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其外的黑圣母
作者:不相烦 | 分类:古言 | 字数:36.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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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饶
祠堂里
陈氏气的是怒火冲天,她和阮辰不眠不休,商议了一整晚的对策,什么样的情形都认真考虑过了,愣是没料到会在阮玥的环节上翻了跟头。
阮玥乖乖地跪着,连个大气也不敢喘,恨不得变成祠堂里一条硬邦邦的长凳,既能坐着,又能躺着。
说实话,她心里还是有些窃喜来祠堂的,毕竟这里有祖宗的神灵们保佑,昨晚趴在横梁上的玩意儿,今日是肯定不敢来了。
“你到底怎么想的!”
待下人们纷纷退了出去,陈氏头顶冒烟,像是被点了引子的活火山,气急败坏的手指头,将阮玥从头指到脚,又从脚指到手,“你个少心肝的!你大姐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阮玥被骂的哭了出来,脸也被陈氏的目光刮得生疼,战战兢兢道,“娘,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怕,我怕鬼…昨晚,一个鬼就在我床顶的横梁上…”
“在祠堂里,你胡说八道个什么!”陈氏气得百爪挠心,打了她狠狠一耳光,重重斥道,“你怕什么不好,要怕那些不存在的玩意儿!”
“娘,真的有,他还有头发,就在横梁上,一到白天…他就不见了…”
陈氏插着腰,气得上气不接下气,骂道,“定是阮娇那蹄子搞的鬼!你个没用的!是被人给算计了!”
她越骂越生气,又狠狠地打了她一耳光。
阮玥被打的头晕目眩,泪水像关不住闸的水龙头,越涌越多,委屈巴巴地抱住陈氏的大腿,“娘,你都说是二姐的错了,为什么还打我…”
“你这个没脑子的!”陈氏真想把阮玥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除了水,是不是什么都没有,她狠狠地在阮玥胳膊上拧了一把,“这事要是传出去,谁还敢来咱们这提亲!”
阮玥被戳到痛处,无助地坐在地上,哭的狼嚎鬼叫的,“娘,我错了…”
陈氏越看她越生气,干脆一脚踹开她,去灵位跟前跪着了。
有跟这白痴吵架的功夫,还不如求天求地拜拜祖宗。
阮玥见陈氏不理她,去一旁求阮辰。
“大姐,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从小到大,最怕鬼了…”
“大姐,你就原谅我一回吧,好不好…”
然而,无论她怎么求,阮辰就像什么都听不见似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前方,像没了焦距。
“大姐,二姐自小就与你亲近,她定然不会伤害你的自尊和名誉的,大姐,你就原谅我吧…”“而且,你刚刚不是求爹了吗?爹他最疼你了,他一定会说服二姐,不会让小王爷知道的…”
……
阮劲竹在早朝上是坐立不安,无论皇帝说什么,眉头都在紧紧地皱着。
皇帝见他一脸焦躁,关于黄河赈灾的计划是越说越心虚,总觉得哪里不对,干脆提前下了早朝,想与他商议商议。
结果,公公的退朝俩字还没落下来,阮劲竹已经像鞋底抹了油似的,跑的比兔子还快。
吓煞了一众的文武百官
马夫按着英国公的吩咐,将临安街上所有的糕点都买了一份,待阮劲竹上了车,马夫一拉缰绳,就快马加鞭地赶回了府。
这一路上,都快把阮劲竹给晃吐了。
好在阮劲竹回去的时候,阮娇他们还在睡着,没闹出什么动静。
“夭夭,爹来看你了。”
苏迟听见动静,立马把被子向上拉了拉。
阮劲竹进了屋子,将糕点放在桌上,转眼一看,只见到了阮娇的小脑瓜。
她和苏迟就像叠罗汉似的,趴在他的心口,手也摸着他的脸,睡得正香。
即使只看到了冰山一角,羞得阮劲竹也是老脸一红,他背过身去,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夭夭啊,爹有事…跟你说,你先起来。”
阮娇翻了身,从苏迟身上滚了下来,磕在了榻沿角上。
“诶呦…这是个什么东西?”阮娇不耐烦地埋怨一声,翻回来就要继续睡。
“我是你爹,可不是个什么东西,你给我起来!”
阮娇被这浑厚的嗓音震得一惊,整个人瞬间清醒,利落地爬起来,结结巴巴地应着,“爹,我错了,你是个什么东西…”
阮劲竹扶着额头,一个脑袋两个大,“赶紧起来,我有事和你商量!”
半柱香后,阮娇津津有味地吃着桌上的糕点,眉开眼笑的望着阮劲竹,声音像被桌上的甜糕给泡过,“爹,您真好,给我买这么多好吃的。”
“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阮劲竹小声嘀咕道,随即绽开了慈父般的笑容,殷切地望着阮娇,“夭夭,昨日的事,你三妹已经告诉爹了。”
“爹已经大发雷霆,罚她们跪在祠堂了,”阮劲竹抓了抓硬邦邦的胡子,苦口婆心道,“她们都是你的手足,此事,你就别为难你大姐,叫她给小王爷道歉了。”
“爹,此事和手足之情有什么关系?天子犯法还和庶民同罪,”阮娇把桌上的糕点推给阮劲竹,手中的半块也不吃了,“既然是她们错了,就该出来道歉。”
“夭夭啊,你大姐求了爹好些时辰,希望不让小王爷知道此事,”阮劲竹半是讨好的笑着,将糕点又推回去,“你看看…”
阮娇别过头去,不想看阮劲竹,坚决道,“可沈慕卿是无辜的,他是受害者,有知道实情的权利。”
阮劲竹急得额头上的青筋都起来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女儿啊,你怎么就说不透呢!这事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万一王府追究起来,咱们都得遭殃。”
“我相信他,此事关乎大姐的声誉,他不会告诉任何人,”阮娇试图说服他,义正言辞地劝着,“爹,大姐有错就得承认,这样以后才会少犯错,我是为了她好。”
在门外站了许久的沈慕卿轻笑了声,浔阳骨扇一打,风流倜傥地走了进来,“阮伯伯,你告诉阮辰,我原谅她了。”
阮劲竹一惊,吓得连连后退两步,差点胡子都炸了开来。
他回了回神,见此事已是无力回天,只能对小王爷行了一礼,“慕卿,老夫替小女谢谢您了。”
“阮伯伯,您别客气,但我觉得夭夭所言在理,知错可得改。”
“你放心,伯伯会好好教育她的。”
……
阮辰在祠堂里不吃不喝,只是呆呆地跪着,希望阮娇能念及姐妹之情,不将此事告知小王爷。
即使不能嫁给他,她也希望能在他心中留下好印象。
然而,当阮劲竹歉疚地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的心彻底碎了。
她的心上人知道了。
她在他面前辛苦营造的完美形象,就像是一个个美丽的泡沫,在空中停留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么轻易地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