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夜色笼罩火光照亮的天空下，巨龙翱翔在天际围绕着参天塔不断地盘旋，喷吐着龙焰焚烧。

八百余尺高的参天塔直插云霄，巨龙的身影在它的面前都显得有些渺小。

然而参天塔正如雷顿·海塔尔伯爵所言屹立不倒，纵然是龙焰也无法焚化它的砖石，但是参天塔内的人就不好受了。

他们会如同吊炉烤鸭一般在其中焖烤，这种程度的刑罚常人难以忍受，甚至比活活烧死还要难受。

他们的皮肤会率先失去水分然后变得干裂酥脆，紧接着便是血肉和五脏六腑，油脂被炙烤出来滋滋作响，散发着诱人香味，或许趁早自我了断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战争已经结束了。

雷顿·海塔尔伯爵还有他的大女儿‘疯女’莫罗娅·海塔尔被活活烤死在了参天塔的顶端，等到后来找到了他们烤焦的尸体，两人似乎仍然紧紧抱在一起。

至于其他的海塔尔家族成员则是死的死逃的逃，有的乘船逃往了盾牌列岛，有的直接去往了另一座大陆。

而指挥军队的‘灰铁’加尔斯·海塔尔在战场上被多恩军队围攻，最终数把长矛穿心，力战而亡。

失去了指挥官的海塔尔家族军队彻底丧失了反抗的勇气。

“逃！”

“快逃！”

“救命！”

他们纷纷扔掉了手中的武器四散奔逃，有的躲藏进了民居当中，有的脱下盔甲跳入到了冰冷的河水中，妄图从水路游出旧镇。

如今旧镇这座维斯特洛最伟大的城市如今已经成为了人间炼狱，多恩军队和多斯拉克人在城中横行肆虐。

...

“这是战争带给人类的创伤，但是偏偏人类还无法避免。”

而名义上本应该在高庭疗养的韦赛里斯竟然乘骑着一匹白马出现在旧镇外围的一座山坡上。

他趁着浓郁的夜色，俯瞰着远方火光冲天的城市。

银发青年的身边左右还有几名忠诚的多斯拉克咆哮武士，他们身穿着兽皮铠甲，马鬃绑腿，手持着弯刀和火把乘骑着战马，正在警惕的望向了四周。

看样子韦赛里斯是轻装简行，低调而来。

“或许未来有一天人们会互相理解，互相克制，避免战争的爆发。”

“但却不是现在。”

“对于这个时代来说统一就是终结内战最好的方式。”

韦赛里斯望着旧镇的火光，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

“河湾地的战争结束了。”

而在他的身旁新的星梭城伯爵维拉斯·提利尔神色有些复杂。

如果当初高庭和旧镇采用了同样的选择，会不会也落得这样的下场？

但是旧镇的雷顿·海塔尔伯爵是他的姥爷，他的母亲艾勒莉·海塔尔是雷顿伯爵的二女儿，维拉斯庆幸之余，很难不升起来兔死狐悲的情绪。

“陛下说的没错，但这也是之前维斯特洛难以根治的顽疾之一。”

“家族、权力，这样的观念根深蒂固。”

“人们不懂得团结一致，更不能互相理解。”

夜色笼罩，远方的火光照亮了脸颊，维拉斯勒了勒缰绳，让胯下不安分的战马老实一些。

韦赛里斯虽然拒绝了奥莲娜夫人把小玫瑰送入到后宫的请求，把他们赶出了高庭远迁到了星梭城，但却没有把提利尔家族一棒子打死。

维拉斯·提利尔表示想要来到君临，从事什么样的工作都可以。

而韦赛里斯倒也认可维拉斯的能力，因此任命了他为财政大臣麾下一名税务官，未来为王室负责某一个地区的征税事宜。

这个工作谈不上有多么的位高权重，但确实算是有一些油水可捞的肥差，韦赛里斯把维拉斯·提利尔安排在这样的职位上也是考验他的能力。

而新的星梭城伯爵得到了这个工作的机会没有任何犹豫欣然答应了下来。

哪怕税务官舟车劳顿对于他这样的瘸子或许不是很友好，但维拉斯也不在意，而是牢牢的抓住了这个机会。

因此韦赛里斯在从高庭出发来到旧镇的时候便带上了维拉斯·提利尔，旧镇已经算是王国的南方最后一个还在反抗铁王座的主要城堡和城市了。

等到铁王座的大军攻克了旧镇，王国的南方几乎已经算是完全被收复，接下来等到战争结束，维拉斯·提利尔将会跟随韦赛里斯和军队北上返回君临任职。

等待王师北定、国家一统的消息。

“陛下想要借助多斯拉克人的屠刀一战解决掉学城和教会？”

而看着远方正在铁蹄蹂躏下陷入哀鸣的旧镇，繁星圣堂在龙焰下轰然倒塌，巨龙围绕着参天塔不断喷吐着龙焰，策马立在城外山岗上的维拉斯·提利尔沉默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对于陛下的伟大理想来说，教会和学城确实成为了阻碍。”

“您假借休养想要借助多斯拉克人铲除他们的想法确实是神来之笔，但是...”

维拉斯·提利尔欲言又止，他从小在学城接受教育，眼看着旧镇陷入到了危机之中确实有一些于心不忍。

而韦赛里斯听到了维拉斯的声音转过头来望向了他，然后开口道。

“但是什么？”

“焚毁掉繁星圣堂会引来七神的信徒反弹？”

“而且知识和书籍是无罪的是么？”

“您…”

维拉斯微微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韦赛里斯很清楚这一切。

他本以为韦赛里斯是一个性格淡漠，手段狠辣，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但没有想到他却表现得很清醒，丝毫没有被胜利冲昏了头脑。

“如果你从八岁时就知道有一个国王要杀你，而且你还无依无靠的时候就会明白什么事情都要三思而后行。”

而韦赛里斯声音平静道。

“我想要的世界不是依靠忠于现今秩序的人建立的。”

“如果教徒们现在跳出来，正好一口气全都收拾掉，否则等到天下太平之后不便再动兵戈。”

“至于学城作为维斯特洛最高的知识学府，他们不应该集中在一起，而且也不应该远离王国的首都。”

“我会把它拆分掉，分散到世界的各地。”

“从临冬城到多恩，从兰尼特港到潘托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