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徐天回来时，齐灿和徐天说起徐艺哲今天的举动时，可把徐天吓坏了。当场建议和徐艺哲分开住，齐灿表示先看看再说。

“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们因为天意的出生忽视了她，这孩子虽然脑瓜有点问题，但她现在明显感到了弟弟的到来，家里和以前不一样啊。”

“不分开住，那怎么办？安全是最重要的。“徐天再次强调。

“还上升不到安全问题上，我已经交待过黄姐了，以后只要徐艺哲在家，天意身边不能离人，天意睡觉时也不能离人，今天的事就是发生在天意睡觉的时候。“

“我感觉还是分开住比较好，万一不两天再闹出个什么幺蛾子可怎么弄？“

“你怎么搬？怎么分开住？我把天意带走了，你觉得父亲不得失落死？”

“也是，我都感觉老爷子每天看着都乐呵呵的，不像以前真是一张苦瓜脸，要多苦有多苦。”徐天作了个苦瓜脸的表情给齐灿看。

齐灿捶了她一拳，两人笑翻在床上。

“先观察观察，将就一段，我明天开始多关心一点徐艺哲。”

“老婆，辛苦你了。”

“今天黄姐还认为徐艺哲是你前妻生的孩子呢，我是你二婚的老婆，你说搞笑不搞笑？”

“一点也不搞笑，这说明你年轻啊，在夸你啊。”

“这话我比较爱听。其实说心理话，自从有了天意之后，我越来越担心我们之前的那个孩子，尤其是看到毛果果之后，你说她会不会也是在毛果果那样子的家庭里长大啊，如果真是那样子可怎么办啊？”

“即使是毛果果这样子的状态，不还是遇到了我们吗？只要基础的生活可以保证，顽强的孩子都能努力向上挣，就像植物一们。”

“万一她遇不到像我们这样子的助养人呢？今天黄姐还说了她们村里一个小姑娘，应该是上初中了吧，当初是奶奶抱过来给自己做牢没娶上媳妇的儿子养老的，如今倒好，奶奶走了，儿子找了个寡妇倒插门了，这姑娘也没人管了，黄姐说的比较神，这姑娘边上学还能自己种地呢，属于自强不息的一个孩子。”

“你和我都是自强不息的孩子好不好，如果真是像这个姑娘现在的状况，一样能活下来且好好的活着。”

“今天黄姐没怎么细说，我明天再好好问问她。但黄姐说了，这姑娘就有一个低保，别的什么都没有，黄姐还说要是她们那里也这姑娘弄个助养人就好了。”

“你不会是想助养她吧？”

“不是，离那么远怎么助养，都不是一省的。”

“还是那句话，河里无鱼市上看，天底下可怜人、贫穷的人很多很多，只是你不了解而已。”

关了灯，两人又絮叨了几句。

徐天说他累了，很快就睡着了，齐灿在认真思考明天怎么让徐艺哲从内心里接纳小天意，刚有点睡意，突然一下子坐了起来，啪的一下把灯打开了。

“徐天，我刚才给你说的黄姐那村的那个抱养的女孩有没有可能是我们丢掉的那个孩子啊？年龄符合了，这个年纪正是上初三或高一啊？”

齐灿很兴奋，似乎在黑夜里前行的人突然看到了楼房灯光，那是温暖的感觉。

从黑暗中突然睁开眼睛，灯光太刺眼，徐天没太听清楚齐灿的话，压着齐灿的腿伸手挪到外面开了床头柜的台灯，关了大灯。

“太刺眼。你刚才说啥？”

“我说黄姐那村的那个抱养的女孩有没有可能是我们丢掉的那个孩子啊？年龄符合了，这个年纪正是上初三或高一啊？”

徐天张了张嘴巴，想表示否定，但看到齐灿那样兴奋的样子，又不忍，做做样子的摸摸了她的额头。

“没发烧啊，怎么尽说胡话呢？“

“我没有说胡话，脑袋很清楚。“

“你不要见着或听说一个年纪相仿的人家领养的孩子都觉得那个孩子像是你的孩子好不好？这概率太低了。全中国同一天出生的孩子你多少？数都数不过来。“

齐灿噘了噘嘴表示反抗：“概率低也并不一定代表没有希望，我明天再细细问问情况。”

“你就是最近在家里休产假，带孩子，带孩子带的内心比较柔软了，尽快上班，上班了事情一忙起来就好了。”

“那女孩要是真的很需要助养，你愿意不愿意助养她？”

“我愿意，只要你内心好受点，其它一切都无所谓。积福行善的事情嘛。”

“嗯。”

徐天转身又睡着了，好像男人都比较理性，而齐灿总喜欢想想这个，想想那个，一会把这个联系起来，一会又把那个联系起来，会不会像毛果果那样，住在脏乱不堪的房子里，奶奶每日为生计奔波，她甚至还假想到了她丢掉的那个女儿会不会被养父占便宜。

越想越睡不着，越觉得可怕。

后来只好想像着另外一种场景，养父母举案齐眉，孩子衣食无忧，受到了很好的教育，正坐在窗明净几的教室好好学习呢。这才慢慢平复了心情，渐渐进入梦乡。

齐灿做了一个梦，她从来没有梦到过小孩子，但这天夜晚她梦到了一个。

有一个池塘，水面很清澈，模模糊糊的还开有荷花。

她要走，但身后有一个又瘦又黑的孩子一直接着她，她感觉不到那是个男孩儿还是个女孩儿。

那孩子哭着求她不要丢下他，他会听话，好好吃饭，好好喝水，让齐灿一定要把他带走。

她执意要走，孩子却拼命扯着她，正僵持着时，齐灿突然醒了。

天已经大亮了，徐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床了，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

她拿起手起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了。

天啊，怎么睡的这么沉。

梦里的那个小孩子是谁的，那么瘦那么小的一个孩子，自己要是真走了没有带走他那该是多么可怜啊。

他还说了他会好好吃饭，好好喝水的啊。

为什么是喝水呢？齐灿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这个梦，整个上午都是不得劲的，总是会想到那个又黑又瘦的孩子。齐灿内心一阵儿一阵儿的疼。她的眼睛始终在看着徐艺哲，徐艺哲坐在地上玩两三岁孩子玩的那种磁力片，胡乱的拼，拼完再摔掉再拼，一直重复。

当初被自己丢掉的那个孩子在哪里呢？

自己亲手放弃掉的那个孩子，那么多年都不曾入她的心，如今却因为有了另一个孩子最近一段时间却时时的扎着她心。

“天意妈妈，早饭不对味口？怎么拿着筷子一直不吃啊？“

“没，想到了一个事情，有点跑神。“

齐灿开始吃饭，院子里老爷子抱着天意，黄姐在旁边笑着说些什么，真是无比明媚的一天，阳光灿烂，为什么只有只已感觉心里一阵阵的疼呢？

或许是太对不起那个孩子了吧。

保姆把早饭撤走时，齐灿突然想到这个词，对不起。

是的，他们对不起那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