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鸢远去的背影，姚明智的眼神开始变得深邃起来。

手中拿着那份上面发来的公文，微微叹了口气：“什么实验故障需要调查组来回收，这么几条人命居然就这样算了？草芥人命，简直就是一群混蛋！”

越说越气愤，姚明智狠狠地抓住那张公文纸，放在手中揉捏了好久，然后又捡起来将其铺开。

“这么明显地破绽都没有看清楚，看样子你也老了啊。”随后从抽屉里面拿出一支红笔，在纸张上写出两个字，然后又划掉，最后放入了碎纸机之中：“罢了罢了，不管了……”

三四十度的温度着实是有点让人感觉不太适应，虽然办公室里面还是比较凉快的，但是沈淮舟等几个人依旧还是觉得有一些燥热。

“雨萌，稍后你去检验科将所有的检验报告和验尸报告都检查一遍，然后整理成为一份文档今天晚上下班之前发给我。”

“是……”

“顾恺之，之前所有的调查干员全部撤回，然后和张小三那边说声抱歉，这件案子我们不查了。”

“为什么？”顾恺之还是敢顶撞姜小鱼的，毕竟几人的关系都很不错了。

“上面的要求，从即日起我们撤出这件案子，然后雨萌，沈淮舟以及你都准备一下，下个星期我们就要去魔都调研了……”

说是调研，其实四个人都知道。魔都最近发生了极其怪异的案子，无论是凶手还是被害人都没有发现，甚至于连目击证人也没有。但是魔都第九处都是一些新人，老干员基本都是升职或者被调走了，所以便委派了各省派遣四人小组前去协助。

而且据说，这一次协助成功的那一个小组，将有机会进入总处学习两个月。

“是，马上撤回所有成员……”

姜小鱼作为一个队长，自然也知道队员的心情和自己一样，明明是一块到手的肥肉，可是却偏偏被大灰狼给叼走了，任谁都会觉得不开心。

但是，有一个人例外。

沈淮舟，他安安静静地拖着下巴在听着自己觉得安排，手指尖那晃眼的指尖陀螺让姜小鱼一下子散掉的火气又出来了。

“散会！”姜小鱼大喝了一声，让大家突地一下吓了一跳。

“沈淮舟等一下……”

沈淮舟刚想走，就被姜小鱼叫住了，看样子应该也没有什么好事情。

果然……

迎接沈淮舟的就姜小鱼那无边无际咆哮和怒吼……当然，你这么想就错了……

沈淮舟当然知道姜小鱼叫自己是干什么的，所以在姜小鱼发怒之前，他果断地一把拉住姜小鱼的手，然后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一张破碎的照片。

“这是什么？”姜小鱼疑惑地看向手中的东西。

这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有两个人，一个是张凡，而另外一个穿着一身白大褂，但是脸部却被什么锋利的东西给抠掉了。

“今天上午，我去了黄金店和张凡的家中，这张照片，是在张凡的家中被发现的……”

“可是，就这么一张照片也不能说明什么啊？”姜小鱼疑惑不解，这照片谁都会有，而且这张所谓的证据看上去没有任何的异常，自己拿到手中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沈淮舟摇摇头，笑着打断了姜小鱼的话：“先不要盲目猜测，一开始我也觉得这件事情没有关联，但是直到我看到了这个……”

“什么？”姜小鱼奇怪地看了一下照片上被沈淮舟指出来的地方。那里是一块手表，是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右手带着的，虽然被男人藏着掩着，但是却依旧在衣服下露出了一点点。

姜小鱼露出一丝惊讶，回头看了一下四周围，似乎没人，于是便小心翼翼地问道：“这……这块表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是吧，我也觉得眼熟……”沈淮舟挑了挑眉说道。

“这个先留在我们这边，不管如何也不能交出去……”姜小鱼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将这张照片塞进了沈淮舟的口袋里面：“好了，你也先回去吧，这件事咱们都不知道，他爱查查就查查，和我无关。”

就知道姜小鱼会将这件事情压下去，看样子这几天也不会安静，这块表，只要查到这块表就能找出张凡身边的这个白大褂，进而才能真正破获这起人鱼眼泪案件的真相。

外面的天气有些炎热，现在也没有到下班的时间，沈淮舟百般无聊的情况之下开始看起魔都那边递过来的卷宗。

一直到下午三点，沈淮舟才缓缓地从办公室里面走出来，打算到街上去买几杯奶茶。

可这不，刚刚出门就撞见了一个熟人。

“邹法医！”抬起头就看到了邹子良从大老远开着车过来，手中拿着一些文件，甚至为了怕太阳晒到，还在衬衣外面穿了一身白色的隔热服。

“嗨喽，淮舟啊，你干嘛去啊……”邹子良看上去还是比较热心的，这幅模样人缘也不错，就是身边的莺莺燕燕实在是有些多，难怪姜小鱼不会喜欢。

沈淮舟露出腼腆的笑容道：“没事，去外边买个奶茶，你来这里……”

“也没啥，刚刚小鱼不是叫我过来处理一下张凡的文件吗，正好顺路就来了。”邹子良笑着摇了摇手中的文件夹，那右手手臂上露出来的金晃晃却让沈淮舟不禁咯噔。

“那好，你先去吧，要不要奶茶，我给你带一杯。”

“行，我要烧仙草，加冰啊，谢啦！”说着，邹子良火急火燎地朝着里头走了进去。

金晃晃的东西，似乎是手表啊……

之前难怪会觉得手表熟悉，这手边，之前子良在解刨张凡尸体的时候曾经取下来放在边上的推车上，是一块价值不菲的手表，估摸着也有好几万才拿得下。

沈淮舟自然是不缺这些钱，只不过没有必要为了这么一点东西而去破财不是？

“不会是他吧……”沈淮舟走出了大门之后才回过头来看向身后，此刻子良已经进去了，再看，也看不到他的背影。

那照片，那手表，甚至是那个人形现在都历历在目，而那张照片，现在就在自己的口袋里面……

沈淮舟甩了甩头，将这个想法给甩出去之后，离开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