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真的是他。”

沈瑛一边说着一边伸了个懒腰，从张茜的反应来看，应该是猜对了。

她其实并不能确定是顾皓杀的人，但有那么几点却不得不令人怀疑。

在郑娇娇和梁月来到教室之前，顾皓坐在墙边，他身边有两个空位，再加上方莹莹的过激反应，之前一定是有女生有意或无意地坐在他身边，结果被方莹莹打击报复，而这一切，顾皓全都知情，但他还是主动招惹了郑娇娇，成功引起了方莹莹的注意。

沈瑛想起之前在论坛上看到的那个最先污蔑张茜的帖子，上面有几张张茜站在豪车旁和车里人说话的照片，从角度上看，应该是有人站在很高的地方向下俯视拍摄的。

而据球服鬼所说，警方在方莹莹的背包里发现了望远镜和单反相机。

所以沈瑛猜测应该是顾皓怀疑方莹莹和张茜自杀的事情有关，所以故意招惹郑娇娇，而后对方莹莹进行了跟踪，在证实了她确实会有这种过激行为之后，把她约去了楼顶，两人应该进行了一番谈话，然后可能是早有预谋，也可能是因为太过愤怒一时失手，才将方莹莹推了下去。

至于两人的谈话内容，很有可能是关于于振超的，这样一来，顾皓的下一个目标也就十分清楚了。

张茜此时已经明白过来刚才是沈瑛在诓她，她强行压下心头的愤怒，上前一步，带着些哀求的语气道：“能不能……救救……他。”

说这话的时候，张茜的身影已经有些虚幻，接近半透明的状态，她的神色很焦急，可能是因为把自己的灵魂献祭给镜中鬼的缘故，她不能离开实验楼太长时间。

沈瑛不为所动，依旧翘着二郎腿，懒懒道：“怎么救？”

“方……莹莹……”

沈瑛一怔，该不会是……

“方莹莹变成了厉鬼？”

张茜点了点头，之后身影便完全消散，也不知道是灰飞烟灭了还是被强制召回实验楼去了。

“夜”酒吧里，男男女女在舞池中摇晃，舞台上立式音响播放着劲爆的音乐，于振超坐在吧台，身边是他的几个狐朋狗友，大家都听说了今晚何竞被人杀死在阶梯教室的事情，没有像以前那样的嬉戏打闹，几人都坐在吧台边，神情凝重。

于振超沉默着端起酒杯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此时他的心情无比糟糕，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张茜死后，他这几天总觉得后背时不时地发凉，好像有人在背后盯着他一样。

于振超身边一个满脸痘痘的男生举杯的手抬到一半，又垂头丧气地放下，低声道：“靠……这两天我总觉得心慌，超哥，你说老何的死是不是那个……”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大家都知道后半句是什么。

“你们说，她……不会找上咱们吧？”

“邦！”

原本一直沉默的于振超突然一拳头砸在吧台上，一句话也没说，扔下了几张钞票，踹翻了凳子扬长而去，其他几人对视一眼，叹了口气，也没了心思喝酒，于是纷纷起身，一脸痘痘的男生拿起桌上的钱结了账，几人一起勾肩搭背地走出了酒吧，准备去附近找间小旅馆凑合一晚上。

至于学校宿舍……他们是绝对不敢回的，至少今晚是不敢的。

夜色深沉，于振超独自一人走在酒吧街狭窄的小巷，巷子很长，也很黑，这条路本就很少有人走，现在又是深夜凌晨，所以巷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夜晚的暖风拂过脸颊，吹去了一丝醉意，于振超摸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功能给自己照明。

“哒哒哒……”

被人故意放轻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在响了几下之后突然消失，仿佛是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刚刚打开手电筒的于振超一手拿手机，另一只手扶着墙，酒一下子就醒了一半。

深夜无人的暗巷，身后的诡异脚步声，令于振超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某个人死了之后才会成为的物种。

“啪！”

一只手拍在肩膀，于振超浑身打了个哆嗦，怎么办？老一辈的人说过，一般碰到这种情况好像是不能回头，否则会被鬼拍灭两肩的阳火。

于振超努力控制着自己想要回头的欲望，战战兢兢地继续往前走，不料走了没两步，“啪”的一声，右肩又挨了一下。

于振超整个人都僵住了，老一辈人好像没说过如果两边的肩膀都被鬼拍了要怎么办……

昏暗的巷子里，于振超机械地转动着脖颈，小心翼翼地看向身后，在看清身后人的面目之后闭着眼睛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你啊，顾皓。”

睡梦中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沈瑛觉得自己只是闭了闭眼，等再睁开却发现天都已经亮了。

三个女孩收拾完毕，一打开宿舍门就看到了门外等候多时的球服小男鬼。

“那个……昨天答应的……”小男鬼还是缺乏和多个女性相处的经验，被三人包围再次没出息地红了脸。

“哦哦，当然记得，带你回家嘛，我东西都准备好了。”沈瑛说着亮出手上那把深色的折叠伞，这是宿舍里本来就有的东西，应该是可以使用的。

带小男鬼回家看看是沈瑛和小男鬼谈好的客串笔仙的小条件，人家帮了自己的忙，还提供了那么多情报，沈瑛也当然要履行承诺，把他送回家去看看自己的父母。

四人来到宿舍楼下，沈瑛让两个小女生去找其他人汇合，自己则撑开了伞，带着小男鬼离开了学校。

“什么时候我能变得像沈瑛姐一样厉害就好了。”郑娇娇望着沈瑛离去的背影，语气中尽显崇拜，她觉得这世上似乎就没有能让沈瑛害怕的东西。

她身边的梁月也不由自主地想起昨天和沈瑛一起盘问小男鬼的情形，眨了眨眼睛道：“我劝你最好收起那些危险的想法，直觉告诉我沈瑛姐一定不是普通人，咱俩如果像她那么皮，一定会死的很惨。”

正沉浸在自己将来也能像沈瑛一样大杀四方的幻想中的郑娇娇被一秒拉回现实，她气呼呼地撇撇嘴，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心里也是认同梁月的说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