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宁的脸色也不好看，似乎比她还要黑。

下面左右两边的三个人，亦姝的脸色一如既往地黑，根本见不得她好。

虽然，她现在也算不上是什么好。

牧云封和牧云晓两个人是被绑在椅子上的，分毫动弹不得，又被封了嘴，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巫景。

那眼神，恨不得在巫景的身上戳上几个洞。

两旁的大臣们更不用说，一个个的都在瑟瑟发抖，若不是为了面子，他们估计都得摔坐在地上了！

等巫景和牧云欢走到了殿前，先前的内侍又开始高喊：“新人行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随着最后这两个字喊完，金銮殿内稀稀拉拉地响起了一阵掌声。

大多都是一些很识时务的大臣们。

除了他们这些墙头草，就今日这门婚事，在座的每一个人愿意答应。

若是按照以前，在大典结束之后，便是请到场的诸位一同参加婚宴，然而现在，能做主的只有巫景一个人。

他根本没管这群人接下来怎么办，而是亲自牵起牧云欢的手，拉着她往偏殿去了。

待到了偏殿，他却没有停留，而是一直牵着她，从侧门出了宫殿，一路往玲珑殿那边走。

牧云欢是盖着盖头的，自从走向偏殿的那一刻起，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又搞不明白巫景这是要做什么。

眼看着他们都已经走到了宫道之上，她忽然伸手，一把将盖头扯了下来。

“巫景，你什么意思？”

巫景停住脚步，回过头来，没有看她，而是最先看向了被她扔在地上的红盖头。

如此看了好半晌，他才缓缓开口道：“新娘子的盖头，本应该由夫君亲自掀。”

“……”扯什么盖头？他们两个是那种三茶六礼、明媒正娶的关系吗？

牧云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婚已成，第一个要求我完成了，接下来呢？还有什么？”

巫景还是没看她，一直垂眸盯着红盖头看。

倏地，他没头脑地来了一句：“你恨我吗？”

“？”

恨吗？

说实话，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

若说是恨，可能是有过的，在他惹到她的时候，她恨不得上去掐死他。

可若真的论起来，她可能更恨他那个亲娘。

同且宁比起来，对他的这点恨，简直就是在小打小闹。

见她迟疑，巫景的心头忽然涌上来了几分希冀。

她在犹豫，她在纠结。

这是不是就说明，她其实也没那么恨他？

没等牧云欢说出个什么来，巫景忽然上前一步，紧紧地将她圈在了怀里。

他把下巴放在了她的颈窝，低沉微哑的声音就近在她的耳畔。

“云欢，其实你一点都不恨我，对吧？”

“当年在川杳殿，在闭月山庄，在岐谷，你待我那样好，我一直都记得，牢牢记在心上，这辈子，我都不会忘。”

他的声音渐而低沉，近乎耳语，却又一字一句地敲在了她的心上，震得她浑身发麻。

她忍不住捏紧了手，在他的怀中挣扎。

“记得又怎样？当初为了你，我伤痕累累，在鬼门关走了好几个来回，可你呢？毁了我的家，破了我的国！”

她原本尚存一丝理智，可就在巫景提起他们之间的过往时，那丝理智荡然无存。

她不自觉地回想起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