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其外的黑圣母
作者:不相烦 | 分类:古言 | 字数:36.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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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川
后来,皇上还特意找了英国公,问到阮娇到底所嫁何人,为什么他身为一国之君,英国公府的喜酒,却一口都没喝到。
阮劲竹看着皇帝一副求知的模样,觉得他许是更年期到了。
他近来是越发絮絮叨叨的,越发喜欢过问英国公府的家事,尤其是有关于阮娇的事。
同是男人,他大概也猜得出皇帝打的是什么主意,但他对于儿女之事,一向是本着尊重与自由恋爱的原则,只是马马哈哈地应对着。
他这三个女儿,可是一个比一个犟,他哪个也不敢多插手。
尤其是阮娇,脾气像活了水泥似的,怎么都掰不过来。
自从她上次来了皇宫一趟,就一直住在王府,已经几日没有回去了。
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整天住在别家府院,他的脊梁骨都快被人给戳坏了。
因此,阮劲竹和陈氏几乎是每天都去三顾茅庐,就是请不回阮娇这座大山。
他也知道此事是陈氏不对,不该把她一个人扔在皇宫,但发个脾气也该适可而止,得过且过吧。
然而,阮娇却拒绝得十分干脆,与陈氏毫不客气地硬刚硬,“母亲把女儿丢在皇宫,害女儿得了风寒,还受了不少侮辱“
“现在,女儿风寒未愈,精力靡靡,实在是怕母亲再次出手——
我这条小命,可是经不起折腾了。”
陈氏被阮娇给气出个姹紫嫣红来,当着颇有威势的王爷,还有一向护短的王妃,却也不敢发作,只能脸上一个劲儿地陪笑,心里却憋的烦闷,脸上憋的一阵红一阵青。
“夭夭,你这话是怎么说的,当时你玩心太重,娘是不想打扰你的雅兴,才和你大姐先回了府。”
阮娇心里冷哼一声,嘴角温柔一笑,眼含温柔一刀,吊儿郎当道,“我现在在王府也玩的很好,您也别打扰我的雅兴。”
“你!”陈氏一口气堵的难受,上不去下不来,只能和阮劲竹怏怏地回去。
阮娇一向是爱身体如命的人,她得了风寒,便让沈慕卿将二卓领到了王府,每日都好好吃药,按时锻炼,身子一日一日地恢复起来。
她不想回府,也是不想看见阮辰。
陈氏把她落在了皇宫,大姐也是知道的,要是放在以前,大姐是绝对不会将她丢下的。
但是,自从七夕之后,阮辰似乎真的要与她割断姐妹之间的情分了。
阮娇不想回去,更不敢回去。
她在英国公府待了几日后,陵川那边便来人了。
他们都是一副商人打扮,个个英勇不凡,是陵川王林之身边最得力的助手,十足的练家子。
知道阮娇的身份后,立马跪了下去,“奴才参见大小姐。”
阮娇听惯了别人叫她二小姐,乍一听还很不习惯,嘴角微微弯着,虚扶了地上的大哥们一把。
来的人都是一群钢铁直男,不出三句话就说明来意,“大小姐,老爷希望您能跟我们回陵川去。”
阮娇嘻嘻哈哈的嘴角立马合上了,竟然这么突然?刚刚见到接应者就要回去了?
她还真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大小姐,老爷大病了一场,一直在想您。”
“那个…”阮娇沉思片刻,娘亲在世时,也跟她讲了许多外公的事,况且他只有娘亲一个女儿,她确实得替娘亲尽尽孝道。
“我会去陵川的,但得晚些时日。”
……
日子过的飞快,转眼就到了月末,距离阮辰出嫁的日子,只有七八日了。
阮劲竹又来王府找阮娇了。
他这次没有带陈氏来,面容憔悴,满是薄茧的手,抓着阮娇的胳膊,头发也白了不少,“夭夭,你姐姐过几日就嫁人了,待她出阁后,你想见也难了,跟爹回去吧。”
“你和辰儿都是爹的亲女儿,我见你们半月多只字未言,实在是很难受。”
平时威风凛凛,脚踩四方的英国公,面露怜色,几乎是恳求的语气。
只求她能回家。
人心都是肉长的,英国公如此低声下气,阮娇也实在难以心安,便顺了他的意,回了英国公府。
这阵子没回去,一向肃穆的英国公府,已然变了一番模样。
院子里到处挂了红绸,树上也是张灯结彩,府丁们个个是喜气洋洋,笑容满面。
阮娇看着,心里泛起五味杂陈来,大姐如此仓促地定了婚事,也不知她现在怎样了。
她心事重重地回了院子,一路上,想起了很多儿时的事。
她刚刚来的时候,陈氏不待见她,很多府丁们也欺负她和一卓,只有阮辰,对她笑的一片真心。
“我叫阮辰,是你的姐姐,以后我陪你玩吧。”
有了府中大小姐的照料,阮娇的日子好过不少,夏日时,阮辰陪她逛街,冬日时,阮辰给她送炭,每次阮娇与英国公生气时,也是她在中间调剂。
阮娇看着府里的花花草草,突然想起儿时二人在花中玩闹的场景,一股心酸和感动涌上心头。
总有人要找个台阶下,那就由我再找大姐一次吧。
于是,阮娇买了大姐最爱吃的杏仁酥,去了她的院子。
阮辰正在院子里,看着满园的花花草草发呆。
“大姐,”阮娇向她走了过去,绽出一个人见人爱的笑来,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这花开的真好看。”
阮辰淡淡扫了她一眼,没有回答,转身回屋子去了。
阮娇讪讪地一笑,心道大姐真是面冷心软,便像个小尾巴似的缀在她身后,“大姐,我院子里也种了些花,你要不要去看看。?”
阮辰使了个眼色,满月和小丫鬟们在门口一拦,将阮娇给挡在了门外。
“阮娇,你不要再来我的院子了,”阮辰转过来,神色冷冷的,像是看一个陌路人,“咱们姐妹之间,一点情分都没有了。”
她站在屋子内,分外冷漠,两人不过是隔了个门槛,却像隔了很长的一段光景。
“大姐——”阮娇扒拉着门沿,“咱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真的忍心吗?”
阮娇看上去有些执着,一双猫儿似的眸子一会暗,一会儿亮,她正等着阮辰的回答,好决定是让它是彻底亮下去还是暗下去。
阮辰自嘲地挽了嘴角,聪慧的目光慢慢现出了一丝好笑来,扬了扬眉道,“这些年,我假意与你和睦,不过是想借机靠近沈慕卿罢了。”
果然,阮娇眸中的光亮一点点暗了下去,指甲嵌进雕花的门里,留下了一道道月牙印。
原来这些年的姐妹情深,?都是假的。
她心里难受,跌跌撞撞的往回走,以前的记忆一个劲儿地涌上她的脑海,像在嘲笑她的无知和可怜似的。
从此之后,阮娇再也没有想过去修复失去的姐妹情了。
满月见大小姐每日都魂不守舍的,心里很是着急,只是,不管她怎么劝,阮辰都无动于衷。
满月只好乖乖地闭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