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绵看着被钉在树上，失去了生命活力的紫藤蛇尸体，心里隐隐闪过一丝不安。

杜飞镜突然的变化是她没有预料到的，难道真的是爱之深，恨之切，因爱生恨吗？可是，杜飞镜的狠却不单单指向杜离，而是像换了一个人。

尤其是她似乎真的不在乎灵兽的性命。刚刚才签订契约的灵兽，她可以说放弃就放弃。可是，换一个角度来看，她也真的很珍惜身边人。

“真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阮绵绵握紧了初生的手。

很明显，他们都不属于杜飞镜的身边人。

初生没有说话，他本来只是打算安插一个棋子，但发生了更有趣的事情。

杜飞镜和杜离闹翻了算是意外收获，至于杜飞镜，变得这样充满敌意确实有些棘手。

不过，比狠戾，她这个小丫头还比不过他。

看到绝利索的解决了那条紫藤蛇，杜飞镜满意地勾起嘴角。

“干得不错，以后没有本公主的命令，不允许擅自行动。”杜飞镜的手背上亮起和绝头上一样的红色印记，一阵红光，绝就被收入杜飞镜手背上的印记中了。

这种让灵兽可以随时跟在自己身边的方法非常常用，毕竟有些不愿意化成人形的巨型灵兽是不方便进出村庄城市的。

只是这种方法是会消耗主人灵力的。

越是强大的灵兽，消耗的灵力越多。

当自然恢复灵力的速度跟不上消耗的速度，就会成为一种负担。

所以，若不是情况所需，一般是不会将契约灵兽收入印记之中的。

而除了便于进出村庄城市，还有另外一种情况，会用到这种方法。

那就是驯化。

这就类似于强制禁锢，没有主人的允许，灵兽是不能突破印记出现的。

在印记中，灵兽会不断承受主人灵力的冲击，直至身心都臣服于现任主人。

如果灵兽要强制突破印记从而导致主人的灵力回路受损，契约为了保护主人，会自动杀死灵兽。

不过，若是到那个时候，主人本身的灵力回路也已经受到不可逆的损伤了。

“怎么样？你还能走吗？要不要再休息多一会？”收了绝，杜飞镜回身询问白澌。

那温声细语的样子实在让人不敢和刚才那个无情冷酷的杜飞镜联系起来。

“属下已无大碍。”白澌的毒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

他站起来，除了脚步有些虚浮之外，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白澌自己也有些吃惊，他对自己的灵力心里有数，紫藤蛇的毒性是不强，可是他在昏迷前感觉到那条蛇在他体内释放的毒素几乎蔓延了他全身。

光靠他自己的灵力代谢，是不可能在短短半天内恢复过来的。

除非，有人帮他治疗过，加速了灵力运转。

“那我们继续往深处走吧，给你找到契约灵兽我们就出去。这里的灵兽资质都太低了，配不上你。”

杜飞镜依旧是提出行动建议的那个人，只是不再询问杜离的意见了。

杜离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杜飞镜，但没有提出异议。

“谢殿下。”杜飞镜这说一不二的样子，白澌纵然担心但以他的身份，也只能服从命令。

“怎么还要往深处走啊？一条蛇还不够，还想要什么啊？”比芸不满地嘟囔起来，不过她还是学乖了，控制音量没让杜飞镜听见。

“好啦。你不也看热闹看得很开心吗？”溪风习惯性地摸了摸芘芸的头，没有注意到以往总是避开他的手的芘芸已经很久没避开他了。

“可是我也很憋屈啊。你们都不让我出手。看到他们那样对灵兽就很不爽。”不过她也多少明白了，为什么父母不愿意她和人类接触了。

“你可千万不能乱来。不然让他们知道了还指不定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溪风连忙“警告”芘芸，他宁愿憋屈一点也不想芘芸再出什么意外了。

“知道啦。”感受到溪风的关心，芘芸觉得自己的那些憋屈都值了。

一直在用灵力监听所有人的阮绵绵，自然也将芘芸和溪风的这段对话听了去。

“是福是祸还真是不好说呢。”芘芸因为遇险，明白了很多事理，听话了很多，还和溪风关系更近一步，这也算是因祸得福。

想到这里，阮绵绵看向杜飞镜，却意外对上了白澌的眼睛。

白澌在观察她。

不过看见阮绵绵看过来，白澌马上又收回了目光。

阮绵绵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不明白白澌为什么要观察她。

难道白澌已经察觉到什么了？

不过如果白澌真的发现她的灵力不止丁级，那契约应该会让在场所有人失忆才对。

所以，契约也并不全是坏处，利用得好还能给她带来便利。

初生看到阮绵绵盯着白澌和杜飞镜，右手手指捏着自己的下唇，没有打扰她。

他喜欢看到阮绵绵巧克力色的大眼珠滴溜溜地转，那样的阮绵绵才有生机和活力。

“看够了吗？”

也许是阮绵绵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连杜飞镜发现她了也没有察觉。

“啊？对，对不起。”

被杜飞镜冷言冷语地质问，阮绵绵回过神来，习惯性地道歉。

杜飞镜厌恶地瞪了阮绵绵一眼，这个女人总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关键时刻一点忙都帮不上，偏偏杜离留着她，现在还多了个实力莫测的初生护着她。

难怪之前她捉弄她，她也总是一脸风轻云淡，原来是早早就找好靠山了。

不过她现在不屑和这样的人多费口舌，只是警告地瞪了阮绵绵一眼便回过头去了。

“看来公主殿下好像更讨厌我了。”阮绵绵无奈地吐了吐舌头。

“不知好歹的女人。”初生可没有阮绵绵这么好的心态。

明明多亏了阮绵绵，她的白澌才可以醒来得这么快，而且保住了右手，这女人居然敢这么对待阮绵绵。

“你小声点。她也不知道。万一触发了失忆条件，她忘记了契约灵兽事情，到时候很难解释清楚的。”

阮绵绵可不想陷入那种怎么解释都会因为逻辑误区，让人发现真相，从而导致再失忆的状况。

曾经有一次，她被人陷害，进入皇家死斗场，为求自保，她下意识使用了高阶灵术并用自己的匕首杀死了对手，结果就发生了无论失忆多少次都无法解释她的对手为什么会被她的匕首捅死的情况。

最后，她实在受不了了，不再控制自己，用灵术帮助自己逃出了皇城才不用面对那场闹剧。

直到那一次轮回终结，她都没敢再回去皇城。

不过，失忆的触发除了她使用了高阶灵术这个条件以外，还有另外一个条件，那就是让轮回前知道阮绵绵实力的人察觉才会触发全场失忆，初生是个例外。

如果是轮回后才认识的人，在他们面前使用高阶灵术是不会触发失忆的。只有当后者告诉前者的时候，才会满足触发条件，继而事件相关人才会失去记忆。

所以，那一次轮回，虽然阮绵绵没敢再回去皇城，却是她活得最自由自在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