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吧，咔吧，莫凝香都听见骨头断的声音，紧着她能大口喘气，仿佛又活了过来。

噗通一声，柳絮摔在地上，大口大口吐着血，嘴里呢喃着孩子，眼睛瞪的很大，气绝身亡。

“柳侍妾……”莫凝香唤了一声，声音有些嘶哑。

徐嬷嬷大大的松口气，她终于可以回去跟皇后娘娘交差了，柳絮那小蹄子死了，肚里的孽种也没了，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美玉，将绢帕拿过来。”莫凝香吩咐道。

美玉将一块白丝帕递过去，“王妃，你这是……”

莫凝香将白丝帕盖在柳絮脸上，叹息一声，“柳侍妾，你一路走好。”

“王妃，她差点害死你。”美玉不满道，“您管她死活干什么。”

“她毕竟是晔王府的侍妾，她死了，肚里的孩子没了，是本妃没有护好她。”莫凝香一脸忧伤，“徐嬷嬷，在宫里发生这种事，是不是要给本妃一个交代？”

“王妃，她只是个侍妾，一个玩意儿，死了就死了，晔王回来，也不会怪罪您的。”徐嬷嬷小心翼翼地回道。

她知道面前这位主不好糊弄，发起飙来，天王老子都不怕，她虽是皇后娘娘的奶娘，可王妃是魔王啊。

“呵呵……”莫凝香冷笑一声，步步逼近徐嬷嬷，“嬷嬷的意思柳絮死了就死了，刺客的事情不查了？”

徐嬷嬷没有吱声，算是默认了莫凝香的话，柳絮白死了，此事不查了。

莫凝香眉眼上挑，说不出的凌厉，“嬷嬷告诉本妃，刺客是冲着柳絮来的，还是冲着本妃来的，本妃若是死了，是不是也白白死掉，你们也不查？”

她是有感而发，想到徐嬷嬷毫不在意的语气，好像柳絮不是一条人命，而是死了一只蚂蚁，一只苍蝇那么简单。

上一世，她死在莫念月手里，是不是也被莫念月像嫌弃苍蝇一样丢弃一旁，不闻不问。

“王妃……”徐嬷嬷想要狡辩。

“说！”莫凝香暴怒，一鞭子甩过去，缠住徐嬷嬷的脖子。

徐嬷嬷脖子一疼，惊叫一声，脸色惶恐，“王妃饶命！”

“本妃要去寻姐姐问个清楚，她就是这样对待亲妹妹的！”莫凝香手一松一甩，将鞭子收了回来。

冷哼一声，莫凝香气鼓鼓的朝凤栖宫走去。

人善被人欺，她就是太好性，才让莫念月骑着脖子欺负，这次她一定将事情闹大，就算穆千夜回来，柳絮的死也与她无关。

“王妃……，您等等老奴。”徐嬷嬷顾不上脖子疼，捂着脖子，甩开肥胖的身体，去追莫凝香。

绝不能让王妃去找皇后晦气，会毁了皇后的声誉啊。

莫凝香才不管徐嬷嬷呢，她要的就是把事情闹大，将这次的黑锅成功甩给莫念月。

一路气哼哼的进了凤栖宫，莫凝香抬脚将门踹开，怒喊道，“莫念月，我哪里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儿，我被人行刺，你不问不管！”

莫凝香手拿鞭子，指着莫念月。

莫念月睁着一双杏眼，十分迷茫，“凝香，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你还装，宫内这么多侍卫，怎会进来刺客，皇上不在，刺客行刺我，就是你的疏忽。”莫凝香指责道。

说着说着，竟哭起来。

莫念月看见一旁的徐嬷嬷，问道，“嬷嬷，发生了什么事？”

“王妃与柳侍妾行至乾清宫路时，有刺客窜出，将柳侍妾杀了，王妃怒急攻心，想要为柳侍妾讨回公道。”徐嬷嬷朝莫念月使个眼色。

莫念月上前一步，抱住莫凝香，轻轻的拍着后背，“好了，别闹，姐姐知道你受了委屈，姐姐定会帮你讨回公道！”

莫凝香哭的很委屈，“柳侍妾满身是血，就死在我面前，姐姐，我好怕，好怕她晚上来找我……”

“没事的，你是王妃，有龙气保护，她一个侍妾罢了，哪能近你的身。”莫念月柔声安慰。

“不，她晚上会来找我的，她说是我害死了她的孩子，她一定不会放过我的。”莫凝香紧紧抱着莫念月，幽幽道，“她说她死的冤，她的孩子死的冤，她一定不会放过凶手。”

莫念月吓得一个激灵，“不，不会的。”

若真是有鬼，她杀死了那么多人，那些人怎不敢来找她？

她身在皇宫，有龙气护体，本身又是凤命，谁能有她尊贵，那些个贱人下贱坯子，死再她手里是荣幸，还想做鬼找她报仇，门都没有。

“姐姐一定要查出谁雇的刺客，一定要将那人碎尸万段！”莫凝香咬牙切齿道。

她的手攥紧，恨不得此刻就将莫念月灭了。

“放心吧，我这就吩咐徐嬷嬷去查这事，一定还你一个公道。”莫念月道，“先洗漱一下，换身衣服，你看看，你这满身血。”

“柳侍妾死了，她肚里的孩子也死了，姐姐，你说，我如何对轩交代啊。”莫凝香哇一声，大哭起来。

“我怎么向轩交代，他在战场杀敌，我掌管后宅，却没护好他的女人，他的孩子……”

莫凝香就像受了刺激一样，一个劲念叨这句话。

莫念月心里膈应，明明穆千夜是她的男人，她却只能偷偷摸摸，不能对旁人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跟别的女人结婚，跟别的女人生子……

猛然心口一疼，如刀割，她不想从旁的女人口中听见穆千夜的名字。

莫凝香见达到刺激她的效果，轻微勾了下唇角，“姐姐，我想亲自去趟漠北，向轩请罪！”

“你，你说什么？”莫念月回神，惊讶道。

“我要去漠北，去找轩！”莫念月一字一句道，“他的女人孩子死了，我作为晔王府的主母，总要给他一个交代。”

“我不同意！”莫念月反对道。

莫凝香疑惑地看着她，“姐姐，你太激动了，这一点都不像你，你以前永远睿智华贵，如空谷幽兰，遗世独立！如今怎么变得这么胆小世俗……”

莫念月蹙着眉头，双手扶着莫凝香的肩膀，一字一句道，“姐姐是担心你，漠北虽是咱们的娘家，可，如今在打仗，万一你找不到晔王，被敌人发现了呢，你可想过后果吗？”