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哥半眯着眼睛，看着窗外的风景，惬意的抿了一口甘甜微酸的红酒，站得高了，看到的风景就是比以往的要好：

“你关注常原做什么？都已经是准备舍弃的棋子了，根本不用理会。”

老开把高价的红酒当做饮料牛饮下去，看着空空的红酒杯，猥琐的笑了好半天才鄙夷道：

“那小子应该是已经发现了，咱们的软件到底是做什么的。你看着吧，这小子孬着呢，肯定会打电话给我们追问的。”

他砸吧砸吧嘴：

“我是真没想到，他竟然还真充值了。我以为他那点儿钱差不多都花完了呢。”

老开幸灾乐祸的说完，顺手拍了拍自己信任的程序员的肩膀，笑得格外开怀：

“让他急去吧，我刚刚让人黑了他的电脑。这样就算是他被逼急了，想要反咬我们一口，也没有任何证据。”

海哥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

“你随意吧。”

想了想，海哥突然记起了常原的工作，意外的觉得常原还是有一些剩余价值值得利用的，便提醒道：

“如果能把他拉入伙，就拉进来吧，重要的事情别让他沾手。这人比较傻，很多事都可以让他出面去做，一旦出现了问题，也是一个好用的替死鬼。”

老开正要把手机卡拆下来的动作一顿，想了想，把卡针放回了笔筒：

“说得也是，现在就舍弃他还挺可惜的。咱们在他身上还是花了不少功夫的。”

他们正说着，果然，常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老开哈哈笑了起来：

“神了，说曹操曹操到，这可不就是打电话过来了吗？！”

他一阵挤眉弄眼，然后开了公放。

常原焦急的声音从手机里清晰的传来：

“海哥！海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刚刚看了你发的软件，里面怎么都是违规视频呢？这可是犯法的！是不是弄错了？”

直到这个时候，常原还抱着侥幸心理，希望能够得到好的回答。

就算常原再没有法律常识也清楚，在网上以盈利为目的散布隐晦（谐音来读）视频，是触犯刑法的。

他只是抱着微薄的期待，觉得也许是海哥他们刚刚开发出软件，不小心出了错，才会变成这样。

老开等他焦急的说了半天，才慢悠悠的道：

“老弟，你别担心，咱们的软件安全着呢。”

常原并没有被安慰到，他急的直在书房转圈圈，连踩在了倾倒的酒液上，也毫无知觉，在棕色的地板上踩出了一连串湿漉漉的脚印：

“怎么可能安全？！不是有那个什么叫网络警察的警察吗？那不得一查一个准吗？！”

老开完全没碰桌面上的手机，翘着二郎腿，放松伸了个懒腰：

“你弟弟的程序做得好，必须得充值超过九千九百九十九，才能进入二层界面，普通的网络警察，哪里有那么多钱充值一个小众的新生软件？”

整个软件的大框都是他们通过常原让郑挚做出来的，郑挚认真又负责，成品质量好的没话说。

海哥也走了过来，他把酒杯放在手机旁边，单手撑着桌面，声音里带着没有散去的笑意：

“你别想太多，也别把事情想得那么糟糕。咱们的这个软件只在熟人之间传播，都是按照私人关系介绍和推广，又不上架，所以安全上是非常有保证的。”

要说常原虽然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子，也不是半点儿可取之处都没有。

他弟弟的网络编程的技术可真是不错。

要不是稍微接触了一下，发现对方不太能够接受招揽，海哥还真动过心思想要把郑挚也吸纳到合伙人里来。

郑挚的能力实在是让海哥眼馋，那是常原这样的工具人所不能比的，要是真的拉拢过来，海哥可不太忍心把他像常原那样用完就丢。

可惜了！竟然还挺正派的。

软件完成后，双方银货两清，他连软件具体用来上传什么类型的视频都没让郑挚知道，就和他划清了界限。

毕竟得罪一个精通编程的程序员，谁知道一旦露馅了，对方会做出什么。

常原不依不饶的发着牢骚，他的心太乱，所有的事情都和他预想中的大相径庭，此时的常原除了惶恐，已经不能思考了。

“啧！”海哥不耐烦的嗻舌，拿起了手机，“你怕这怕那的，还想着大捞一笔。什么好事都让你遇见了，你觉得可能吗？”

老开也附和着：

“可不是，谁都喜欢天上掉馅饼，我也喜欢躺在家里就有人往我身上撒钱。也不看看究竟有没有那种躺赢的命，就做白日梦。”

常原被怼得面红耳赤，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

海哥听到那边的抱怨声终于停了，才对着常原说道：

“今天我和老开有重要的事情要忙，明天中午，我们在酒吧见一面。有什么话，咱们当面说。”

常原不太想去。

要说一开始他还急切的想要和老开和海哥见面，可是现在已经察觉到有问题了，他还真不想凑上去了。

海哥察觉到了常原的退意，不屑的冷哼一声，之前他是没想继续用常原的，可谁让他自己送上门来了：

“你可以不出来，我们也不怕告诉你，之前我们确实是注册了公司，软件的发行公司也的确是新公司。可是我们用的都是你的个人资料。”

常原震惊在原地，突然想起了当时签订合同时的情况。

虽然记忆有断层，模模糊糊的，但常原的确是签字画押了的。

“你们合起伙来骗我！”

常原大声质问道。

海哥掏了掏耳朵，轻轻一吹：

“话不能这么说，都是你自愿的。”

常原愤怒的脖子上青筋直冒：

“我是不会去的，我要去警察局举报你们！”

海哥哈哈大笑起来，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玩儿的事情。

他面对着老开，笑的前仰后合，脸皮都抽搐起来：

“他说想要告我们！”

老开也一起笑了起来。

嘲笑声一声医生钻入了常原的耳朵，原本就没什么底气的常原最后的志气都快被他们笑没了。

海哥终于收了笑，擦掉了眼角的湿润，神态自若的问道：

“我说常原，你的烟是不是抽没了？”

常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却让他有了非常糟糕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