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墓东白人
作者: | 分类:悬疑 | 字数:143.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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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绳子
我看大川叔一手举了火把,一手推那“石门”,却半天没有反应,心急如焚,给耳朵使了个颜色,让他和我一起上前,准备协助大川叔推门。哪知,走到他身边,正准备搭手,他却摇摇头,默念道:“奇怪了,这看起来像‘石门’的东西,怎么用力推上去,感觉有点软呢?”
我闻言一惊,但伸出的手已经收不回来,按在“石门”上,竟然感觉有些干燥塌陷,要说很软,也不见得,但肯定不是石头的材质,非要说诡异之处,我竟然依稀觉得有些热度!
大家正在疑惑,见阿霞的眼光关注着这边,耳朵那冒失鬼一个猴急,已经一整个靠在那“石门”上,一幅使出吃奶的劲儿顶门的模样。说来也奇怪,那本来纹丝不动的“石门”,竟然被他这么一顶,似乎往后缩了缩!
“小心!”我本能地警觉起来,那耳朵却不在意,一幅大无畏的表情,敢情以为我怕他拔了头功,愈发得意地往那灰白色的“石门”上靠。我只觉预感有异,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得定睛注目观察他,正在觉得奇怪,只见那“石门”,又随着耳朵的动作,往后退了一步。
“李子!”,阿霞见状,拉了拉我的衣角。
“嗯!我也发现了!”我自然会意,伸手把阿霞拦在身后,顺便把烧得旺旺的火把横在胸前。
“小陈!你先回来!”大川叔自然也看出来端倪:那“石门”,根本就不是被耳朵顶推的,之所以随着他发力而后退,无非是耳朵浮夸地发劲时,手里的火把,贴在了那光滑的灰壁上,把“它”烫得缩了缩而已。
耳朵见我们急急招呼他回来,终于感觉不对劲,连忙缩回身子,转身往我们跑过来。正在这当儿口,我们却惊讶地发现,那“石门”,已经裂开一道一人多高的灰褐色裂缝,裂口里,翻卷着的,赫然是那密密麻麻的暗灰色肉牙!
我的乖乖,这所谓的“石门”,竟然是那从下层长上来的,巨型尸花鬼藤的大花苞!
呆立了半响,耳朵见那足以吞进两个他的巨型花苞一口咬过来,早吓得屁滚尿流,赶紧一个嘴啃泥扑到我脚下,随即几把狗刨土,爬到我和大川叔身后,一个劲地大叫:“我的妈呀,吓死老子了!”
我们正想后退,突然,早被巨型花苞吓跑,逃回通道的高茂才和冯晋华又带着张燕跑了回来。我没好气地一问,才知道,原来蛊洞里的毒物又聚集起来了,一大群子母蛇已经爬到了通道边。
perfect!又是腹背受敌!
我跟大川叔交换了一个颜色,只得转过身,准备带阿霞前往后面支援,哪知耳朵这厮居然一把把我拦住,主动请缨和阿霞一齐负责后面的毒物,示意我帮大川叔解决前头的大花苞。我一愣,随即想到也倒是符合这小子的作风,自然懒得跟他争辩,又回身站回大川叔的身边。正待开口问他对策,却听得身边传来阿霞的声音:“李子,这老花皮糙肉厚的,火把怕是伤不了它分毫。倒是阿叔,我们先拖住它,你能否找机会削尖木棍试试割裂它!”
大川叔闻言连连点头,随即退到我俩身后,掏出铲刀削起火把尾部来,打算再做一枚“标枪”。我和阿霞自然要为他争取时间,分别用火把照那老花的花苞根须处烤去,虽然无法把它逼退,但好歹减缓了它进击的势头。
“好了!”只听大川叔一声高呼,已经站起身来,矮身又是一个标准的投枪式,把拿尾尖如矛的火把往那鬼花巨大的花苞裂缝出投了过去!眼看就要扎入那嚣张的巨嘴里去。
只听“咔嚓”一声,那火把投枪眼看就要没入巨口,哪知大花苞竟然一个咬合,生生把投枪夹成两截,几下就把断在里头的尖端绞成了木屑。那有火的一截,却断在外面,落在坚韧的外皮上,随即就被弹落在地,顷刻间就被花苞压灭。
我们三人一惊,没想到这老花外皮居然如此坚韧,火把又点不着,一时竟有点束手无策。连退几步,我正在感叹资源实在是有些匮乏,突然灵光一闪,想起耳朵之前路过风水周尸体时,顺过来的那把鲁班尺!一想到那铜尺竟然能轻易在坚硬如铁的岩壁上刻下寸把长的记号,想必,也是一件削铁如泥的宝器,赶紧扭头让耳朵把他别在腰间的鲁班尺丢过来!
耳朵闻言,怕我弄坏他搜刮来的宝贝,那肯放手,只找借口推脱。我闻言大怒,心说你个龟蛋,这种当口你还搞不清楚状况:我靠!到底钱重要,还是命重要!正想扭头骂他,瞟眼看到身边的阿霞,计上心头,连忙招呼阿霞找耳朵拿宝物切鬼花。
阿霞应了一声,已经抽身跑了过去,片刻就拿着鲁班尺回到身边,握住一端,递到了我伸出的手里。我一接过来,还没低头看,已经感到手上一种透骨的微凉传了过来。连忙五指一紧,抓紧这沉甸甸的铜尺。定睛一看,岁月的沧桑竟无法掩盖那道法积淀的金属质感,借着火光,我只觉得好像上面刻着的文字若隐若现,浮刻的古文上,似乎有着一道道寓意深刻的铭文,随着光影,时显时明。
死就死了!赌一赌!
情况紧迫,我哪有工夫细想,只得顺着猜测把两手握在那几道铭文的光影中间,随着两个拇指按在那“吉”字样的铭文两边,我只觉那半寸厚的铜尺似乎“咔嗒”响了一声!
只见青光一闪,那铜尺竟然弹出一端尖头,竟然足足有尺身长短,再看那锋利的刀口,寒光淬影,一看就是开刃开得极为利落。
果然是宝物!
机不可失!眼看那花苞已经把我们逼到通道中央,我见既然已无退路,索性看准花苞拱动的态势将收,两手紧握尺身,就着那裂缝的末梢,一刀劈了下去。
尺到花开。
只一划,便如切火龙果一般,把那一人多高的大花苞拉了一个大口子,也不知是鬼花吃疼,还是吃惊,竟然往后急退了几米。把那从伤口处流出的灰亮油状汁液,甩得满地都是。
我们见状,怕被这性状不明的汁液沾到,赶紧退后。大川叔退得慢了些,被几点浓汁溅到了火把上,哪知那火苗儿竟然“呼哧”一声窜起老高。
“小李!这老花能烧!”不用他说,我和阿霞自然看得真切,马上一前一后,往那老花逼去。我先一划,开出口来,阿霞接着一烧,顿时点燃。几次三番下来,那老花的花苞已经烧成一团火球,热浪只把我们照得汗流浃背,倒是也有利好,就是身后逼过来的野生毒物,见此情景,早被吓得四顾而散,夺路而逃,不多时就没影儿了。
火势如蛇,飞快地顺着巨型尸花鬼藤体内的油状物,一路烧了过去。我们待那花苞烧尽,才顺着通道走到了石室。只见到处都是尸花鬼藤被烧干的余烬,地上也还有不少火星。耳朵见了,不由大喜,说道:“小李子,我就说我福大命大,你看,氧气明显很充足,这么大火,都能烧得下来,看来,我们离出口不远了!”
我一听,也觉得他难得说了句有用的话。的确,从我们连番火攻来看,这瀑布内应该不是密封的,或者肯定还有额外的出口源源不断地输送进空气,否则,几把火下来,怪物先不说,我们自己就应该被闷死了。
还算一个好消息。
气势稍振后,队伍小心地迈过巨型尸花鬼藤的残骸,来到这空空如也的石室中央。估计这里就是这一层的主室了,只是即便有物事,估计也早被那巨型鬼花挤压碾碎了。我放眼一看,石室内明显的景物,除了一块光滑的大石板,几块所剩无几残缺石碑,还有一个几乎占了石室三分之一大窟窿。石碑上的字迹已经被人抹去;石板应该就是米老板用来堵住通往下层主室的那块了。我和阿霞查看了下,没发现有价值的痕迹,移步走到大窟窿跟前,扭开探路手电,探头一看,果然可以看到下层的光景,只是可惜那风水周的尸身,也跟着巨型鬼花一起,被付之一炬了,只剩下些黑灰,永远地散落在这无名蛊墓里了。
来不及感叹,大川叔已经招呼我们过去。我抬头一看,窟窿那边,他已经找到了那段我们曾经走过的栈道——这么说来,栈道尽头应该就是罗刹洞,而栈道中央,则是我们第一次进来时走的,风水周打下的那个盗洞了。这么说来,顺着盗洞,就能出去了!
我心中大喜,其他人何尝不是,也都站起身,准备跟着大川叔走上栈道。我见垂头丧气的耳朵还在失望地翻着石碑,没好气地走过去,提着他衣领把他拽了过来,刚想说他,却见那窟窿里突然跳出一个人影,动作古怪,直向我们扑来。我见状赶紧拉了他一把,把背对人影的耳朵拉开,待那怪影落地,我们才看清,那没了半边脸的“人”,竟然是梁虎!
阿霞见那“梁虎”皮面发青,嗷嗷怪叫,凌空跃起,先是一惊,随即迟疑了一下,险些被那起尸的“梁虎”扑到,我见状赶紧操起火把,赶上前去支援。正要拿火把抡那怪尸,阿霞近旁的周燕突然冲出,竟面对我颤抖着伸开双手,拦在我前面。阿霞知道她还是不忍心伤害梁虎的遗体,急忙大呼,让张燕赶快让开!只是为时已晚,只听张燕惨叫一声,已经被她身后的梁虎怪尸咬住脖颈,死死啃住,不一会就没了生气,脸色也变得青紫起来。我见状,知道她已经没救,只得和耳朵一起趁梁虎怪尸还在啃张燕的尸体,从背后一鲁班尺把他打倒,用火把点燃,烧掉尸化的两人。我看阿霞毕竟是女孩子,还是有点难以接受白天还活生生的同事在她面前尸变,于是催促她先走,自己则和耳朵在火堆边善后,确认两人的尸体烧得差不多了,才走上栈道。
哪知,我刚走没几步,突然听到脚下传来一阵“咔咔”的声音,难道是——
没等我反应过来,身子已经一沉,往下落了半米,低头一看,脚下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一条黑乌乌的裂缝,一直延伸到栈道边上。
“靠!运气不带这么差的!”
话音未落,我只觉脚下一空,人已经陷了下去,正感觉身在空中,突然屁股就猛地一振,疼得我闷哼一声。还好落差不大,否则,不摔个皮开肉绽才怪了。听到身后传来耳朵那高亢嘹亮的习惯性骂娘的声音,我就知道这厮应该没有大碍,赶紧抬头往前看去:阿霞和大川叔已经走到了栈道那边,几乎没有受塌方影响。高茂才就差一些了,塌方时他刚好走到一半,栈道一散架,他就吊在半中,早抖成一团。冯晋华就惨了,跟我们一样,摔了个七荤八素,耳朵都跟上面的人喊话了半天,他才挣扎着站了起来。我一检查,也就磨破了皮,屁股上有些淤青而已,这么娇气,至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