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也不尽然。”水老插口道：“最近我也去过【万花谷】，虽然表面上依旧是魔植遍地的光景，但是生气已经大不如前了，起码和几十年前比，就差了不少。【万花谷】的破败是早晚的事情，只不过承天小友取走了【神血古木】的种子，让这一进程大大加快了而已。”

“哈哈，没错，我也没有责怪小承天的意思，你继续说。”

“正如前辈所知，【神血古木】每代仅存一株，世代传承，就连这数万年乃至数十万年的记忆也随之传承了下来。”

“你是说现在这份庞大的记忆，就储存在你这小脑瓜里？”火老问道。

承天笑着摇了摇头，“那样的话，我的脑袋恐怕早就炸了，神树有灵，它虽然成为了我的本命植物，但是也同样在我体内拥有着独立的灵魂，那份悠长又沉重的记忆，自然是刻在它自己的灵魂当中。”

三个老家伙点头表示理解，示意承天说下去。

“【神血古木】在它的记忆当中找到了和混沌法则相关的场景，数百年前，曾经有人在【万花谷】成立过一个秘密的研究所，进行了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大致的研究过程就是用本来就疯疯癫癫的魔法师，或者是他们刻意逼疯的魔法师作为实验材料，通过观察魔法的变化来进行混沌法则的研究。

就像我之前所说的那样，当时的研究者一定是锁定了精神异常这个因素，着手进行了研究。”

“成效如何？”

承天正色道：“在牺牲了数万名魔法师的性命之后，实验确实有了进展，其中开始有一些魔法师展露出了和那边那位疯大叔类似的能力，原本的魔法发生了完全违背常识的变异。”

“数万名啊……真是大手笔。”丰会长咬着牙说道，要知道放到现在的话，敢用一个人做这样的实验研究就足以将其打入黑魔法师的行列了，规模涉及到百人，就几乎是人人得而株之的存在了，数万人的规模，简直是人间地狱。

“竟然真的被人做出来了。”许久没有说话的罗贯突然说道。

“那么结果呢，即便是黑魔法师做出来的，也应该有结果留存的才对。”丰会长追问道，事实也确实是如此，因为他们魔法师协会在打击黑魔法势力之际，当然也会搜索相应的研究资料，不过过程如何，最终得到的结论总归是弥足珍贵的。

承天脸色略带惋惜地摇了摇头：“后来出现了一个魔法师，毁掉了一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而且只用了很短的时间。”

“历史上如此强悍，还具有腐蚀特性的魔法师有四百年多前的‘毒沼术士’，有三百多年前的‘甜雾’白茉莉，还有……”丰会长如数家珍地念出一大段名字，看来历史上有着腐蚀能力的强大魔法师还真的不在少数，“小承天能不能再精确一下时间？”

“很可惜，神血对记忆的回溯还不能达到如此精细的程度，但是我有个大胆的猜测。”

“说来听听。”

“我觉得这个人应该是【黑幕】的人，正因为那个研究所在混沌法则的研究上有了突破，而且这种突破在【黑幕】看来会严重危害到世界的平衡，所以才被彻底抹去。”

“能够威胁到世界的平衡么？”罗贯的眼眸中又冒出了点点精光。

“也有道理，毕竟这样法则的存在如果被人恶意利用的话，恐怕整个世界都会陷入混乱的吧，毕竟有着那样惊人的效果。”

众人又不由得朝嘿嘿傻笑着的疯子那瞧了一眼，在疯子的魔力影响下，似乎任何为公众所认知认可的元素魔法和法则魔法都发生了变异和扭曲。

连法阵的构成都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七角星的法阵也能让魔力流转得如此顺畅？为什么明明是土元素的属性，却能够打出千变万化的属性效果？为什么那一点点魔力的支出就能够产生如此的威力？

众人不约而同地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火老第一个打破了平静：“行了，故事也听过了，我们几个老家伙，是改不了咯，就交给你这个小家伙去捣鼓吧，我们还是老老实实地把记忆抹除掉，安度晚年吧。”

罗贯也回过神来，开始从空间戒指当中取出一系列的魔器魔具进行魔法的准备，对于他而言，这已经是驾轻就熟的工作了。

在三老完全放松的状态下，记忆的抹除和填补过程也十分的快速。

现在他们的脑海当中已经完全没有了混沌法则这个概念，他们只记得带着承天来见一个身负所有法则的隐居魔法师，来讨教领悟法则的奥义。

这样的选择至少不会让他们这数十年上百年的努力白白浪费。

而承天自然不会选择遗忘这段宝贵的经历，他是能够将思考独立存放的家伙，暂时想不明白的东西大不了就先将它扔在一边，完全不会影响他修炼魔法领悟新法则的道路。

罗贯自己当然也不会选择忘记，毕竟领悟混沌法则的真谛这是他魔法道路上最后的遗憾了，现在终于看到了希望，他怎么因为畏手畏脚就轻易放过这难得的机会。

送走了承天一行人，罗贯并没有立刻从结界里离开，看着那个疯子在地上爬来爬去还不时学几声狗叫，似乎在和一个看不见的对手较劲。

“喂，你在干什么呢？”罗贯问道。

疯子头也不抬，正在对着空无一物的空气呲牙咧嘴，“这有个坏家伙，要跟我争地盘，汪！我要把它赶走，汪！”

如果一般人看到了这一幕，恐怕第一反应都是笑一笑，骂上一句：“看这疯子的滑稽模样。”

而现在的罗贯却有了不一样的想法，是不是那里真的有那么一只狗存在着，只是自己看不见而已。

愣了半晌，罗贯站起身来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轻声说道：“承天还小，要不我来帮他试试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