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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溪竹

作者:源洪亮 | 分类:其他 | 字数:109.6万

四十一回、枪林丛中

书名:石溪竹 作者:源洪亮 字数:7467 更新时间:2024-11-25 23:34:53

在村大队部那个脏乱屋子里,一个执勤的进来,被监押在这里反省的石溪竹冲那人笑道:

“今晚是全村二百多青年的批判大会,在二队小礼堂吧”?那人答道:

“是的。”石溪竹深有感触:

“如今世间形势的发展可真快呀!曾经我从二百青年中被选拔任教,今天就是二百青年来面对我的批判大会了。那我们走吧”!

石溪竹来到大街上,正巧遇见初建涛。初建涛看了四下没人,便告之:“章二利和史珍香是路人皆知了,我在学校这些日子观察,发现夏文魁也不是个好东西。他还在向章二利给你凑黑材料呢,说你在公社贫宣队庆祝那天,看商店墙上大字报时,又散布了第二条言论,他不想自己出面,说小黄家林子村小学老师孙云飞也听见了”。说到这,四下的人渐渐云集过来,初建涛害怕了:“我还有事,先走了。”武全贞走过来问:

“那人是初建涛不是”?石溪竹回答:

“是的”。

“哼,他害怕了,这还是好同学吗?我不怕,谁爱说什么说什么,他白新政算个屁!我陪你一起走”。

二队小礼堂里挤满了人。新就任的团总支书记知青刘玉祥,对青年团员们讲:“大家唱首歌吧”!下边有青年喊:

“我们唱个打靶歌吧”。于是,刘玉祥打着拍子,唱起了《打靶歌》:走向打靶场高唱打靶歌,豪情壮志震山河……

歌毕,白新政书记只听见大家唱得很起劲,很好听他很高兴:

“大家唱得很有力量,这个歌曲很好,谁教的”?下边没人做声,他看了看身边的朱雪娇,朱雪娇低声说:

“是石溪竹当老师之前教的”。

“噢”,他顿失笑容,点了点头,认识到,我虽然有强权,但是未必得人心。他转向胡志压低了嗓子:“持枪民兵都过来没”?胡志点了点头。

白新政直起腰来,他面向观众:

“青年同志们,希望大家能够正确对待今晚的批判会,这是村革委会决定的。我知道,石溪竹在青年当中,是很有基础和影响力的。正因为是这样,革委会认为,越有必要在我们中间肃毒,我想,经过红海洋的洗礼过来的广大青年、团员、组织里的人,是有阶级觉悟的。祝批判会开得成功,好了,就说这些吧”。章二利撂下脸对青年接着讲道:

“大家都静一静!批判石溪竹,我们坐位里一定会有些人不满。如有不满情绪和想搅乱会场的,就将他揪到前面来,和石溪竹一块批判!一会儿批判时,不准随便喧哗、走动,一但发现由执勤的当即揪出,认定为同案犯!”说到这里,白新政小声告诉章二利:

“要把紧窗门,倒不全是怕场外突然袭击,就是场内有动乱也丢面子出危险,为了震慑青年也要制造点气忿,叫民兵持枪把手好各窗口,门口要安排多些”。章二利直起腰冲窗外喊道:

“民兵连长呢,胡志你快出去安排!背新发放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的民兵,安排十个人,门口通道一面五个人看好大门口。背三八枪、美三零的民兵,前后各窗口都由两人把手!余下的流动哨。各个团支部……”他回头瞅一眼团总支书记刘玉祥,刘玉祥站起,很平静地招呼道:

“各个团支部安排发言的人,到前边来”。白新政扫寻石强,发现没有在场心生紧张,再找自己女儿,他倒吸一口凉气,竟发现石强坐在了女儿白静波身边:

这小子是不是准备拿我女儿做人质啊?他可是三里五村说打就捞的,有名的亡命之徒,外号叫“石棍”。是不是我要是弄他四哥太很了,他就报复我的女儿呀?

白新政毛骨悚然沉不住气了,他站起来又强调了:“我们所讲的是严肃的,我知道石溪竹在青年中是很有影响的,会议过程中,如有图谋不轨的,严惩不怠……”

一队李黄毛、二队章凤芹、三队李实走上来。刘玉祥问:“四队发言人怎么没有上来”?

“李雁秋骂人,没人敢发言”。章二利宣布道:

“下面开会”!

此时石溪竹从容不迫地,从夹道民兵中间走进会场,他很藐视白新政的胆量:“谢谢白主任的高看抬举。”便扭头面向广大青年了,以深情的目光看着大家,台下鸦雀无声了。

杏花村小学的学生石奇和几个小同学,趁着夜幕悄悄来到会场外围,见持枪民兵把守深严,几个孩子便回到大队部。利用夜幕,砸了几块玻璃跑掉了。

批判会场这边,章二利宣布:“下面有澹台田老师发言”。澹台田拿出一叠稿纸:

“石老师在破案中不仅说过中庸,他还说过整到过年九月九,这九月九是什么意思呢?我查了历史,黄巢起义、黄巢说待到过年九月八,把九月八看为革命成功之日,而石老师盼九月九,分明是盼反动日子到来……”

“讲得好”。白新政让座给他,还拍了拍澹台田的肩膀,随即站起身来:

“我向大家正式宣布一下啊,澹台田老师已被批准为正式组织里的人了。真遗憾哪,我接任时,在材料中没有澹台田的,只见石溪竹是组织外积极分子,可是如今呢,没有档案的,成为了组织里的人,有档案的,现在只能宣告废除了。希望积极上进的青年们,你们应该好好想一想,什么原因”?章二利直着嗓子喊道:

四十一回、枪林丛中

“一支部代表发言”。

李黄毛走上前来,拿出一片皱皱疤疤的纸,结结巴巴念起来:……孔孟之道的黑旗手,在光天化日之下,跳出来和……对抗,打着教育革命的旗号,严重摧残儿童幼小心灵的刽子手……”

“二支部代表发言”。

章凤芹忙起身走向台上,白静波若无其事地伸出腿,险些将章凤芹绊倒,她刚要急眼,回头看是准小姑子白静波他不自然地笑了。白静波滑稽地哼歌,然后对身边的田静小声说: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呀!你看她多有干劲儿!”田静调皮地笑了:

“她不是你大哥白文那未婚嫂嫂吗”。

“是呀,我没说别人,不能因为是我的父母、亲属,就没有缺点过失了吧?姊妹仨我只盼弟弟白兵转业回来能找一个有人味的媳妇”。

会场前面章凤芹读道:“本人孔老二思想严重,该人受反动老子熏染,散布反动言论……”

台下的白静波对另一边坐着的石强讲述:

“你四哥是真正的美男子,真正的男子汉,他样样都好!这些臭词乱用泼污水的发言是达不到什么目的的!面对时下道德沦丧,他作到了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人至矣。他能化作一种无形的能量,既使是一个走投无路的人,只要在他的身边,就会活得充实,活得有意义,人除此之外,还求什么呢”?

“下面是第三支部批判发言”。

李实风摆柳地走上来:“石溪竹同志是我们第三团支部走出去的人,是三优一先团员。我们想念你,怀念过去一起战斗、生活过的革命岁月。今天,你站在了被批判的位置上,我们很难过。希望你能早日回到我们中间来,为创建先进的第三支部共同努力……”

章二利对刘玉祥气急败坏地下令:“最后这个发言以后,到各小队各单不能再用了!”刘玉祥笑问三支部书记张凤俭:

“怎么搞的”?张凤俭难为情地说道:

“没人写,他是我们三支部团员当中,唯一的一个受使的‘高丽牛’,无奈才逼他写的。其他团员甚至扬言要劫场呢”。

刘玉祥点了点头扭向朱雪娇:“新就任的公社团高官讲点”?朱雪娇摆手谢绝:

“还是石溪竹同志谈谈自己的认识吧”。刘玉祥来到石溪竹面前:

“石溪竹同志,你说点吧”。

当看见了朱雪娇,石溪竹好不激动!心里在说,你终于出现了。铁窗以来,我最渴望能来探望我的人,寄希望能真正理解我的人是你啊!公众批判我的场合你来了。

听团干部们让石溪竹讲话,章二利急了,暗示了一眼白新政:“我说过,不能给他讲话的机会,他会否认我们的发言不实,揭露我们!”便又冲石溪竹喊道:“你不能发言了,你马上到下边找个地方坐了。”

石溪竹十分平静。他顺着会场下面的步道走来。所经沿途,男女青年纷纷向外靠紧让座,无一未动者,如同演练过。石溪竹依依向他们点头亲切微笑:“谢谢,谢谢,我坐在最后面。”

青年们的行为,是在对勇敢抗暴、身高不傲的正义之举给予敬意。

石溪竹选择了在最后面,赵月环的身边坐下。

石溪竹走场的这一举动,白新政观察的十分细微。刚开会时还高兴地抻起长脖,现在也顺着椅子靠背滑下来了。他认识到了:这场面、这气氛,人心所向石溪竹,没有乱也是自己的强权压制的结果。看来得志者不一定得人心,往往是不得人心。得人心者也不一定得志,此批判会并没有胜利,他觉得累了。

“下面自由发言”。村团总支组织委员孙凤君冲下面喊道:“哪位青年团员批判发言,不要错过进步的机会”!武全贞举手站起:

“我发言。在一派大好的形势下,召开了今天的会议……”白新政在前边伸脖子,脸更长了,冽开嘴听得出神,心想,这个混天鹿小子,今天还真作脸,竟能弄出点与我和谐音符来!他笑容刚堆满面,却又悄然退去了。只听武全贞大声吵嚷:“可是,你们这些当官的听到没有,外边的老头、老太太都在说些什么,石溪竹未出二十岁,懂什么孔孟之道,这就是找借口整人。明知石溪竹说的是,学校教工兵头子史珍香搞小宗派,拉拢一些遛虚拍马的人,先将张校长欺走,后又欺压学生上学读书,你白新政看老实人不欺负难受哇?象澹台田这种爬虫货色,青年大会你来算哪盘菜,溜须拍马着了魔,还有白新政,你算个叽叭!你想杀一儆百,你动动我!我也说搞中庸进步,我鼓吹中庸了,也说你中庸,你批我、押我呀,你不养老,逼你妈上吊死了还在这装啥呀”!

“去去去,混天鹿小子”!白新政摆手:“你别扰乱正事”!

“正事?是正事,对呀,当初石溪竹代表二百多号青年走出去了,今天二百青年为他的归来接风。嘿嘿嘿”!

这番话气得村里几个当权者们毫无办法,且互相安慰:

四十一回、枪林丛中

“他是个缺心眼的人,九层人,别怪他……”这时候有人在背后悄悄说:

“什么叫九层人,是因人家是基本群众,现在还没地位没威望,对村官还没有什么威胁,整了没用。说九层人那是为了给自己下台阶而已……”

章二利忙控制会场:

“大家不要偏信煽动,石溪竹还有许多不当言论,他还说过社会残酷”!石溪竹听了即刻站起:

“请问,证人是谁”?

“这……这是黄家林子老师孙云飞”!

“不对,还有一个人在场,他就是我们村的夏文魁。他为什么不敢出面举证?是因为在篡改内容。公社开会时,他俩人为一张大字报感到惊讶,当时我说道:‘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一直以来的派性斗争,不都是这样的吗,’!请问章主任,你能将夏文魁请出来见见太阳吗,不就是因我批评他多次殴打小学生,他记恨在心吗”。

“这,这,那啊就……就……”章二利回头瞅白新政没词了。知青孙凤君,当着白新政的面对团支书刘玉祥说:

“马上将组织对石溪竹实行开除团籍处分,让石溪竹签字画押”。说着将一片纸递给刘玉祥。

白新政转脸向孙凤君:“你工作干得不错,我们村革委将第一个考虑你的抽调回城的问题。”刘玉祥摇头:

“我也是知青,我又是现任团总支书记,但观点不尽与团支委孙凤君一致,我们虽然是暂留农村,也应向农村青年朋友负责。处分至少应该经过团总支委员会决定,如果马上要定,我只能同意最多留查六个月。

白新政已无心再坐下去,他起身走出来,对黄圣业、章二利讲道:

“瞅瞅,团总支刘玉祥说的,这外层民兵,深严壁垒,就为对付一个小毛孩子,为震慑反对派,就为防止外来袭击搅场。再看看,这会场内部的气氛,啊?堡垒却从内部攻破了!只从整石溪竹以来,我们是力争在村中斗倒斗臭他。其结果,一开始就众叛亲离。那支持同情他的学生、老师、社员群众就源源不断!这是石溪竹在挨批吗?当心一会儿别再让持枪的民兵,划变了把我拿下。”白新政不满意地走了。

刘玉祥将石溪竹叫出来,拿着处分书说:“团总支决定配合村里工作,对你作出留团查看六个月,你签个名吧”。

石溪竹接过见上面写着沉香湾团委印制,心想:这是从团委要下来的是她刚刚带来的吗,难道我的入团介绍人,朱雪娇也同意对我处分?石溪竹恳切地对刘玉祥讲:“祝贺你最新就任村团总支书记”。刘玉祥很客气:

“谢谢”。石溪竹很恳切:

“你是上山下乡知识青年,来的时间不长,关于我的案子你还不十分清楚,这不怪你。这是一场搞小宗派的专治陷害,本人不接受处分。我们同是青年团员,同龄人。我希望你能以正义之心对一个青年团员负责,历史将会赞扬你,记下你的名字、证实你的正确!”刘玉祥听了这番话,握住石溪竹的手,然后深深的点点头,在暗示:我懂你。

本来这个全村青年团员大会的最后一项,是公布共青团对石溪竹的组织处分,结果不了了之散会了。

窗口、门口的民兵撤掉了枪支,青年们涌向门口,章二利拦住了白静波:

“静波呀,你们这些石溪竹的青梅好友,多少年了就在一起,肯定中毒很深,尤其又是组织里的人、团员的,更应该与他划清界线,组织起来查一下自己的第三层思想”。

“说够了吗,让开!”,白静波瞪了他一眼。章二利套起近乎来:

“家中大哥的女儿章凤芹是你的嫂嫂,我就是你借光姨夫,你怎么能跟姨夫这样说话?”白静波竖起眉毛:

“难得你里外分得这样清楚。没少帮爹倒忙,朱雪娇是团高官了,不是更有说服力吗!找我做甚”?章二利觉得也有道理,便转脸对朱雪娇说道:

“你听见了吧”?

“啊”,朱雪娇客气地点了点头。向人群中扫视了一周便叫住了赵月环和白静波:“田静呢”?白静波回答道:

“她已经和石强一起走了”。朱雪娇摇头:

“哎,人太不齐了”!白静波插话:

“是啊,陈小燕、李雁秋却成了家庭妇女,唐珊珊流落他乡,姜艳不管凡间事了。这当初的九大行星只剩下四个了,还有一个被零落成泥碾作尘了。倒也少了几个批判石溪竹的!”说至此,白静波回到会场中拉椅子坐下了:“开会的人尽数走了,我们也走光了算了”。

剩下来的是灯下满目桌椅。三人围坐。赵月环看了看白静波后,对朱雪娇说道:

“还是社团高官先说点吧”。朱雪娇皱起眉头:

“哎,照这样说我就先抛砖引玉了,你俩个身分可比我有基础,还有什么比老子是村干部,这个基础更根红苗壮靠得住呢。更无须不快乐也要强作欢笑相持、常以茶水浇枯萎花了。好啦,都是老同学吗,我们谈正题吧!上边领导们说的不无道理,我们和石溪竹从小是要好的朋友,年长人大心更近,不免思想言谈有意无意,在意识形态领域里互相渗透,我首先自责没有能很好的帮助他!我也希望你们二位能做到有则改之无则加免。万不可感情用事,与村组织领导相抵触。而有碍村里的思想正常秩序。赵月环接着讲道:

“是呀,村里现在执行的是挑动群众斗群众,无休止的无事生非庸人自扰,章二利扰民而民敢怒不敢言,可恶之极”!赵月环的一番话,白静波颇有同感:

“现在村里是贫困得,老鼠盗粮含泪走,狗看家穷盼贼来。现在村官想贪财谁也贪不到,利欲熏心的人,只能在权势上作为了。争权夺势群魔乱舞,纷纷蹬台表演。石溪竹何罪之有?史珍香说他是绊脚石,绊了她这个山寨王的脚,我父想用石溪竹做村政敲门砖。朱组长是糊涂僧断葫芦案,我就想到,现在村里在为组织培养了一批什么样的干部苗子,这样的接班人,当这阵风过去的那一天,这很可能就是一批贪腐。谈点终身大事吧,朱雪娇,金色前途上,是否该有一个新的白马王子在相伴了”?

听白静波谈及此问题,朱雪娇很坦率回话:“我现在的工作太忙了,哪里还有这分子闲心,过两年再说吧,响应号召晚婚晚育晚恋对自己也有好处”。

“什么好处,是留给所有男人一分念想啊,得到帮吗?”

“别那么说不是那个意思。”白静波听完朱雪娇的话又问赵月环:

“你呢”?赵月环没有尽快回答,且带着几分悲哀:

“我虽然也喜爱石溪竹,真假也传开了一些风声,但我没有能力使他幸福。其实,他也曾是雪娇的最爱,现在看来她徘徊了。如果你有信心能让他活得更美好,我说过我接受你的挑战”。白静波紧紧握住赵月环的手:

“谢谢月环光明磊落,识大体”。朱雪娇显得很无奈:

“白静波说的不对,我一直没有和他考虑过这事。你们都是红门骄子,我只是白手起家,不能和你们比”。

朱雪娇、白静波起身即走。

赵月环迟起慢行自思一词:相逢何必曾相识,相识何必曾相知……她,慢慢地走在清风夜街上,早有初建涛迎面站立着。看见他,她顿生恨意:“可惜了你聪明高帅,却原来好坏不分!伤害石溪竹竟如此下得来手哇。”

“我没有哇?”

“将石溪竹骗回来受磨难,不是你和朱雪娇干的好事吗?”

“不然,那何时是个头哇?”

“我就不相信这样的局面它能维持多久!”

赵月环的态度使得初建涛受到了很大的触动,他开始细想:是呀,大家都看我聪明,我怎么就没有想到,世道永远会是这个样子的吗?另外,石溪竹没有对不住我的地方啊,他也太可怜了,出身不好便是一路的厄运。我不帮他点舍我其谁也!

初建涛找白新政私人交谈:“现在,主任的目的已经都达到了,当初你让我出面抓回石溪竹时,说是为了帮助石溪竹以教育群众,因听你的话现在落得我成了过街老鼠,下属也希望杏花村有史以来,白总管一统的这段不是最黑暗的,不会落个骂名千载……”

石溪竹又被游走了四个生产队、一个窑业烧砖厂,接受批判,共经历了七次批判,每到一处都不让他讲话,他皆是扬眉吐气站在前面。其效果都是群众同情石溪竹的正义,敢怒不敢言。

而跟场的白新政和章二利每每都是先恐吓镇慑群众一番。虽然他们在利用村里职权尽情地侮辱蹂躏石溪竹,但自知并没有真正达到,征服石家和村民的目的,相反石溪竹老师在学校爱学生,更受到了村民赞扬。村革委再也找不到别的借口,只能释放了石溪竹:“明日就回原单位,第三生产小队继续接受劳动改造,接受社员监督,改观换魂”。

石成雨松了一口气。他在想,让一个刚强正义的人低头,是污辱委曲了四儿子。于是与石溪竹讲人生:“人的一生,不是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的。因为你走不出生产队圈内呀,人人面前都有一座无形墙,被阻止在里面,当然能走出去便是风流。如不是被迫无奈,不是徒谋不轨,多数人是走不出去的。这就是民俗的风俗人了。那么,既是无形的墙,就是没有墙的,为什么多数人还要选择克制欲望,划地为牢做风俗人呢?因为他们除了传统美德教育的传承外,便是与生俱来的性本善。不离不弃那份牵念与责任,而远离个人功名守爱奉献。

章二利发现村办公室的玻璃被砸碎了许多次”,这还了得,反动呀”!便马上组织调查,将石奇几个小学生弄到大队部监押起来,章二利带领几个执勤的,轮班蹂躏几个小学生!那执勤的王云才更有很多的作践孩子的花招:将炉子点着了煤火,让孩子们的脸贴近炉火烤,孩子们被烤的满脸冒汗,还让孩子们排队,弓步做高难动作,许久不许动,坚持不住就挨打。还让孩子们做骑摩托动作,开动,踩闸,嘴里还要模仿声音……

石家人聚集一起商议,以求得解救孩子们,最终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

石成春家的二儿子石印在广东部队某文工团,缺少一个画布景的美术兵,他想到了大伯家的石溪竹,便向部队推荐,并写信给石溪竹。石溪竹接到信后想的是,我不离开杏花村,我就是要再从这里站起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与对正义的坚持,要亲眼看见这些赶时兴狂徒的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