人仓廪！点燃后本侯倒要看看邓士载与我怎么斗！”

闷笑一声，跳下马捡起一个火把。

点燃后丢到了自己军队的粮草堆内，望着火光冲天的场面，张辽肆无忌惮地笑着。

“风诀！”

一股劲风吹袭而来，又火上浇油了一把。

看着粮草被烧成了灰，张辽才一脸满意地一路奔袭了回去，手里还拿着另一根火把。

但是刚返回半路，张辽顿住了黑骏。

眼球覆盖的红色消失不见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我怎么在这里？”

张辽瞳孔猛缩有些手足无措，坐下黑骏感受到主人的害怕，也变得焦虑不安起来。

回忆起自己把自己家粮草烧毁的情景，张辽身体猛然一颤。

“邓，士，载！”

张辽登时暴怒，直接杀了回去。

回到巨鹿城池，邓艾将那些祭祀用的东西全部丢到了原地，自己和他的那些亲卫早已经安然自若地站在城墙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张文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