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徐达和我三个人，直接在镜头前直播起了吃红烧肉。

这肉肥而不腻，瘦而不柴，爽滑香酥，我们三人大快朵颐。

庄梦蝶坐在一边，脸上挂着笑，安静地看着我们。

我对她说：“这个肉很好吃啊，你自己不吃么？”

她又笑着摇了摇头。

老马对我说：“你说这个太残忍了，哪有妹子会吃红烧肉的。”

“她们就算再想吃，也能忍得住，否则就会胖成胖子那样！”

能不能忍得住我不知道，起码庄梦蝶再也不会在老马面前吃了，她只能偷偷做给自己吃。

老马吃得过瘾，夹起一块肉，走到镜头前，给自己吃肉的大嘴来了一个特写。

这过分的举动，引起了无数观众骚动。

有人怒骂，有人羡慕，有人豪掷几百上千，表示要买下这盘肉。

更多的弹幕是让老马滚开，他们要看庄梦蝶。

其实这肉虽然好吃，但是肯定不值一千块。

南京有不少把红烧肉作为招牌菜的老馆子，他们做的就未必比庄梦蝶差。

但是观众们并不知道这肉的味道，他们只看到烧肉的妹子很好看，他们又看到了我们三个吃得很香。

一道菜，吃和想吃是两回事，吃得到和吃不到又是两回事。

人们总是对于那些吃不到又想吃的东西，格外在意。

世间诸多事物，莫不如此。

-

庄梦蝶的直播间就叫做庄梦蝶。

庄梦蝶在直播的时候，一句话都没说，只做了一道菜，直播间就涨了十几万粉丝。

此时大长腿的粉丝有三十多万，张若曦则将近五十万。

夏雨秋的粉丝有一百三十六个，这中间，还有我们自己公司的十来号人。

这个陆飞看好的姑娘，也是我最看好的姑娘，成绩却是最惨淡。

虽然我并不知道她好在哪里，陆飞也从来没有详说过。

但是，总觉得夏雨秋要是没有大火，简直天理难容。

我去找端木芳：“端姐，现在庄梦蝶也火了，就差夏雨秋了，咱们要赶紧了！”

端木芳揉了揉眼睛，说道：“这我还在想呢，我这些天天天看她直播，总觉得人设这一套并不适合她。”

我说：“那要不也让她播做菜？”

端木芳摇了摇头，说：“这不行，气质这块很不符合，做菜没人看的。”

我学着老马的口气：“不试试怎么知道额。”

端木芳说：“那你们就去试呀，我又没拦着你们，我也拦不住你们。”

端木芳竟然对我说这种话，好像完全不把我这个下属放在眼里了，我突然感觉很难过，感觉和她的缘分要尽了。

没想到端木芳又委屈地说：“我又不是不工作，陆总那边催我就算了，连你也来烦我！”

“你没看到我这么大的黑眼圈吗，就是熬夜看直播看的！”

端木芳的眼睛，甚至没有张若曦的好看，谁没事回去瞅那玩意儿。

但是既然她都开口了，出于礼貌，我只能象征性地看了看，黑眼圈确实很大很浓，映得她那双眼睛，更难看了。

我说：“我也天天看夏雨秋的直播，她每天十点就结束了呀。”

端木芳说：“是啊！十点才结束！我还不能有点私生活了！”

看来，私生活才是重点。

-

端木芳给不了我答案，我这笨脑子也想不出好办法。

踱步间，来到夏雨秋的直播室。

她正专心地看着一本余华老师的《许三观卖血记》，我来到她身后都没有发现。

这也不怪她，毕竟余华老师的书总是那么精彩，那么引人入胜。

我观察书上的内容，正写到年轻的许三观卖完血，不知该娶林芬芳还是徐玉兰。

我便恶作剧地说道：“我给你剧透下，他后来娶了徐玉兰，但是又跟林芬芳偷情了。”

夏雨秋放下书，对我说：“我早就知道啦，这是我读的第三遍。”

我说：“这书为啥要读三遍？有这么好看吗？”

夏雨秋说：“当然有呀，每次读都有不同的体会。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看看书多好。”

我指着直播间里个位数的在线人数说：“那你的直播都没人看，你怎么不着急啊？”

夏雨秋说：“我当然着急啊，要是他们不让我直播了，肯定就没有这么高的薪水了。”

“可是着急有什么用呢。”

我说：“张若曦这个月直播的收入，都快赶上你的工资啦。”

她说：“那是她厉害呀，我肯定不行的。”

夏雨秋咸鱼的心态，让我有点恨其不争，尽管我自己的收入，还没有她的一半多。

我说：“再这样没人看，肯定不让你播了，现在公司都是亏钱的。”

夏雨秋说：“不给播也没办法啊，我早就想好了，不做主播了，我就去写书去，所以现在在读文学作品。”

唉！一个人要有多想不开，才会去写书啊！

尤其是网络文学，几十万，几百万字照样扑街的作家比比皆是。

我摇了摇头，这丫头，自救是不可能的了，我一定要想办法救她。

-

我只好又去找老马。

老马虽然比我聪明不了多少，但是毕竟庄梦蝶的例子在那儿摆着。

这天老马和道哥带着庄梦蝶跑乡下去了，说要拍摄民间美食的制作过程。

我转了八趟车，找到他们的时候，看到老马正在推石磨，像只驴一样。

我说：“不是做菜么，咋磨起豆腐来了？”

老马说：“是呀，今天要做鱼头豆腐汤，咱们要从磨豆腐开始。”

我说：“还有这样的，那鱼头呢，不是应该先去捕鱼吗？”

老马停了下来，好像领悟了什么：“对哦！这有点意思，只是庄梦蝶肯定不会捕鱼。”

我说：“你会就行了！现在磨豆腐的也不是她啊。”

老马说：“本来是她的，但是这磨她推不动，这会儿正播她在那边杀鱼呢。”

我说：“那你还磨个啥，又没人看你磨，直接买一块不好吗？”

老马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后面的工序，还是要她来做的，传统工艺，有卖点。”

老马嘴里这么说，身体倒是停了下来，喘气道：“这磨可真重，一会儿你帮我磨一会。”

“对了，你找我啥事啊？”

我顿时想起了目的，说道：“庄梦蝶都火了，夏雨秋还凉着呢，咱们不是应该先给她想办法吗？”

老马说：“端木芳那边没办法吗？夏雨秋是陆飞点的人，让她想去呀！”

我说：“我问过了，她不行的，她根本没有老马你聪明。”

我又说：“虽然陆飞看好夏雨秋，但她始终是我们的人啊！”

老马听到我扭曲事实的马屁，脸上洋溢着高兴：“我也就比她聪明一点点，这种难题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啊。”

我说：“老马你要相信自己，庄梦蝶说不了话，都给你搞定了。夏雨秋肯定简单多了。”

老马说：“可是我现在走不开啊！这个做菜可不像其他直播那么简单，除了拍摄复杂，光是做菜这件事也必须有人打下手。”

我说：“老马你堂堂一个董事长，怎么能专门给旗下的主播打下手呢，咱们公司还要不要发展啊？”

我的意思是让老马赶紧让夏雨秋也火起来，让我们公司多点开花，没想到这他都领会不了。

他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说道：“有道理，要不你来？”

我说：“我不会啊...”

老马说：“要不...让夏雨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