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星河点点头：“我要回家跟我家人商量一下，这么大的事，还涉及到我的未来，我可不敢擅作主张。谢谢你。”

“哎，你留个电话号码吧，这样方便我们以后跟你联系。”

方星河指指楼上：“我就在楼上，等我跟家人商量好了，我可以直接下来。谢谢你们啊。”

说着，她抱着书站起来，进电梯上楼去了，为了防止人家看她到那里下楼，她特地在其种一个楼层停下，爬了两层楼后，才重新趁电梯上三十楼。

她忧心忡忡的推开年伯同办公室的门，“老年。”

年伯同抬头看她的表情：“怎么了？遇到不开心的事了？怎么这个表情？”

方星河绷着脸，伸手把书扔到沙发上，自己也往一边一坐，气愤的说：“楼下那家人太缺德了。”

“怎么了？他们怎么惹你了？”年伯同站起来过来，担心的问，这是跟人家吵架了？吵架她也会输？那小嘴叭叭叭不知道多能说，能把她吵输的人可不多。

“楼下，二十楼，原来的店不知道的倒闭了还是怎么了，走了，现在开了一家影视公司，还新天地？我看是旧地狱差不多。”方星河愤怒的说：“我刚刚过去看了看，你们猜他们说什么？说什么把我打造成第二个沈一玮，呸，还小沈一玮，他们是想恶心死我？一边这样说，一边又说什么我没基础，要从头开始学，让我交钱！还说什么免费出道，他们也敢说！”

年伯同笑着说：“做培训嘛，交钱培训也正常，毕竟请老师教你东西，也要花钱的。楼下开的时候我知道，不过也没在意。海洲这么大的市场，正儿八经的影视公司还真不多，当初我也是看中这个机会，所以才想到做这个的，设想的很美好，可是实际上做起来很难，毕竟，市场不是我们说了算，而是观众，培养一个让观众喜欢的艺人没那么容易，一夜爆红的事并不常见。希尔达这样的可遇而不可求，毕竟漂亮长相又讨喜的小姑娘并不多见，她能短时间内被人喜欢，有运气的成分的也有市场的需求。而宇文桀呢，他也是磨了好几年，才有了今天的局面。沈星辰走的是曲线救国的道路，先开拓海外市场，等他在海外有一定知名度的时候，再用国外的知名度回国发展，到时候会比他直接在国内要稍好一些。所有人都只能按部就班的做着自己的工作，等积累到了一定程度，自然就会有市场。”

方星河瞪着眼，“可楼下那家也太过分了，这分明就是捣乱嘛，怎么能跟你这个开在一起呢？而且，就连很多布局都是一样的！”

年伯同在她旁边坐下，“不用生气，生意都是人做的，我们这样做，也要允许别人这样做，更何况，市场这么大，海洲的市场也需要激发，有竞争者是好事。你看，公司现在很多人都义愤填膺，生怕被楼下搞了破坏，铆足了劲想要让公司更上一层楼，如果我们公司被楼下的打败，就意味着大家都没饭吃。所以，你看，有竞争者是好事是不是？”

方星河想了想，“也是。不过我还是很生气，他开就开呗，怎么能开在同一幢楼呢？他们是想打造影视大厦吗？”

“真要这样，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年伯同笑着说：“这样，谁都知道精英大厦的影视公司最多，有需要直接就过来了。”

方星河仰头看着他，哼唧：“老年，你心态怎么这么好？我特别生气，那些人太过分了！”

“所以你还特地跑过去面试一下，看看他们家有多坑吗？”

“是啊，我不去尝试一下过程，怎么知道他们的骗人过程？”方星河突然跳起来：“哎呀，我被气得都忘了。我的雅思成绩！”

她想起自己最初的目的是给他看自己的考生成绩，“六点五！方诺亚说虽然不高，但是勉勉强强能看。我知道，他就是不好意思直接夸我，我在网上查了，我这个成绩很不错了，超过了平均分，读研肯定没问题了！”

年伯同惊喜：“真的？”

“嗯嗯！”她拼命的点头，眼睛一直盯着他，一心一意等着他表扬。

年伯同笑着点头：“非常棒，我从来没担心过星河考试会有状况，事实证明我从来没有看错过星河。”

“你高兴吗？”她追问。

“高兴。”他点头，同时又说：“又有点担心。”

“为什么担心？你怕我应付不了吗？”

“不是。”他摇头：“担心星河见识过更广阔的天地，见过太多优秀的人后，回到海洲再见到，发现我就是一个平庸的、没有太多高尚想法，甚至充满了铜臭味的商人。”

方星河笑嘻嘻的仰着头，使劲摇摇头：“绝对不会的！”她想了想，问：“你心里面，我是那种人吗？”

“不是。”他说：“是我的自卑作祟。”

方星河大声说：“你才不需要自卑呢！你不知道比这个世上多少人优秀。你没有上过学，但是你看过很多书，你懂的东西不比别人少，你也没有像有些没上过学的人一样，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没有给社会添负担，更没有浑浑噩噩过一辈子，你努力的改善自己的生活，努力的提高自己的休养和学识，还为咱们国家提供了就业岗位，不知道创造出了多少价值，你这样优秀的人，如果还觉得自卑，那让这世上更多的人怎么活？自信一点，老年你是最棒的！”

她想了想，“虽然我很讨厌楼下那家公司，但是我从来没担心你会被他们打败。我知道你肯定能结束所有的困难，顽强的扛过去。你以前那么多辛苦的事都过去了，害怕这种小事吗？人家说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那些人，可能是拉了投资的，背后有投资人，所以他们的资本充足，但是他们不一定会像我们这样不顾一切啊。那可能是他们的小玩意，但是对我们来说，这是我们的全部。绝对不会被楼下那家打败对不对？”

“对。”年伯同微笑着看着她：“正常公司之间的竞争我不怕。就像你说的，这是我们赖以生存的资本，熬不过去我们就没饭吃。一定可以越来越好。”

“看，这么自信这么棒的年伯同，我才不信你会自卑呢！”方星河瞪大眼睛看着他，突然伸手，一把抱住他的腰，“拥抱一下，给你充电！”

年伯同被她两只胳膊圈住身体，低头笑着：“我现在觉得信心满满，都是星河的力量。”

虽然年伯同嘴上说不担心，但是方星河还是觉得年伯同应该是担心的，毕竟，楼下那种根本就是恶意的竞争，甚至有一种在跟年伯同较劲的意思，要不然，怎么两家公司开的那么近？模式类似，甚至连办公室装修的位置都十分相似。

简直卑鄙无耻。

方星河时刻盯着那家公司，她甚至还跟叶乃伊打预防针，让她要是想出道，千万别去什么新天地，坚决认准稻禾。

叶乃伊笑着说：“你说你这一天天的干什么呢？跟打了鸡血似的，我们班人现在都知道你对象是开影视公司的，还有一家新公司在跟你对象竞争。”

“什么对象？那是老年！”方星河气死了，她最近自己偷摸打印了两百分宣传单，，专门宣传稻禾，关于地址，三十楼的楼层标注的不要太大太显眼，生怕人家看错了，到时候去了二十楼。她把打印好的东西，在海洲大学相关专业都发了一遍，甚至还跑去找了相关专业毕业班的老师，让他们多多做宣传。

海洲大学的大学生就业中心，方星河去跑了不知道多少次，以致里面的人都认识她了：“你又来了？人家大四实习找的是企业单位，你这是送传单啊？”

“啊？没错，我就是在这家企业实习的，老师你要多推荐优秀的人才啊，虽然是演绎公司，但是公司也需要各种综合性人才，多推荐啊！”

“你这劲头真足！”

大四实习，班里几乎没人了，大家各显神通，努力挑选最好的实习机会，方星河在学校见过几次米蛋，每次见到她都精神抖擞，骑着她的破自行车，来来去去的赶去上班。米蛋现在还是个新人摄影师助理，，依旧做着打杂的活，但是每个月的收入已大大改善了她的生活，她也终于可以偶尔给自己添件实惠的新衣服。

最近，年伯同就知道方星河忙忙碌碌的，但是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她每天早早出门，等到了午饭的时候又回来，下午的时候再走，忙的像个小陀螺。问了她也不说，神神秘秘，让年伯同一度担心她是不是在做什么坏事。

方诺亚三天两头来找方星河，又是一堆资料让她准备，要申请国外院校，他发现方星河对于去什么院校根本没概念，大四都过去半个学期了，她现在竟然天天发传单，这可把方诺亚气坏了，她是不是分不清轻重？

“你给我过来！”方诺亚拽着方星河站到路边，他抱着胳膊，看白痴一样的看着她，“你以后是要干什么的？”

“读研啊。”

“哪个学校？”方诺亚问。

方星河：“随便哪个都行，你不是帮我选了几个吗？”

方诺亚扶额：“你好歹也上点心啊？你现在拿的是什么？”他拿过来一看，“传单？年伯同一个月给你多少钱？你竟然还帮他发传单？！”

方星河看她一眼：“自家人帮自家人怎么了？现在稻禾遭遇二十楼那家卑鄙小人的恶意竞争，我就是要出一份力，这不是很正常吗？你又不是老年的家人，你当然无所谓了。”

“你怎么就成了他的家人？你是他媳妇还是他什么人？”方诺亚看着她：“什么鬼？你还真拿他当家人了？”

“肯定啊，要不然我说着玩呢？”方星河瞅他一眼，拿着传单又要走。

“你干嘛去？”方诺亚把她又拽回来：“你今天必须把申请给我填了。这三个学校，你随便选一个，哪个都行。”

方星河瞟了一眼，“肯定是英语国家了，我又没学过其他国家的语言。”

方诺亚指了下她，“继续！”

两个人站在大街上，以一种互怼的姿态，最终把学校选定了，方星河填完核心内容，扔下笔，骑上自行车，边骑边回头：“你别打扰我工作啊。”

“你上学重要还是你发传单重要？”

“发传单重要。”摇摇晃晃骑着自行车走了，把方诺亚气个半死。

……

精英大厦三十楼，商世听面试组那边说，最近经常有拿着传单过来面试艺人的年轻人，商世听到传单两个字很纳闷，他们没发过传单啊？他们这种公司，怎么可能会发传单？就算看到外型条件不错的，也是随机挖掘，调查对方家庭以及整体情况，看看是否适合，才决定接触，这种传单似的质量不高，年龄层还差距比较大，有些根本没法培训。

不过大浪淘沙，确实也有高质量的潜力股，这两天送上门的有两个男生，而且都有一定的基础，可以稍加培训包装，就能往外推送的那种。

商世拿着传单，给年伯同看：“我问了宣传部，说没弄过。”

传单上没有留下任何跟方星河有关的信息，但是年伯同还是一眼就看出来是她的杰作。

她对二十楼那家影视公司耿耿于怀，觉得人家是恶意竞争，传单上的“三十楼”加大加粗还是不一样颜色，满纸都写着“正规”、“靠谱”的字眼。

“她？”商世想了想：“她这么闲？”

“最近她早出晚归，问她干什么也不说。”年伯同叹气，“难怪她最近都晒黑了。”

商世：“？？？”

想了想：“不是年总，你更该关心楼下那家会不会觉得我们在恶意竞争！”

“这算什么恶意竞争？这是正常宣传。”年伯同淡定道。

刚说完，女秘书突然敲门，“年总，我刚刚从一楼上来的时候，发现二十楼在电梯口一楼贴了公告，宣传他们是正规公司，还意有所指的说不要被一些骗子公司骗了！”

年伯同拍桌子：“这就是恶意竞争！”

商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