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躁了一整晚以后，萧暮雪叫上杨烁和猎牙一起出了城。打妖怪，他们三人随手就能抓十来只回来，简直是举手之劳的事。

但，悲剧的是他们三人走了一一夜，眼看就要徒步走回斜阳城了，也不见半点儿妖影。

奇了怪了，怎么会一只妖怪都没有呢？萧暮雪纳闷了，平常他们出差，妖怪可是分分钟出现，喊杀喊吃的，可吓人了，现在他们竟然一只都没有见着。

夜半三更，寒风瑟瑟，三人在树林里闲逛着，萧暮雪终于忍无可忍地吼起来，“妖怪啊妖怪，出来咬我吧……”

杨烁好笑地勾唇，“别喊了，妖怪都去睡觉了吧。”

萧暮雪努嘴，道：“莫非他们事先得到消息，知道有人要来抓他们？”

杨烁哈哈笑起来，转头问一直沉默不语的猎牙，“猎牙，今是你们妖界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猎牙愣了半晌，眼神在暗夜里变幻闪烁，宛如一波秋水盈盈颤动，“是我忘了，今确实是妖界的一个特殊日子，今起到下月这一，都是妖祭日。”

“什么是妖祭日？”萧暮雪还是第一次听这个日子，好奇极了。

猎牙语调不知为何低沉起来，“这是很遥远的事情了，只有妖界尊那样的人才真正知道原委，我只知道一千年前的那一月，妖界死伤无数，妖的数量达到有史以来的最低数。每一百年的这一月，妖界的人都会莫名感到哀伤，都会回到原本出世的山中蛰伏，悼念。”

只有秦流觞才知道的那件事，萧暮雪陡然心中一动，妖界死伤无数的那一年，是那件事吧……

萧暮雪心底也渐渐升起一股难言的哀伤，她也几乎亲身经历了那一幕，差点以为自己也将丧生在那个血流成河的战场上，秦流觞给她重现的那个画面，在她脑海里永远都挥灭不去。

既然这是个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秦流觞会忘记呢？还叫她出去打妖怪？萧暮雪心中一凛，脸色一变，看向杨烁的眼眸惊现一抹惊慌，“杨烁，我去一个地方，商行就先交给你们了。”

杨烁惊愕，右手猛然抓住她的手臂，拉住就要转身而去的萧暮雪，“你去哪？出什么事了？”

萧暮雪回头，眼中的惊慌难掩，“杨烁，放手，我去一个地方看个朋友，过几就回来。”

杨烁更加惊愕，从他眼中射出的光，带着诸多疑问与一股不知名的难过，在夜里闪烁不定。

他愣了半瞬，终于松了手。

一等杨烁的手松开，萧暮雪毫不犹地急转飞掠而去，朝夜的更深处奔去。

秦流觞，你到底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什么事都不告诉她？为什么要一直瞒着她？

萧暮雪在心底一遍一遍无声地询问着，脚下一刻不停地飞奔着，夜色几乎与她的浓发浑为一体，墨一样随着她的狂奔不断往后泼洒。

虚名山在徽洲，离幽都城有一段距离，萧暮雪奔了三三夜，直到此刻，她一身狼狈地站在这座巍峨却苍凉的宫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