脂粉红颜
作者:依依可人 | 分类:古言 | 字数:71.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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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迟月楼责叱齐润峙
迟月楼厉声道:“叫他们到大厅来。”
“是。”小山子小心出去了。
齐润峙和秦苕昉一进院门,就听见迟月楼在大厅大发脾气,赶紧到大厅向师父报道。两人恭恭敬敬走进去,只见迟月楼满面怒『色』坐在堂上,迟夫人坐在另外一边脸『色』冷淡地看着他们,他俩很奇怪这是怎么了,师父师母这是怎么了,师父为何发这样大的脾气?
迟月楼看见他俩一起进来,便有十分不快,他本来对棠继续仁包戏院这件事情堵着气,便压抑着心中的怒火,问:“闰峙,你和苕昉去了哪里?”
齐润峙先开口道:“师父,我和苕昉早上练完戏,觉着时间还早,就提议她出去吃云南米线。而且……”说到这里,齐闰峙看师父一眼,小声说:“以前我和师弟妹们也常出去玩耍,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师父为何这样生气。”
秦苕昉心里也很紧张,一双黑黝黝的眼盯着迟月楼:“师父,我们在中途遇见一个行迹诡秘之人,所以没去成,中途又折了回来。”
迟月楼冷言问:“行迹诡秘之人,什么样行迹诡秘之人?”
齐润峙赶紧说:“一个塌鼻子腐腿的男人,我们是第二次遇见了。”
“塌鼻子腐腿的男人。”迟月楼摇摇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他有什么诡秘的?说不定就是个普通的路人,闰峙,你是个大男孩子了,还吓成这样。”
秦苕昉听见齐润峙因为她的原因被师父训斥了,忙辩白说:“他行迹真的诡秘,我们第二次遇见他了,每一次他都目光炯炯地盯着我们看。”
秦润峙听他师父这样训斥他,脸微微红了,急辩解道:“我倒是没有什么,只是怕他是棠继仁的人,跟踪我们的话,苕昉就不安全了。”
“爹。”
迟月楼正要说话,迟娜菱一踏步进了大厅,一眼看见并排而立的齐润峙和秦苕昉,神情极其的不自然。
秦苕昉不觉得,灿然对她一笑,道:“娜菱,你来了。”
迟娜菱板着脸,不理她,径直走到她母亲身边站定。
秦苕昉本来是个心细如丝敏感之人,迟娜菱这样的态度和姿态令她十分的不堪。
齐润峙看迟娜菱盛气凌人的样子让秦苕昉窘得厉害,他心里不安,笑着对迟娜菱说:“娜菱,你怎么了?”迟娜菱也不理睬齐润峙,只是把一双眼睛看着自己的父亲:“爹,怎么了?”
迟月楼淡淡看女儿一眼,沉『吟』片刻,道:“你们知道么,棠继仁明天包了望月楼戏院,专点了你和苕昉的戏,你们不去准备,还满大街转悠。”
齐润峙满眼惊讶道:“师父,这是真的,棠继仁点了我和苕昉的戏?还包下整个望月楼戏院?他不是封杀我们迟家班么?”
迟月楼面『色』严厉,说:“这自然是真的,难道为师的还骗你们不成。你也不要问那么多,你和苕昉现在也不要耽误了,赶紧准备去。”
齐润峙虽然还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师令如山,他对秦苕昉点一点头,两人一同出来了。
迟娜菱两眼痴痴地看着他们,迟月楼夫『妇』知道女儿现在心中极为受挫。迟夫人不由心中柔软,心疼女儿对不免要对迟月楼说:“老爷,你光忙着戏班里的事情,娜菱的事情你一点也不关心。”
迟月楼端着茶杯要喝茶,听他夫人埋怨,只得放下茶杯对着迟娜菱说:“好孩子,秦苕昉也如你姐姐一般,你不要如此尖利。别的事情爹自然会有安排。”
迟娜菱靠在她母亲怀里,脸对着她娘,可是话对她爹说的:“可是爹,我现在被润峙哥哥一天天冷落下去了,秦苕昉却被润峙哥哥捧在手心里,我怎么能够心平气和。”迟娜菱满脸委屈,心中十分不满,对她娘撒娇弄痴,她娘看着心疼,把眼光看向自己的丈夫:“月楼,你也管管齐润峙,男孩子女孩子大了,就要有个分寸,不然将来出了什么事情就迟了。”
迟月楼点点头道:“她娘,我知道了。”又对女儿摇摇头说:“娜菱,你别傻,这个急不得,急了反而弄巧成拙。”迟月楼看迟娜菱噘着嘴站在那里,十二分的不快,在大厅里徘徊着思考一回,终于说:“娜菱我决定等接了这一出戏,就亲自带你和齐润峙去吴镇齐润峙家里。”
“真的?”
“嗯。”迟月楼点头:“爹从十年前去过吴镇,也很多年未和齐家正式联系了,我们借此去看看,顺便去探探他母亲的意思,到时暗里提一提,如果他母亲明白且欢喜你,同意你和润峙的事情,自然会请媒人上门提亲,这样我们既有面子,又成了事。”
迟娜菱一听,欣然惊喜,跑到她爹面前问道:“爹,您真的这样计划,演完这一场戏后,你就带着我和润峙哥哥回润峙哥哥的老家吴镇?”
迟月楼爱怜地拨一拨女儿耳边的碎发,道:“你还不信爹吗,爹什么时候骗过你?”
“我信。”
迟月楼拍拍女儿的肩膀道:“那好,好女儿,别苦着脸了,回屋子休息去。”
“好,爹,你真好!”迟娜菱听了她爹的计划,心中雾霾皆除,她和爹娘告辞了,满心欢喜地出了大厅。
棠继仁吩咐张平去望月楼包戏。自己大踏步上到二楼办公室。房间极其大,装饰也极尽奢华。地上铺着厚厚的羊绒地毯,屋子里清一『色』的梨花木家具,房间靠里面放了一张极大的办公桌,桌上齐整整摆放着书纸笔墨,他虽然是武人出生,办公室却完全是一副书儒装饰,在这里一点儿也看不出枪林弹雨血雨腥风的踪迹。
棠继人坐到自己宽大的梨花木椅子上,默然坐一会儿,打开抽屉。第一层抽屉里放了一把防身短枪,寒亮森森。枪下压着一个信封。看到信封,棠继仁目光变得柔软起来。他拿起信封,抽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清秀的面容,含着一种新锐之气,这是棠继仁的儿子继青阁。
“青儿,你生活得怎样。”棠继仁思虑一阵,淡淡叹一口气。从上衣口袋里『摸』出镀金烟盒子,抽出一支雪茄烟,默默点着了吸起来,仿佛有无名的怅恨和忧愁,只是无处诉说。他站起身来,慢慢踱步到屋子南面玻璃大门前。玻璃大门外是一个极宽阔的阳台。摆着一套桌椅。他泡了一杯极浓的乌龙茶放到桌子上,走过去坐到椅子里,把腿长长伸着,半靠着椅子吸起雪茄烟来。他半眯着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舒逸。
好半天,他站起身来,轻轻弹去身上一些烟灰,目光看到极遥远的地方。远去树影重叠,树影之外是无尽的空旷,一蓬一蓬的树影子摇曳而来,叠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浓艳艳地开出花来。他也不知道是些什么花,只觉得盲目的美。棠继仁呆呆看着,他也不愿承认,他这样傻痴痴百般无聊地看着远去,生出无穷无尽的寂寞和空虚,是因为他太需要一个女人来陪伴。他曾经对着那个病重在床的女人慎重许诺,从此以后,再不爱人。许诺时是那样诚挚。女人那样信他,点点头,把视线久久地放到床边的儿子身上,炯炯的目光一点点暗下去,她翻着白眼极其不甘愿地去了。棠继仁想到这里,心里忽然觉得一阵烦闷。
这时一侍卫跑上楼来,报告说:“帮主,幻羽回来了,”
棠继仁脸『色』一展,道:“请他上来。”
幻羽上楼了,进了棠继仁办公室:“幻羽来报。”
“幻羽,快进来。”棠继仁招呼。
幻羽三十来岁,面容清朗,身材适中,穿着一套青『色』紧扣短装更显得他干练老辣。他大踏步进去,棠继仁让他坐了,又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幻羽非常感动,因为这在帮内是极致的荣誉了,也只有幻羽唯一享受帮主亲自倒茶的虚荣。
“谢帮主。”幻羽接过茶,端坐下了。
“幻羽,看你气『色』,你这一阵在乡下过得还不错吧。”棠继仁穿着一套银白绸仿长衫褂,看起来很舒服闲逸,但是眉宇之间透『露』出来的却全是挺拔轩昂之气。
幻羽马上回道:“是。谢帮主关心,不知道帮主让幻羽回来有什么任务?”
棠继仁微微一皱眉,道:“还是为金银双珏的事情。”
“哦。”幻羽看着棠继仁说:“现在朝廷衰微,军阀四起,金银双珏怕也是更加成为各种势力追逐的对象,听说朝廷现在也在派人寻找金银双珏的下落。”
棠继仁点点头:“正是因为现在局势混『乱』,政局诡谲,所以我们更加要夺取金银双珏在手,这样才能财定天下,一统大局。”
“帮主高见,幻羽原为青虎帮的繁荣再效犬马之力。”
“那好,你休息二天,准备一下,然后北上京城打探金银双珏下落。”
“帮主,我不需要休息,今晚就可以出发。”
棠继仁看幻羽虽然匆匆远道而来,却毫无疲惫之意,他高兴道:“好,幻羽,我对你有信心。”
“帮主,那我先下去了。”
“慢,幻羽,这个拿上。”
幻羽一看,是一张大额银票,他知道这一路艰险,银子是必须打点花费的,他点点头,拿起银票收好了,就拱手和棠继仁作别了。
幻羽走了以后,棠继仁躺在睡椅上休息了一会儿,到吃完饭时,张平回来了。
张平急匆匆从楼下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