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父做的炸酱面，调拌着面条，嘴里问道，“你追着铃子干什么？”

“我问问她这结婚都半年多了，该要个孩子了。”程母小声地说道。

“孩子？”程父挑眉道，“我怎么觉得咱家铃子还是个孩子呢！”

“你这当爹可真会说话！”程母气的白了他一眼道，“我就是怕她小孩子心性，繁春又由着她来。咱不能等繁春说话，他们又没有婆婆催着，可不得我这个当丈母娘的出面，不能当着女婿的面说，只能说自家姑娘了。”

“对对对！”程父忙不迭的点头道，话锋一转道，“不过这大过年别提这事，过了年再说。难得今年老大一家回来，过个团圆年。”

程母想了想道，“听你的。”

“快吃面条，不然糊了不好吃。”程父催促道。

二老吸溜、吸溜的将一碗炸酱面下了肚。

开始忙活准备着明儿年三十的团圆饭。

*

初三，吃完早饭，花半枝与周光明送走了要值班的林希言。

“娘，我去找大丫她们玩儿。”周光明朝花半枝摆着手道。

“你们小心点儿，别玩儿鞭炮啊！炸着自己可疼啊！”花半枝看着他叮咛道。

“知道，我一放一挂那么过瘾，谁还会玩儿单个的。”周光明摆着手一蹦一跳的离开了。

怕什么来什么？花半枝叮嘱周光明不许玩儿鞭炮，可家属院里的孩子，不是所有的孩子都不玩儿的。

“娘，娘，救命，有个小姐姐被鞭炮炸伤眼睛了。”周光明边跑边喊道。

在屋里看书的花半枝闻言，扔掉书，连鞋都没换，就跑了出来，“人呢？”

“他们抱着孩子去医务室了。”周光明看着花半枝着急地说道。

花半枝闻言二话不说，就朝医务室跑去。

花半枝跑到医务室的时候除了孩子的小声哭泣的声音，并没有特别的吵杂。

花半枝走进诊疗室，秦凯瑟已经在做紧急的处理了。

“秦医生，我女儿的眼睛如何？会不会失明。”孩子的妈妈红着眼眶问道。

“秦医生麻烦您告诉我们实情。”孩子的爸爸紧攥着拳头看着染血的纱布，心都碎了。

“目前不能给你们准确的答复。”秦凯瑟边给孩子止血，边说道，看着病床上的小姑娘，不停的哄着，“乖孩子不哭，不哭，哭了对眼睛不好，阿姨一定想办法给你治好了。”

抬眼看着孩子的父亲道，“幸好你们俩冷静，没有用水去冲洗，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鞭炮里面炸药有化学物质，遇水产生化学反应，出现灼热腐蚀，对眼睛造成二次伤害，会造成永久性的失明。

“秦姐，怎么样？”花半枝走到病床边关心地问道，看着病床上十来岁的孩子，比光明大。

花半枝认识她叶淑云，是个非常活泼可爱的小姑娘。

起初送光明上下学的时候看见花半枝总是很有礼貌的叫她花阿姨！

“你来的正好，赶紧检查一下伤情，希望只是浅表受伤，眼球没有受伤。”秦凯瑟移开病床边的位置道。

花半枝直接绕过病床，走到受伤的眼睛前，拉着孩子的手三根手指搭在手腕上，一丝魔力探入孩子体内，直接游走到眼睛处。

仔细查探后，花半枝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叶家夫妻闻言，心劲儿一松坐在了其他的病床上。

“怎么样？”秦凯瑟关心地问道。

“必须马上手术。”花半枝撤回手道，说着走到药箱处，从抽屉里拿出纸笔，将眼球手中的异物给画出来。

“什么？”叶父腾的一下站起来走到花半枝身前道，“你刚才不是说还好吗？”

“我的意思是淑云的眼睛没有直接……让你连救治的机会都没有。”花半枝头也不抬地说道。

叶父还要在说什么？秦凯瑟直接拦着他说道，“不要打扰花医生！你跟我出来一下。”

秦凯瑟看着周光明道，“光明去叫你何伯伯备车，我们马上去医院。让你何伯伯给医院的院长打电话，找眼科医生。”

大过年的眼科医生不知道在不在医院，不能他们等医生，得让医生等他们。

“是！”周光明转身拔腿就跑。

秦凯瑟与叶父一前一后出了医务室，距离足够远了。

秦凯瑟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叶父道，“现在你要有心里准备，眼睛是一个复杂的构成。即便手术成功，我们将异物取出，令爱的视力是否受损还是一个未知数。”

叶父闻言给吓的浑身颤抖，牙齿直打哆嗦。

秦凯瑟见状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你给我冷静点儿，你如果垮了，你爱人和孩子该怎么办？我只是说未知数，没有直接否定，就是还有希望，打起精神来。”

“嗯！”叶父拼命的呼气、吸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王家栋蹬蹬跑了过来，“秦医生。”

“你来的正好，车开来了吗？”秦凯瑟看着他问道。

“在医务室门前。”王家栋赶紧说道。

“正好，送我们去医院。”秦凯瑟看着他说道。

“书记已经说明情况了，患者呢！”王家栋边朝医务室走去，边说道。

三个人脚步匆匆的进了医务室，“小王你抱着孩子上车。”

孩子的父亲估计现在腿软、手软的，不知道能否抱起孩子。

“花花，跟我走一趟吧！”秦凯瑟看着花半枝说道。

“嗯！”花半枝二话不说点头应道，这一次少不得得跟着进手术室。

“车子坐不下，家属去一个，另一个得另想办法。你们商量一下谁去。”秦凯瑟看着叶家夫妻道。

“我去。”叶父看着现在还没有回神的爱人道。

叶母一下子抓着他的胳膊道，“我们家淑云会没事吧！”

“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等我们回来。”叶父抓着她的手安抚地说道，“冷静点儿。”

“快走吧！”秦凯瑟催促道，“救人如救火，迟则生变。”

“哦！”叶父上了车，将闺女抱在自己怀里，“爸爸，眼睛疼。”

花半枝弯腰钻进车内，闻言看着他道，“把孩子给我，我来减轻她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