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万事开头难

陈煜看向周芒山，能看出六人中对方年龄最大，其他五人也是以他为主。

“周老，称呼在下陈煜即可。”陈煜含蓄一笑，对其他五人也说道：“大家都比我大，直呼我的名字即可。”

陈煜心中暗自好笑：自己穿越前也有三十五了，现在说出了这话，总有种装年轻的感觉。

“也好。”周芒山笑着点头，他对陈煜的第一印象不错。

“嘿嘿，陈煜，不知何时开始弄？你的自行车巧物甚是精妙，我们可是费了很大功夫才做出的三辆样式不同的自行车。”沈无畏非常自来熟，很是热切的问道。

其他五人均是点头，自行车这样的巧物都是顺带想出的机械物件，那真正想做的定然是更加精妙的东西，他们非常期待。

陈煜也没想到这些人这么迫不及待，倒是省去了很多麻烦。

其实陈煜不懂造物坊的规矩，这里的人是最有可能成为阴阳生或者天文生的。如今在这里工作不仅是工作危险这么简单，还有晋升的机会，不然那些杂役凭什么任劳任怨的干活儿。

天下没有既给马儿不吃草，又想让马儿跑得快的道理。

其中周芒山、司徒莱、王羽臣三名老将，其实早已成为天文生与阴阳生，只是他们觉得研究东西很是值得，所以就留了下来，培养新人。

杂役想要往上走，有三种方法。

第一就是考试，每三年一考，和科举考试如出一辙。

第二便是研究出新的巧物。只是这巧物需要评估决断是否对朝廷有用，否则随随便便做出一个东西，那钦天监早的天文生与阴阳生遍地都是。

而且，干这个活儿的报酬不低，虽说是服役，但有钱拿。

所以很多在造物坊的杂役在未来也更倾向于研究机械巧物。

陈煜的到来给他们带来了希望，若是自行车来自于造物坊，那么这制作出自行车的那一批人很可能就会成为阴阳生或天文生。

如今，陈煜就在眼前，机会就在眼前。

冷德然自然知晓这些人的想法，只是就算陈煜研究出了新的机械巧物，还有一关等着他们，三年后的考试依旧是要如期参加。

这个考试是钦天监的全部天文生、阴阳生都需要参加，陈煜、贝元贞等人也不例外。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带陈煜三人了解情况吧，本官还有事情要办。”冷德然并没有多言，告辞离开。

等冷德然离开后，陈煜恭敬的请教道：“大家稍安勿躁，能否先带我了解一番造物坊的器具？”

“好，没问题。”周芒山一口答应。

临近午时，陈煜才大概了解了造物坊的流程。

炉子这边也只是最初的工序，旁边还有屋子，里面有很多手工打造的钳子镊子等十分精细的工具。

他也看到了工匠们如何制作铁丝，他们先将铁块捶打打细长，而后利用一块带有十几个不同细孔的厚铁板，把捶打细长的铁丝从孔拉拔而出。

每一步都是纯手工打造。

齿轮的制作则是先做出模具，随后用磨石一点点磨平。

陈煜观摩半饷，心有预感，要是做出这个钟表怕是体积不会小。

中午吃完饭，陈煜八人来到水运仪象台，研究如何把缩小擒纵器，如何缩小齿轮。

陈煜一一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并提出需求，需要做一块韧性和弹性具备的铁片，而且铁片需要反复捶打。

这一个步骤周芒山等人是知晓的，将军用的武器就是如此制作的。只是每年的产量很小，这是因为制作很费力。

一行人回到舍房，陈煜找来纸笔，画出心中钟表的大致模样、结构。

一个转盘上画有古代壹贰叁……拾，也有画出阿拉伯数字，简单明了。

“外观便是如此形状，有三根指针……”

陈煜指着图纸给众人介绍，也将发条要如何做功的原理简单讲解了一遍。

“这和日晷很像吗？”沈无畏疑问出声。

“对，所以我称呼它为时晷，报时的工具。”陈煜点头。

“嗯，这时晷倒是方便，这个分针走一个四等份就是一刻钟，确实比日晷要好上不少。”周芒山说道。

其他人也是纷纷称赞，纷纷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这时，周芒山问道：“陈煜，你说的发条真的能带动齿轮转动？”

“目前还不清楚，总要试验一番才可看出。”陈煜摇头，并未把话说死，他笑着问道：“怎样？有难度吗？”

“如何运作还是不清楚。”周芒山摇头，沉思片刻，他回应道：“不过，我们也知道制作新的机械巧物需要长时间反复尝试，所以这事急不得。”

“嗯，万事开头难，有你们这些技艺精湛的师傅在，这定然不成问题。”陈煜笃定道，他是非常相信钦天监的工匠。

“哈哈。”周芒山大笑，道：“图纸我先拿走，我们回去也多琢磨琢磨。先把材料准备好，明日是休沐日，后日我们就开工。”

“好，多谢各位鼎力支持了。”陈煜拱手感谢道。

“哎，客气了。”周芒山摆手，如果真的能亲手造出此等巧物，他与有荣焉。

丰深，沈无畏，蒋劲福三名年轻的工匠杂役眼中干劲十足。他们看到了成为天文生的希望。心里则是佩服陈煜另辟蹊径，能想出此等巧物。

只是他们此刻依旧心存疑虑，发条能带动齿轮？只需要锁紧发条就能准确报时？他们是闻所未闻，这能做出来，怕也是个妖物。

不过，他们并未心生胆怯，因为水运仪象台做出来的时候，也被人称作妖物，但是现在，水运仪象台可是钦天监准确报时的重要器具。

且，天象有变化时，可以准确记录下时间。

陈煜送走周芒山六人，在心中重重的松了口气，这一日可太累了。

这日下衙后，陈煜将原家主送过来的自行车巧物放置在了马车上，准备回上元县。

告别贝元贞与冷岩，酉时七刻，陈煜回到陈家。

陈煜在客厅吃着饭，陈彩莲问询便小跑而来，站在门口，气喘吁吁的惊喜出声：“大哥，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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