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宁的人带着牧云欢去了承欢殿。

自从巫景占领了黎荆王宫以后，她便一直住在此处。

也不知是在给自己添堵，还是在像故去的朋友炫耀自己的如今。

牧云欢对此没什么感觉，只是绷紧了一张小脸，目光不善地盯着主位上的女人。

且宁自顾自地坐在主位上喝茶，一盏茶之后，才往她这边分了一道眼神。

一旁的内侍十分上道地高喝：“大胆！见了太后，焉有不行礼的说法？！”

“……”牧云欢低垂下眼眸，微微屈膝欠身，“见过太后。”

话音落，她也跟着站直了身子，根本不等且宁喊那句“平身”。

且宁的面色微寒。

她从容不迫地放下了茶盏，冷言冷语地讽刺道：“别以为你跟吾儿成了婚，你便是他的身边人了，你可别忘了，你现在，不过就是个任人摆布的阶下囚！”

牧云欢微微低垂着眼眸，也不知看向了何处，对她说的话无动于衷。

且宁对她这样一副死鱼一般的反应很不满意，不由得加重了讽刺的语气。

“不过就是个女人罢了，待吾儿统一了这天下，想要什么样的没有？更何况是个黎荆余孽？”

“哦，不对，本宫说错话了，你还不能算作是黎荆余孽，毕竟——”她顿了顿，笑靥如花，“你只是本宫派人，从宫外抱回来的野孩子罢了，听说你娘当时还有一口气在，只可惜产后虚弱，直接被一脚踹死了，哈哈哈～”

如果说，其他的对她来说都不算事，可这最后一句，却是精准地踩在了她的雷区上！

牧云欢暗暗捏紧了手，咬紧了牙关。

“牧云欢你记着，你不过就是一个下贱胚子而已，巫景不可能喜欢你，他是未来的王！他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你说错了，”牧云欢倏地笑开，“我跟他还是有关系的。”

她缓缓抬起了头，一双好看的眉眼里暗藏着滔天的恨意。

“我与他的阿母，有杀身之仇、杀母之恨！”

承欢殿内安静了一瞬，忽然响起了一阵轻笑。

笑声渐渐增大，主位上的且宁差点笑出了眼泪。

她没再说什么，而是挥手示意身边人，让他们带牧云欢离开。

◇

到了晚上，牧云欢等来了巫景的第二个要求。

他派人在玲珑殿里摆了晚膳，可牧云欢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巫景知道了她白天去见且宁的事，想来应该也知道她们之间说了什么，可他还是那么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喜怒不显于色，叫人捉摸不透。

见牧云欢半天没有动筷的意思，巫景叹了口气，幽幽的声音传来：“第二个要求。”

牧云欢猛地回神，抬头看向了他。

巫景也看过去同她对视，重复道：“第二个要求，我想好了。”

牧云欢眨了眨眼，在等他的后话。

不论是谁都能看得出来，她此刻比谁都着急。

巫景不动声色地别开了目光，他最见不得她这副样子。

就仿佛，她很着急离开他似的。

“……明日我会启程，回蛇越去，黎荆这边交给我的部下打理，”他睨了牧云欢一眼，“你跟我回蛇越，这就是第二个要求。”

“好。”牧云欢一口答应。

她终于有了心情吃饭，也拿起了碗筷，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就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