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被递到眼前的照片，很难不让人心头火起。但理智终究占据了上峰：“陈凯是新的嫌疑人？”曲小水肯定的问。

陈升点头：“我会安排赵军对陈凯进行监控，让方兵去调查芮勐的时间证人，安排张铭去调查之前6起火灾发生时间陈凯的不在场证明。下班之前咱们会议室里碰头！”说着，陈升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们都懂他的紧迫，按照之前的推测，距离下一次火灾发生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了，他们必须在事情发生之前阻止纵火人疯狂的行为。

一旦有了调查方向，案件的推进就变得飞快起来，6月12日下午，会议室集合的众人开始汇总各自得来的情报。

张铭被委托调查陈凯，所以最先说明了自己的调查结果：“5月21日当天，陈凯确实在情侣餐厅用过餐，但是和他同行的至少有3人可以证明他们用餐结束后，一起去了求婚策划工作室。说是为了给陈凯策划求婚仪式。因为不方便过度靠近陈凯，所以没能打听清楚他的女朋友是谁。”

“5月25日，我问了当时服装店里为陈凯和芮勐服务的导购员，因为他们挑选衣服后离开的特别晚，所以她清楚的记得陈凯是叫了出租车离开的，而她要乘坐的当天的夜间巴士到的比较晚，所以在火灾发生后，她在同一辆巴士上遇见了芮勐。事后我也找到了陈凯当时乘坐的计程车，司机证明他是一直将人送到家才离开的，中途没有停留。陈凯的不在场证明成立。”

“5月29日，陈凯只在下午5点到7点之间曾出现在大望公园，据说是当天大望公园有俱乐部举办的真人CS，陈凯也有报名。根据俱乐部其他人的证词和现场监控调查，下午7点之后陈凯就没出现过。”虽然有些泄气但是，“陈凯的不在场证明成立。”

“6月2日，火灾发生时间，陈凯在一家酒吧喝酒，有酒吧的监控可以证明。”

“6月6日，火灾发生的时候，陈凯在临市旅游。他购买了当天下午出发的旅游套餐，是两天两夜的行程。”

在张铭说到6月2日陈凯在火灾发生的时候他人在酒吧时，陈升就扔了笔。尤其是6月6日他还去了临市旅游，更是洗清了嫌疑。虽然不甘心，但他好像是被芮勐提供的信息给耍了。

但曲小水和他的关注点不一样：“张铭，能不能再深查一下陈凯6月2号和6月6号，是否曾出现在案发现场附近过，不拘泥于时间，我只是想知道他是否出现过就可以。”

看自己的要求不被理解，她也不多解释，这时候说什么都是白费口舌。

张铭同意了。

方兵紧随其后，说明了对芮勐提供的时间证人的调查结果：“5月21日，芮勐确实和Rani一起用餐了，但是他们用餐后，Rani就坐车离开了，根据Rani提供的计程车发票的时间来看，芮勐是有充足的时间可以返回餐厅放火的。”

“5月25日，芮勐和陈凯买完衣服后，到他乘坐夜间巴士离开之前，他至少有将近一个小时左右的空白时间，没有任何人能为他作证。等车牌附近没有监控，无法证明他是否离开过。而且从巴士上的监控录像可以看到，他上车的位置离起火的服装店并不远。”

“5月29日，芮勐提供的夜间拍摄订单的电话是空号，邮箱也只是没有实名认证，随时可以申请的网络邮箱。”

“芮勐说他参与了6月2日相亲趴，我联系了主办人，趴上的参与人员我都一一调查了，没有发现住址在那附近的女性。”

“最后，我联系不上他说的那个6月6日奔现的女网友。民宿入住时用的不是她本人的身份证，电话号码也是空号，我试过单独添加对方的QQ，但那是个注册不足一年的新号，发信息也没有任何回复。”

所有的调查已经非常可以说明问题了，芮勐的不在场证明基本都不成立，他仍然是第一嫌疑人！

“赵军和李冬那边有什么发现吗？”陈升想了想问。

“李冬说芮勐发现电脑不见了，发了好一通脾气，但是听说扣押电脑的时间会比较长以后，就从网上重新买了电脑，之后就没再出门。”

“至于陈凯，赵军说他在自己的游艇上，一直没下来过。因为不方便靠的太近，只能远距离监控。”

米宇：“我已经抓紧在破译转接电脑的后台了，再过一到两个小时就可以成功捕获对方的地址。”

陈升：“目前我们掌握的资料不足以完全锁定犯罪嫌疑人，现在最有犯罪可能的就是芮勐和陈凯。下一次火灾发生的地点也还不能完全锁定，工作进展艰难，我希望大家尽己所能，抓紧一切时间，用尽一切力量，探索案件背后的真像。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是！”

会议结束后，曲小水有些蔫蔫的，她帮不上太多忙。

蒋越看出了她的想法，不由安慰她：“你的专长是法医学和鉴定学，也许你可以换个角度思考。”

对人员的调查曲小水比不上其他专业的刑警，对科技方面的破解，曲小水比不上鉴证科的同事，但是论活跃的思维，是没谁能够胜过她的。

受到鼓励，曲小水很快收拾好情绪。“告诉陈队一声，我去消防大队了，下班之前不回来了。”说完她抓着早就准备好的背包跑走了。

被单独留下的蒋越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能恢复活力就很好。

曲小水到了消防大队，说明了来意后并不受欢迎。想也知道，一直没有出调查结果，对方自然是底气不足的。曲小水的到来就像是当面质疑他们的工作无能。

但还好，之前给蒋越传递资料的消防队长聂熊接待了她。

“也就是说，这边的调查毫无结果。”曲小水犀利的指出了关键。

聂熊倒是没有遮掩，对曲小水的猜测给出了肯定。

曲小水问：“能让我出入这六起火灾的现场吗？”

聂熊迟疑：“现场我们已经调查过很多次了，如果你还想进去的话，必须有专业人士陪同。”

曲小水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直到聂熊主动说出：“我可以带你去。”才收回了目光。

“你不需要携带专业工具吗？”聂熊好奇的看着只背了和双肩包的曲小水。

曲小水掏出了手机，在聂熊面前晃了晃，又轻轻拍了拍背包：“我带来了我需要的所有。”

就这样，两人从最后一起火灾现场查起。

他们出现在了超市三楼。楼层的入口已经被拉上了警戒线，并且有人看守。里面墙壁焦黑，地面上散落着不少东西。电器已经不能使用，还好聂熊经验丰富，带了两个大电筒。

“已经可以确定是人为纵火了，起火点在里面，我带你过去。”聂熊陪着调查小组来过几次，对里面的状况还算熟悉。

“起火点是这里？”

聂熊点头：“温度变低，室内会粘上很浓的煤灰，墙壁和地面会特别黑。”起火后里面的设施变得非常脆弱，他非常照顾第一次进火场的曲小水，两人渐渐深入。“温度变高的话，煤烟会相对较少，所以这一片区域就是起火点。”

“起火的原因呢？”曲小水问。

“起火点范围较小，很可能是香烟的火引起的。”聂熊回答的非常模棱两可。

曲小水在心里不赞同的摇摇头，她觉得纵火人不会用香烟这种变数过大，而且可能在燃烧不完全的情况下留下DNA的点火方式。“到处都是黑的，看不出来啊。”

“碳化的程度不同。”聂熊解释，“燃烧初期火势变强是因为有食用油做助燃剂，可能是先撒上了油，再点燃的香烟点火。”

“为什么能确定是用食用油呢？”

“是气味，有经验的消防员可以根据气味立即判断出是食用油、汽油、还是稀释剂。”聂熊自信的对曲小水说。

倒不是故意找茬，曲小水问：“刚刚灭火后，到处都是浓烟，这样也可以分辨的出来吗？”她自己是不信的。说是靠经验，说白了就是毫无科学依据的直觉罢了。

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因为现场有很多物品都是塑料制品。塑料是石油制品，燃烧后会极大的干扰嗅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