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局局中局
作者:麦腻腻 | 分类:历史 | 字数:134.6万
本书由和图书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第五九三章 身世揭破 1
不说金宝皇帝见到平国公这般做派心中如何暗恨,但木已成舟,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实是也无法拿平国公如何,只能咬牙暂且忍下。只是金宝皇帝却未曾想,重阳祭典过后未出两日,便有关于祭祀大典上的种种被有心人传扬开来,京中坊间不仅将天降兵符传的神乎其神,一时间更是对金宝皇帝德不配位的议论宣扬的甚嚣尘上,愈发令人质疑起他继承皇位是否正统。
金宝皇帝在宫中听闻到这个消息之时,流言已经传了有三五日工夫了,他自是怒不可遏,但此事颇为敏感,他实是不好找恭亲王一众保皇党商议,毕竟若按照他们的脾性,多半会要求彻查此事,但金宝皇帝总担心纸包不住火,一旦重提此事,说不得反倒被人查出端倪,金宝皇帝自是不会自找麻烦,故而只能将镇国公招入宫中,打算商议要如何应对,总不能继续放任流言愈演愈烈。
不说明里暗里盯着宫中动静的恭亲王等一众老臣,见到了金宝皇帝这般倚重镇国公作何想法,只说镇国公虽是知晓金宝皇帝招他前来究竟为何,但也是满心烦闷,概是因着一众门阀眼见局势愈发不利,不愿轻易出手相帮,而自家一场大火后,竟是碍于太祖天罚的传言,一时找不到匠人愿意接手修缮府邸的活计,令京中那些平日里便不十分对付的人家看了好大一场笑话。
镇国公也知现下京中流言的风向愈发不利于金宝皇帝,但想要遏制却是不易,若是采取强硬手段难免让人以为金宝皇帝是做贼心虚,可若是置之不理,有平国公府在一旁虎视眈眈,其党羽又在暗中推波助澜,早晚会危及皇位的稳固,只是现下他镇国公府和金宝皇帝可谓是四面楚歌,甚至原本那些死忠的保皇党也都袖手旁观,让镇国公不得不多想,或许当年的秘密并未随着陈家的倾覆而湮灭,反倒是已然为旁人所知,不然实在无旁的理由可以解释现下的局面。
金宝皇帝在文德殿召见了镇国公,待他见礼后便屏退了左右,开门见山地道“镇国公,现下的局势想来也无需朕同你多费唇舌,你应是能够看清其中凶险,朕只问你,你背后那些门阀可有人愿意出手相助,莫非他们就打算这般看着朕折戬沉沙不成。”
镇国公闻言也是心头发苦,却不得不应答,“皇上,无论是长平镇之事,还是陈家的倾覆,甚至是臣家中飞来横祸,他们都看在眼里,臣也曾抛下脸面求上门去,但那些门阀自持身份,且尚拿不准所为太祖天罚究竟是确有其事,还是出自旁人之手,故而这才一直持观望之态,加之他们现在更多关注长平镇中太祖留下的异象的内情,自是无人会在此时浪费心力于稳定朝局之上。”
金宝皇帝闻言拍案怒斥道“若照镇国公所言,朕岂不是只能坐以待毙,等着平国公府将刀架到朕的脖子上,朕只需引颈就戮便是,简直是不知所谓。”
镇国公现下实是毫无应对之法,故而也只能口称‘皇上息怒’,却再无旁的建言。
金宝皇帝见他如此,沉下脸,语带威胁地道“镇国公,你须知此番若不是你借着太后,动摇了朕任用麦高,铲除陈家的决定,反倒让朕将平国公府推了出来,应对大商之乱,局势未必会到今日这般田地,你若是无法助朕挽回颓势,朕既然需要给朝堂诸公一个交代,少不得便要用镇国公府堵住这悠悠众口了,毕竟太祖天罚已然降到了镇国公府的头上,也不差朕再借用以解除危局。”
镇国公闻言立时惊得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伏于地,一叠声地道“皇上明鉴,臣行事绝无半点私心,皆是为了皇上,还望皇上不看僧面看佛面,饶过臣全家一命,臣定当为皇上肝脑涂地,绝无二心。”
金宝皇帝见他临事无半点用处,加之他无论如何也是自己血缘上的生父,过多为难他于自己并无半点好处,于是只得无奈地揉了揉额头,斥道“若非必要,朕自是也不想葬送自己最大的倚仗,只是现下的局势若不能扭转,一旦朕身世的隐秘败露,莫非你还以为镇国公府能够得以留存不成。”
见着镇国公讷讷不敢多言,金宝皇帝只得问道“当年之事的首尾你们可曾都处理干净了,是否还留有任何人证物证,现下即便那些门阀不愿出手相帮,但我们也不能自绝后路,若是此事被人翻出来,即便他们愿意相助也已是于事无补,故而你仔细想清楚了,万勿再生出什么纰漏。”
镇国公闻此神色却丝毫未曾因着金宝皇帝松口而见些许轻松,反倒更是沉郁,半晌才道“当年陈家把持内廷多年,偷龙转凤之事自是比不过陈家的耳目,故而臣才迫不得已和陈家联手安排了当年之事,经手之人中虽是以镇国公府的属下居多,但也不乏陈家的人手,虽说臣将自己这边都料理干净了,但陈家那边未必没留后手,且此事距今也不过才十几年,陈家若留有人证也属寻常。”
金宝皇帝闻此脸色立时便黑沉了下来,语气森寒地道“镇国公的意思是陈家竟还留有人证物证借以要挟朕不成,这许多年你竟是毫无作为,令陈家逍遥了这许久,你当混淆皇家血脉是好玩的不成,此等要命的把柄被人拿捏在手中,镇国公你还能安眠,朕实是该说你蠢不自知,还是该怀疑你另有图谋。”
金宝皇帝眼见着镇国公只能不断地告罪,却无半点有益的建言,立时再无侥幸之心,他现下是看明白了,镇国公府无论是从当年接掌禁军,还是到后来的胆大妄为混淆皇室血脉,直至今日的受制于陈家,皆非出于自己的谋划,不过都是听命于人,实为任人摆布的棋子罢了。
金宝皇帝已然失了同镇国公继续纠缠的心思,颓然地摆了摆手,命其退下,随后金宝皇帝独自呆坐于殿中,竟生出了几分萧索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