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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艰难期”。

艰难期是你个人认为某段时间过得艰难，个人某段时间经历的磨难，那种苦痛只有你自己一人可以体会。

“我太难了。”

一个再无活人的世界里，申小剜那无处安放的灵魂囚禁在这具舍弃不掉的躯壳里。想逃逃不掉，明明还没遇到令人惊慌的人或物。

（连坐个车都让我一人孤独，是考验吗？诶？我只是个孩子！）

无助，能够磨砺出钢铁意志。感受的到心痛，证明此刻活得越发真实。艰难期，会有一个尽头。

不如，试图与那些乘客搭话？

不过他们除了开始的时候活动了几下之外，现在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麻木的机器。

包括司机，那是唯一手脚眼灵活的“生命”——如果智能机器人也算生命的话，是啊，为什么不算呢？

司机也就那三个点位活动，他不是一具机器，又能是什么？

这一幕，并未使人觉得诡异。

而是——

“真带劲儿！”

不仅不邪门，灵机一动：

（如果是机器，那我不是可以发到网上去炫耀吗？）

想法不错，这是走红的机会。

但他敢吗？院长之前已经警告过，不能把跟她有关的任何有牵涉的秘密给外人听，甚至自己人都不可以。

红的不是人，是机器以及是谁捣鼓出这些机器乘客、司机，不要想着靠这些手段走红，信息时代的水比看上去还要深无数倍。

无数是多少？不知道。

总之，注意保持理智，这辆车会开向预先的终点，不要慌。

——当你以为这个世界很玄幻，将来会出现各种怪物时，错了。宇宙一直都很多元化，金属科技才是未来的主要风格，至少近百年内不会改变。

如果不信，去敲敲那些机器乘客的头试试。

照做了，小剜半信半疑走到这些人中间，狭小过道上的他没有逃脱的机会，只希望自己与乘客们还在同一个频道。

三分钟犹豫，一秒间敲头。

哐哐！

（还真是机器。）

不曾料到，乘客们的头经不住敲打，面部那层壳逐渐脱离下来，露出里面的黑黄物质——

并不是想象中的雪管，是铁制的蠕虫形状管道。整个“脸皮”像扇小门，靠下巴处的“铰链”固定。

（行，我给你关好门。）

那名被检查过的乘客继续做着他机械的动作。

小剜回座位，心里好受多了，觉得这个信息大世界还没有抛弃他。于是看向窗外荒野，对着玻璃笑了笑。

（嗯？）

怎么说呢，小剜笑起来虽然不一定好看，但是纯洁、无邪，他当然知道这是表象，自己最坏可以到什么程度，自己又岂会不知道。

只是，原来笑起来时是如此的纯真，这点很令人觉得出戏、矛盾。

“这是我？”

不爱打扮的男士不经常照镜子，可一旦认真照起镜子来，那绝对会有无穷无尽的新鲜感。

啥也别说了，恨不得给玻璃上的自己立马来两口。

偶尔的小自恋，能够使人自信。没错，感觉立马可以下车去嚣张放肆，大街上吼出“我要打十个”之类的霸气话语。

结局如何不重要，关键是自我感觉良好。

等等！窗外光线太亮，可曾看见笑脸上那双眼里的眼角泪花？眼镜之下，看清楚了吗？感受到了吗？晶莹剔透？不，双眼久久滴落不出眼泪，似笑非笑。

（原来我笑起来好看，哭起来也那么惹人厌烦。）

（一哭，说不定就变相了。）

很有自知之明，哭起来或许能够感动到他人，但如果外人知道你是一个虚伪的人，还能共鸣性的感动吗？

（至少我申小剜，不虚伪。）

这点，说到得做到，今后别后悔。

轻扬起的嘴角，与此时周遭的环境形成鲜明对比。而外面的景色，不断在改变着，有山有水有树林。

突发奇想，拿来手机一看，居然有网。又恨这破烂玩意儿定位功能失常，到底走到了哪里，还是个迷。

不对！

确定公交车下面是公路？

为什么会有悬崖峭壁、山顶山谷、河滩水塘？甚至有几次外面的房屋与玻璃只有一厘米之遥，这你可信？不会闯入人家院子了吧？

别说，真有可能！

又一下子，好似进了穿洞，唯有那几名继续乘客的七窍还发出了一丝丝微光。七彩跑马灯？可不要太绚烂。

这是属于一人的孤独，也是一人的快乐。身旁同行的人哪怕醒来后也不一定能够懂得，这一生最遥远的距离如何？不是天涯海角，而是你我排排坐，其中有谁的心已经去到了……

九霄云外。

黑暗远离，又是一片白茫茫，仿佛翱翔于天穹中，那些快速流转的云，大概真的是云。

实在是太不可思议。

真怀疑身下坐骑能不能带人穿越过去未来，把那些遗憾弥补也领略下未曾到过的地方风景是否美丽。

“我嘞个去。”

看看那是什么！

车外世界渐渐开阔起来，是的，越来越广。在还未到达净土边缘时，便已经体会到它散发出的感觉。

这不是原始，而是一种天下无双、仿佛天光要把人所有的面孔都给照出来。在这片世界里，太过于开阔，眼界与心灵一同得到享受与舒缓。

那些压力在这种大场面下，完全不值得一提。好高好宽的山，一直从这段延伸到看不到的地方，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不要问此刻海拔，忘记掉之前那些翻山越岭吧，先沉静在其中。

原野上，青草与牛羊马。原野下，是谁也看不明白的历史痕迹，掩盖着多多少少的文明与矿物，说不清楚。

“好啊，好一个净土。”

还未到净土，是的，直觉告诉人，这一切都只是冰山一角。但哪怕这一点，也足以使人明白净土为什么会拥有这样一个身份——不被你污染、不被我污染……

人迹罕至？这么说还不恰当，准确来讲，是因为感受过外界的污浊，于是越来越对这片可以与原始灵魂发生共鸣的土地想来一场恋爱。

“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这里也有风雨雪、石土沙，很多外面的宝贝这里都有，可为什么总有偏袒？

唯一的解释，只能说是：

（天高！地高！人心高！）

扭动有些发痛的脖子，发现那些所谓的乘客竟开始拍起照来。

拿出手机，这信号却不再有。

预想中的情形，又一次出现，心里苦，跟吃了过期臭豆腐似的。电子产品这些玩意儿，果然不适合在任务中使用，只会浪费干正事的时间。

（先拍照片！）

留下此刻的纪念，愿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